“楠修士,徐颜如怎么走的这么急……”卢诗涵望着徐颜如颤抖的背影,忽见楠知姝侧过脸,余光里闪过道冷锐的眸光,正对着主席位上的严厉又俊美的男修士——惜时长老楠习悟。
虽然楠习悟不苟言笑的名声在外,但是他长的确实不错,鼻梁挺直如削玉,唇色淡红,却总抿成一道冷硬的线,唇角微微下撇,自带威仪。
沈芳仪心直口快:“?没看到在极明宫里,徐修士的师傅是如何为难她的。”
卢诗涵挠挠头:“楠修士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她师傅这么欺负你吗?”
沈芳仪道:“这是人家的私事……”
楠知姝直接回应:“无碍,这件事早也不是什么秘密……”
方宇镜强大的八卦心,她悄悄往这边蹭了三寸去听。
楠知姝本是惜时长老座下四弟子,十六年前于玄冰崖遭魔修偷袭,灵核碎裂如齑粉,丹田尽毁似残垣,不能掌握强悍凌厉的冰诀剑修,想拜入芙蓉真人门下学习较为温和的符箓术,芙蓉真人和惜时长老二人本是师兄妹,却因此大打出手,还连累了千面长老,导致剑峰的许多修士与千面长老的徒弟们都不待见她。
卢诗涵了解清楚后道:“灵核碎了还能重新修炼,换作别人早一蹶不振了,你是真的要强。”
沈芳仪直接明了道:“虽然良禽择木而栖,但是在修真界里讲究:一日为师傅,终生为父母。你这行为说好听是半途而废、另择良师,说不好听是……”
楠知姝紧接着道:“背师弃道、忘恩负义!”
方宇镜听后,联想着极明宫殿内芙蓉真人和惜时长老的态度,还有千面长老的徒弟昊崖屡次三番对楠知姝的恶意……
“所以无论旁人怎么说,”楠知姝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纠葛半分犹疑,“我确实给自己‘换’了个能容我的‘父母’。”
此话一出,三人纷纷看向楠知姝,没有起伏的语言,简简单单阐述事实,她肩线绷直,站在三人中央,脊背挺得犹如玉竹。
“芳仪师姐呜呜……”蔚儿恢复好身体就跑去沈芳仪身边,哭诉自己在“花”结界里的遭遇,“啊呜呜……师姐我没有晋级呜呜……我真的太没用了。”
话音未落,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小肩膀抖得像暴雨前的蝴蝶。
沈芳仪掏出帕子擦干她的小脸,道:“事已至此不用过于伤心,下次努力挣回来便是。”
蔚儿红着眼睛点点头,道理都知道,但是现在没有晋级是事实,再多的语言也不能掩饰自己的落寞与技不如人。
“你吃不吃鲜花饼?”宋笋刚用鲜花饼劝好雷潇潇,这时又听见哭声,能止住女孩子的眼泪才是真女人,她盛出一块清香的鲜花饼安慰道,“吃了鲜花饼就不会哭了,你尝尝。”
“?”蔚儿满脑子问号,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吃的?
蔚儿抬眼,泪汪汪的杏眼盯着酥饼,又看看沈芳仪。见师姐轻轻点头,才怯生生咬了一小口——酥脆的外皮在舌尖碎开,玫瑰酱的甜香混着蜂蜜的温润,像晒暖的花瓣落在舌面。
她眼睛倏地亮起来,腮帮鼓得像小松鼠,含糊不清地嘟囔:“好、好吃……”
宋笋见她夸赞高兴的往她手里塞了整包:“好吃多吃点!”
蔚儿道:“谢谢你!你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宋笋笑着和蔚儿分享自己在一位庖厨娘子那里的学习经历……
方宇镜欣慰的看着师妹,沈芳仪道:“方修士你师妹的手艺真的不错。”
方宇镜骄傲道:“当然!在做点心这块能比过小九的还真不多。”
“……”被忽视在一边的顾小齐满脸黑线,他捂住胸口,直觉得胸口疼,这宋笋到底摘了多少他种的灵植!怎么做这么多鲜花饼!怎么送人都是一袋一袋的送的!
方宇镜见状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踢了踢他鞋尖,道:“小七……我们去‘云’结界看看小八吧,他应该快出来了。”
说着就带着他走去,顾小齐如同行尸走肉麻木道:“我的花……我的宝贝……我的啊——”
“砰——”
好巧不巧一团泥巴人影直直砸在他身上,将他压在地上。
顾小齐被砸得闷哼出声,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撞得散了架:“你他爷爷的谁?”
方宇镜立刻控制绸带将那团泥巴人卷起拉开,眼前泥影蠕动间,他瞥见湛色领子,是慕筱筱喜欢穿的颜色,问道:“小八!你怎么搞成这样?”
慕筱筱的实力不弱,就算不能晋级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慕筱筱抬手抹脸,指缝间泥巴掉落,抬起头嗓音沙哑地朝方宇镜唤道:“咳咳……师姐我打碎一人令牌后,不小心踩入沼泽地里出不来……”
方宇镜轻叹一声,控制灵力绸带将他轻轻放在地上,指尖微动,一道柔和的灵力自掌心溢出,缓缓汇入慕筱筱的体内。
她垂眸看着慕筱筱满身的狼狈,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然后被旁人趁机弄碎了令牌?”
慕筱筱摇摇头,发丝上的泥块簌簌掉落:“不是……我在沼泽里挣扎了许久,越陷越深,到后来连呼吸都困难,实在没办法了,才自己捏碎令牌被传送出来的。”
顾小齐猛地蹦起来,浑身泥巴甩得噼里啪啦响,刚要开口骂天骂地,却在看清慕筱筱的瞬间瞳孔骤缩——对方活像根被插进淤泥里反复搅拌的麻花,头发黏成黢黑的条状物,半片枯叶还卡在嘴角,偏偏那柄闲毫剑的翡翠穗子还在泥巴里倔强地闪着光。
“噗——”顾小齐先是憋红了脸,接着爆发出一阵魔性笑声,“王八哈哈哈——王八跟个泥人似的,笑死我了,你这是和沼泽地拜把子了?!”
慕筱筱沉默没有说话,缓了过来便起身去拿闲毫剑,用本就不干净的的手将剑身上的泥巴擦掉
方宇镜扶额给慕筱筱施个去尘咒,她见顾小齐一直嘲笑,便对着他额头来个一弹指,道:“别笑了,起码没受伤。”
指尖灵力化作两道流光掠过两人头顶,瞬间像剥洋葱般刮掉了他们身上的泥壳。
“……”顾小齐吃痛捂住额头,本想发火但是一股强劲的法术将他浑身活刮了一遍,如果不是感受到是方宇镜的灵力,他真以为要被人拿刀活生生的刮片身上的肉。
“呼……”慕筱筱和顾小齐都被施法弄个干干净净,他们两人脸色煞白,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见两个泥人恢复了之前的干净整洁,方宇镜收起绫罗绸带,道:“怎么样,干净吧!”
“疼啊……”顾小齐抱着胳膊上蹿下跳,感觉皮肤被擦得火辣辣疼,“这哪是去尘咒,分明是砂纸成精!和笋小九的治愈术应该有的一拼。”
慕筱筱按住颤抖的手,收起佩剑道:“这个去尘咒……感觉好像是拿着大砍刀给猪刮毛。”
方宇镜摸摸鼻子,心虚道:“……我不允许你们这样说自己……”
金诀修士普遍法术是强悍攻击类型,一般施展其他法术多少都会带有攻击性使其被施法者疼痛。
顾小齐回想起在莲花镇的时候,宋笋自告奋勇为慕筱筱治愈伤口,结果伤势更重,他道:“我算是知道笋小九的治愈术为什么会加重伤势,合着是跟你学的!”
方宇镜挑眉晃了晃干净的绫罗绸带:“少贫嘴,你就说现在身上干不干净?
顾小齐道:“……师姐你和笋小九,离我还有我的灵植都远一点。”
一个让他心在滴血,一个让他浑身被刀刮了。
慕筱筱道:“……下次我可以自己来。”
“最后那个人到底藏在哪里?”“我们就这么晋级了?”
“云”结界晋级的二人,林砚与白渊,见找不到第三人便互相争斗,等出了小世界林砚问了两句话,又查看到慕筱筱腰间破碎的令牌……
她直接开口问:“原来藏起来的小友是你啊?”
方宇镜听到“藏起来”,就想到自己第一轮不道德的窝在树上。
慕筱筱将自己的故事复述一遍。
“原来如此。”白渊收剑入鞘,目光在两人间流转。
林砚听后道:“怪不得找不到你,我与白修士根本没往沼泽地那边去。”
沈芳仪一直留意晋级的人,看到“云”结界中晋级的二人又有一名穹顶之巅的人,她喃喃自语:“穹顶之巅修士晋级的还真多。”
卢诗涵虽未听清沈芳仪的喃喃自语,却也能猜出一二:“芳仪,那位男修是惜时长老的大弟子白渊,这也是他第二次参加论道。”
“嗯……”沈芳仪起初只是随口应了声,忽而反应过来——卢诗涵怎的总这般能猜中自己心思?她道:“嗯?谁问你了?”
卢诗涵眼睛弯弯带着笑道:“嘿嘿,你就当我会读心术吧!”
沈芳仪侧过身:“油嘴滑舌……”
卢诗涵道:“这叫嘴甜!”
她向前对白渊拱手道:“白修士,恭喜!我们又能切磋一番了。”
白渊回礼道:“卢修士亦是,许久不见……”话音未落,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楠知姝,身形骤然一僵,愣了一下便随口说了几句话,想要赶紧走生怕被师傅看到自己和楠知姝有关系。
他仓促寒暄两句便欲告辞,脚步刚动,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按住肩膀。
“老弟你跑什么?”林砚咧嘴一笑,浅铜色手臂肌肉虬结,轻轻松松便将白渊按得肩膀一沉,“咱们也算是旧识,说几句话叙旧都不成?”
白渊被按得高低肩都显了形,苦着脸偷瞄向师傅方向——只见楠习悟正与徐颜如相谈甚欢,暂时未注意此处,这才松了口气,无奈道:“有什么话松开手再说。”
林砚松开手,大大咧咧道:“哈哈哈,话说徐妹子呢?把她也喊来呀,咱们四喜丸子也聚一聚。”
卢诗涵道:“颜如刚刚看到楠知姝就溜走了,林大姐我劝你还是放他走吧,等下次再叙旧吧。”
林砚挠了挠头,忽然想起极明宫的雪顶论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虎口:“好吧,不过先说好下次是什么时候。”
卢诗涵思考一会道:“论道结束后怎么样?”
白渊捂住胸口,心慌慌的道:“可以,只要不是现在就行……”
——只要惜时长老没注意到他就行。
逍遥无奈见到许多熟面孔,摇着折扇晃过来:“聊什么呢?怎么把小爷我忘了?”
林砚热情问:“逍遥老弟刚刚去哪了?”
“哄一个小道友呗。”“哄个小道友呗。”逍遥无奈合拢扇骨,轻敲白渊肩膀,“还不是因为小渊啊!”
林砚转向白渊:“白老弟你干嘛了?”
“?”白渊困惑抬眸,“关我什么事?我没干什么!”
逍遥无奈忽然转着扇子指向沈芳仪、方宇镜,又遥遥点向远处的楠知姝:“还有你,你,尤其是她!
沈芳仪道:“?”
方宇镜蹙眉:“哈?”
楠知姝步伐轻悄,瞬间近前,一双清眸直勾勾盯着他:“可是……在下并不认识你。”
“哎呦我去,你啥时候来的?”逍遥无奈被她突然近身吓了一跳,刷地展开折扇,慢悠悠扇了两下,“咳,倒不是直接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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