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色怪异的陈法枝,罗一夜直接了当道:“陈法枝,你先回去吧…”
“为什么?外面不是还有坐着的客人吗?”
罗一夜转身清理起厨余垃圾,打趣开口:“你也看到了外面多少人是奔着你来的。校草,你就别让我为难了…”
陈法枝酷帅的脸上透露出几分倔强的幼稚,坚持道:“我可以的!放心,一夜哥…下次绝对没有别人再敢对我犯花痴了!以后你也别找你的大学生兼职了!就找我吧,我不用工资!”
说着,眼神闪亮起来,面上有些不自觉的扭捏感,“要不然…你包吃包住吧!这样我们还能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罗一夜神色不自然地岔开话题:“我不是在吃你醋,你正经点!咳咳,而且我们现在一天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了。你昨天不是说早晚各来我这打一次卡吗?”
陈法枝对他竟然不吃醋一事非常生气,“我们不是情侣嘛!你不在意别人喜欢我就算了!连我白天来看你的机会都剥夺,你太坏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丢人地红着脸扭头不去看对方,嘴角却又不自觉地上扬。
罗一夜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堂堂纯情男大学生变成这般委屈撒娇的姿态,硬朗的脸上同样诧异感十足。
说点实在的,其实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哪哪都优越的男人会看上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虽然自己比他大上几岁,还怀了他的孩子,但对方显然家庭背景强盛,按理来讲根本不用在意他选择生或不生,哪怕是强迫也有的是办法让现在的他妥协。
而且这场从昨天开始的恋爱发展的速度也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对方虽然号称没谈过恋爱第一次喜欢人,但照顾、告白、撒娇一个不落。像是知道他心软般每次都踩着他的底线走过。
罗一夜依然存在着浓重的不安全感萦绕心头,他不想让出最后两块让他心安的净土——自己的公寓与白日的甜品屋。
然而对上陈法枝布灵布灵闪烁的大眼睛,罗一夜还是默许了他偶尔白天来帮忙的行为。
陈法枝见对方这么好攻略,进一步将自己的计划托出:“那个…一夜哥…其实我还有一个事情要说!”
“昨天我回爸妈家开城布公地讲了我俩的事…他们都很高兴你能答应我!…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和他们能见一面?还有我和你爸妈也是…”
罗一夜很清楚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到来,因而很坦然地接受他的提议,只是补充到自己父母可能没空来清江。
陈法枝轻轻松了口气,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时间飞逝,工作日一晃而过。
如今已进入四月的后半段,不仅郊区草长莺飞,万物生长。就连清江市中心的绿化带都茂林丛生。
罗一夜和林莺站在路边的阴凉处等着陈法枝来接。
今天天气本就有些燥热,太阳直晒下,林莺更是受不了地用手掌向脸上扇风。
她转头,见罗一夜脸上也有汗渍,细心地伸起另一只手给他也扇扇。
罗一夜感觉身边的空气凉爽不少,打趣地和林莺道谢。
等了好一会儿,人还没个影,林莺直接暴走,“这个天杀的死男人,怎么敢现在还没到啊…我和孕夫提前到十五分钟,他不应该提前半个小时就在路口等着嘛!”
罗一夜知道这是林莺心中有气,比起自己,她显然对这个当时上|床没做避孕措施,上|完还不负责的渣男更加愤世嫉俗。
他眼神有些心虚地转向远处,虽然当时…好像是自己主动…然后又不知道怎么面对而逃跑的。
但这样说,很可能又会被林莺好好当做典范教育一顿,最终他还是选择隐瞒了真相。
十点半,陈法枝如约整点抵达。
他显然也没想到周六高速路上这么堵,提前一个小时出门竟然还不够,非常可怜地下车帮拿东西请求罗一夜原谅。
罗一夜很自然地谅解了他,还主动伸手帮他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发梢。两人对视而笑,显然已经忘了林莺这个倒霉的电灯泡。
林莺气乎乎地拉开副驾驶门,才不管你是法拉利,还是保时捷,直接弯腰坐下,狠狠合上机械门,发出巨响。
罗一夜双手合十抱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男友,也上了车。
陈法枝当然不会为难林莺,毕竟昨晚送一夜哥回家时,就已经提早说了他好朋友的脾气。
当时陈法枝看着眼前身材极好的男人可怜巴巴地微微抬头祈求他的模样,只觉得对方要什么他都会答应。脑子一热握着对方的手背亲了一口,就心甘情愿说出了“我一定会让她感到宾至如归”这样的蠢话。
不过换了个和对方亲密接触的机会,还是挺值得的,陈法枝得意地想。
而且说实话,他还非常感谢林莺能这么照顾一夜哥,愿意浪费宝贵的时间来代替男友亲人的位置。
眼见眼前的车流又逐渐缓慢下来,他轻轻打开了车上录入的舒缓乐曲合集。
悠扬的乐声传到隔壁林莺的耳中,本就看不顺眼对方的她更是直接出言讽刺陈法枝的音乐品味。
陈法枝很乖的没和他呛声,保持着自己平常的高冷酷哥人设。
内心暗含委屈地瞟向后座的男友,深深觉得有林莺这个麻烦精在,今晚自己肯定会被爸妈骂的脱上一层皮…说不定作为尚致集团小少爷的好日子都快到头了…
罗一夜注意到他的分心。温和地带着笑和他对视,示意他专心开车。
陈法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唔,算了,无所谓了…只要他家这个大宝贝心情好,他被打被骂都心甘情愿。
林莺看着陷在恋爱的甜蜜之中,傻乎乎的二人,压下心头的欣慰,超大声地哼了一声。
车子很快停下,面前的独栋别墅小众而精致。
罗一夜没想到,距离市中心不过二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竟然别有洞天,安静而风雅。
他深呼一口气,还是有些紧张,他担忧地盯着脚上的皮鞋,他有想过男友有钱,但看上去好像不是一般的有钱。单单这栋别墅看上去就远超五百平,还附带额外的花园、泳池等露天设施,装扮的这么别致。
陈法枝注意到他后退的脚步,有力地牵住他的手,嘴角轻扬,“走吧!老婆!”
面对这个陌生的称呼,罗一夜手心一僵,对方慢慢将五指张开,一根一根占有欲很强地侵入他的指缝间,直到密不可分。
他仿佛也能通过对方温暖的皮肤感染到少年人火热的内心,也笑着鼓起勇气走进大门。
屋子里头的陈母周丽华和丈夫陈柏山看到人来了,赶忙迎上前去。
他们还是比较传统的,第一时间先看向他的肚子,在他们看来,既然对方怀孕了,那就自然而然变成自家小儿子的责任,同时也是他们一家的责任。
罗一夜对这样的目光有些不适应,往陈法枝背后一躲。
陈法枝虽然比他高上几分,但因为罗一夜身形宽阔,始终还是挡不住全部,他安抚地顺着旁边人的背。
这时,站在大厅餐桌旁同样等着二人已很久的陈商言先行开口:“行了!妈!你和爸消停会儿,先坐下吧。”
陈母才将过于和蔼的眼神从罗一夜身上移开。
罗一夜坐在餐桌前,望着花瓶间充满诗意的花,旁边人的欢声笑语和他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控制自己去加入他们,去笑,去畅快的聊天。
但事实却是如此残酷!哪怕他足够勇敢,继续衣衫褴褛地前进,但因为自己从未离开过出生的泥潭,实际上他还是永远驻足于原地。
罗一夜机械地动作着,他觉得此刻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机器人,而原本给了他希望的陈法枝却将他留在原地。
他该怪谁呢?内心的小人狰狞地嘲笑他,这只能怪你自己,你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却还是妄想他人的真心。
情绪不佳的罗一夜感到脑中一片眩晕,接着世界变成黑暗的地狱,他陷了下去…
耳边传来惊吓声,陈母原本温和的笑声变得扭曲,“一夜他怎么了?啊?法枝?你在干嘛?打救护车啊?…”
“丁泽,你烧的菜没问题吧…”这是陈商言的声音。
“120!对!120…手机,我手机呢,哥你帮我拿一下!”意识的最后是陈法枝特别的怀抱。
那么暖,那么柔,那么让人安心,他仿佛又回到了出生前的羊水之中…
身边不时地有东西催促他离开,他却天真地不懂离开的含义,只管抱紧独属于自己的脐带…
罗一夜笑着失去了意识。
……清江市中心医院内……
林莺眼中含着泪水紧紧握着罗一夜的手,她一直都以为他很坚强,但其实他才是最该被关心的那个。
刚刚医生跟她讲,罗一夜是因为情绪低落晕过去的,如果怀孕期间一直这样的话不说胎儿可能会畸变,甚至大人还有可能有自杀倾向。
当林莺无助地追问医生原因时,医生却说可能是孕激素激发了他不好的情绪,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
她一边擦眼眶,一边狠狠瞪着一旁的略显疲倦的俊美青年。
“你前脚还在车上和我说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刚刚他吃饭就坐在你旁边!你怎么没注意到!你这个混蛋!赶紧滚,我不想看你们一家人。”
林莺知道自己有些迁怒对方的意思,实际上刚才在吃饭时,由于她坐的离罗一夜也不近,同样没有及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但对方作为以后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怎么能比她还不如!
她越想越气,松开手,站起身来就想揪住对方的衣领。
林莺身高也有170 ,够到陈法枝的肩膀还是轻而易举的。
她睁大眼睛和对方对视,再次开口:“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你、和、你、全、家、都、不、要、再、出、现、在、一、夜、面前!”
陈法枝对她的话视若惘闻,沉静片刻,许久,启唇淡淡问道:“医生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危险起来,像盯着想要厮杀的猎物,他压下声音继续质问林莺:“你不清楚吗?不然他为什么会让你来陪他?他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现在又为什么会变得抑郁?”
林莺丝毫不怕地勾起唇角,终于正眼瞧了一回他,年轻清俊的男生看上去认真而果敢,初具男人的形象。
她晕染上眼泪的红唇轻勾,“你跟我来…”
也许,对方真的能救赎黑暗中的罗一夜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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