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拾安早早起床,站在长廊下,用手接着屋檐上滑落下来的雨水,听见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收回手靠在柱子上打了声招呼,“早啊。”
“你要离开,也是去找那个人吗?”恒玄翊站在他一丈以外,面露难色看着拾安的背影问道。
拾安转身看向恒玄翊,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眼底波澜不惊,毫不在意地说:“你昨天不是听见我和师傅的谈话了吗?明知故问?”
恒玄翊走上前,抬起拾安湿透的手,从怀里拿出手帕给拾安擦手,“非要找到吗?”
“是啊,总不能欠着她那么重的人情不还吧?”拾安在手被擦干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若是那人故意不见你呢?故意躲着不让你找到呢?你也愿意找?”
“好歹找一下,我不也。。。”拾安没说完,立刻闭了嘴。
“也什么?”恒玄翊捕捉到后面几个字眼,想要问他,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
“哎呀,你们都醒啦?”汐年一只手里提着食盒,一只手给站在自己肩头的囚喂着早点,远远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就上前搭话,“我去给师傅送早点。”
“嗯,让师傅多穿点,今日下雨,天寒。”恒玄翊放柔声音点点头,让汐年当心地滑。
“知道啦,幸亏昨晚就去看花灯了,要不然今天下雨可放不成了。”
“昨日出去玩了那么久,可耽误不少功课,等雨小点,就去练功。”拾安敲了敲汐年的脑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馒头自己吃了起来。
“安师兄你们之前不也是玩玩练练嘛!才一天!不耽误!”汐年捂住自己的脑袋,赶紧跑开,对着拾安做了一个鬼脸。
“那我们一会比比。”拾安作势要追上去,待汐年跑远了才停下。
“我可以帮你找,江湖之大,你一人要找到何时?”恒玄翊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聊道。
“总有一天会找到。如今才半年,我有的是时间。”拾安看着恒玄翊的眼睛,眼神十分坚定。
恒玄翊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你昏迷那几日说了不少话,如果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你能不能别插手我的事?”拾安怒道,他觉得恒玄翊不该这样,可说完恒玄翊也没有转头的意思,而是走向了院外,连续几日没有回来。
拾安无聊就带着汐年练了几日棍法,手拿着木棍躲避汐年手中的灵器“吟悠”,但即使汐年出棍再快,拾安都能用木棍抵挡下来。
汐年气得收起“吟悠”,趴在石桌上抱怨,“啊。。。感觉我还是好弱啊。。。安师兄你就不能给我放点水?”
“我是你师兄,陪你练功要负责,怎可轻易放水?不过你这棍法和云影疾行步都是我教的,想要超过我还早着呢。”拾安跃下屋檐,走向汐年,来到汐年身前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在她的身边坐下。
“咳咳,你安师兄说得不错,但我们小汐年也别担心,在同龄人里,算得上出彩的了,咳咳咳。”药木也缓缓走了过来。
“师傅。”拾安汐年一起拜礼,来到药木身边将他扶到石凳边坐下。
药木咳嗽几声,脸色苍如白纸,嘴唇已经没有什么血色,喝下一盏茶后面色才恢复些许气色,药木问拾安:“阿恒呢?”
“不知道,估计又去忙了吧,恒家那边不是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办?”拾安看向一旁,想说自己不清楚,不知道,不要问他。
汐年却开口说:“恒师兄说收到家里传来的信,说要回去一趟,等那边事处理好就回来,要不了几天,最多来回赶路麻烦。”
“嗯。。。”药木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向拾安,可拾安一直眼神闪躲,自己只能长叹一口气,“今日有几个贵重的草药要送到山下,你们两个一起去,送到之后,要让他确认好之后再买卖。”
“知道了,师傅。”汐年点点头,见拾安还在看别的地方,就去拉拾安的手,“走啦!安师兄!”
拾安心不在焉地跟着汐年下山,一路走来,几个农民背着竹筐往家赶,路上谈论着最近这几日晚上的不安宁,回家之后一定要早早把门窗关好,免得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拾安长叹一口气,心想要是几年前的自己,他定会把这些人拦下问清楚来龙去脉去帮忙处理干净,可如今的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没有那份心力了。
“师兄,他们在说什么啊?”汐年也听见了他们悄悄谈论的东西,好奇地看向拾安。
“不知道,许是山上有野猪吧。”拾安摊了摊手,想说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想到自己这么说,汐年估计会上前去询问,干脆找个别的东西糊弄一下好了。
“好吧,那我们也快些送完快些回去吧,书上说野猪能撞死人呐!长得也特别可怕!”汐年说着说着,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连忙牵起拾安的手往前跑。
“慢点!”
来到西边一家偏远的药铺,一进门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冷气和沉重的草药味,汐年将箩筐放在了柜台上,柜台上的郎中打开箩筐看了看,笑着对两人说:“这东西要去找我们老板看看。”
“你们老板可在?”拾安盖上箩筐的盖子,张望了一下四周。
“我就是。”一位十分年轻的人拉开屋内门帘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只烟斗抽了一口,看上去与汐年差不多大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整个人十分懒散,衣着不整,脖子上带着一圈银饰,胳膊上还绑着纱布,带着些死气。
拾安将箩筐放在这位老板面前,让他过目。
老板却看着拾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东西自然是好东西,跟那位做生意,我向来很放心,只是。。。”
“只是什么?”拾安觉得这个让自己觉得十分不舒服,不自觉地将将汐年揽在自己身后,眼神略微警惕。
老板看见拾安这么防着自己,嗤笑一声,身上的银饰跟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别这么害怕啊,我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如你所见我只是一家药铺老板。”
“那你看完东西没问题,帐结完我们也该走了。”拾安伸出手向老板要账。
老板给柜台上的郎中使了个眼色,郎中从柜台上拿出钱递给老板,老板笑盈盈地走向拾安,将钱放在拾安手上却没松手。
拾安想将钱拿来,却发现老板握得死死的,“这是何意?”
“我啊,只是看你好生面熟,像是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店铺老板将烟斗抵在拾安的下巴上,目光上下大量着他的脸。
说完,拾安觉得他手上的力道稍减,随即将钱袋抽了过来,“那老板你应该是认错了,我倒是觉得你我是第一次见。”
老板吸了一口烟斗后,又吐出一口烟圈,“应是我记错了,我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记得确实不清楚。”
“告辞。”拾安带着汐年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老板说,“我叫庐福,我见你我有缘,留个名字或许日后会在他处相见呢。”
“拾安。”拾安头也不回地留下自己名字就继续往外走。
“师兄,刚刚那人好奇怪啊,穿得也好奇怪。”
“看他穿着打扮,像是西域人,你第一次来这?”
汐年点点头,想了想历年来自己帮师傅送药的事情说:“师傅身体越来越差,采药和送药的事大部分都是我来做的,师傅虽有时候会下山,但也有我陪着,并没有来过这。”
拾安若有所思,自己印象里师傅也没来过这,但刚刚这人所说的像是认识师傅一样,那他说见我面熟是听师傅说的还是什么?思来想去,拾安知道师傅并不会害他们,只是认真地对汐年说:“下次若还要来这,又只有你一个人,东西放门口就跑,知道了吗?”
“啊?”
“啊什么,听师兄我的就对了。”拾安捏住了汐年的脸,又问了一遍,“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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