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玄翊没有说话,眼中毫无波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甚至让陆伍感到意思慌张。
陆伍愣住了,手有些松动,甚至后腿了一步,“你什么意思?你不在乎生死?”
“放开!”拾安提着长枪怒吼,脸已经黑了下来。
陆伍立即抓紧了恒玄翊,整个人都有些疯癫,“没事,你不在乎,他在乎就行。”
恒玄翊转过头,看向了拾安。
“这么狼狈?”一个男人的声音随之传来。
陆伍听到背后声音响动,转头一看,一把金色的折扇正朝着他袭来,出于本能反应,陆伍松开手,出剑挡了下来。
恒玄翊也抓住这个空隙,一掌拍开了陆伍,用云影疾行移步到了一旁。
金扇被陆伍抵挡下后轮转一圈,回到了主人手里,陆伍则是元气大伤,吐出一口血后柜倒在地。
“怎么样?我来的是不是正好?”司褚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了拾安等人身旁。
“嗯。”恒玄翊点点头,看了囚一眼。
囚纵身一跃,身后长出火红的羽翼,手中揉搓出一团火焰,在囚双手拉开的那一刻,火焰顺着手臂幻化成弓箭的形状,“躲好。”
随着囚一声令下,弓箭射出击中落下的火球,火球瞬间四分五裂,丝丝火点缓缓落下。
囚收起羽翼,脚轻轻点地,随意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火点,囚抬起头,想稍微避开些这些火点,一把伞就遮了过来。
“这位美人,可要与在下一起遮伞?”司褚握着伞站在囚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一边去。”囚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朝着拾安走去。
“这脾气,怎么让我想起了那只不好应付的小鸟呢。”司褚正思索着,恒玄翊就走了过来与他商讨事情经过。
另一边,拾安也拿出了众多药瓶中的一个,摔在地上展现出雨卿致的记忆。
拾安:“事情经过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我想各位看完后,自下定论。”
众人看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地看完了药瓶中的记忆。
拾安微微叹了口起,朝众人行礼道:“诸位,我知道这些还不足以让所有人信服,我愿与诸位回到玄林,我应下了一位前辈请求,希望雨家得到清白,救我师傅、师妹。”
段迟将武器收回腰间,同样朝拾安行礼道:“好,那安兄就与我等回去,若事实如此,我段家定权利相助!”
“我们萧家也是!”萧清站在萧流一身边,看了一眼萧流一后,举手赞同道。
“嗯。”萧流一跟着点头应下。
拾安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恒玄翊,穿过人群与其对上了视线,坚定地点了点头。
“走了。”恒玄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迈开步子朝拾安走去。
“行。”司褚打开折扇扇了扇风,看见跟在拾安身后的囚立即追上去搭话。
拾安等人跟在段迟、萧流一等宗门代表的身后,身后则跟着数百名弟子,像极了完成任务,前去交差的架势。
“一会如何安排?”恒玄翊侧过头轻轻问道。
拾安:“随机应变,朱未尝想杀我们可能需要问过各宗门反应,让段迟他们先开口为我们辩解。”
“辩解不成当如何?”
“打死不认,”拾安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乾坤袋,“然后再拿出新的证据。”
“如果没有辩解时间呢?”
“那就争取。”
恒玄翊看着拾安的眼睛,大概是懂了他的意思,没再继续问下去,众人也很快回到了玄林朱家地界。
众人带着拾安三人走上大殿面见朱未尝,经过大殿前的石柱时,药木瞪了瞪他们,叫住了囚:“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拦不住小拾安他们,”囚在他身边稍作停留,又道,“信他。”
药木扭过头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大殿之上,朱未尝等各门宗主已经恭候多时,看着为首的几位弟子带着人回来已是面露喜色。
“辛苦各位了,各位先入座休息吧。”朱未尝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笑道。
“朱宗主,吾等晚辈,有一事询问。”萧流一走上队伍前,朝朱未尝行李道。
“什么事?”
萧流一:“十二年前,雨家被朝廷下令灭其满门,此事是朱宗主主导?”
“不错。”
萧流一:“其他宗门从未提起过缘由,朱宗主能否借此次百谈会与各仙门说个明白?”
“这,这些事可以回去询问你师傅。”朱未尝笑了笑,转头看向萧蔚。
萧蔚却拿起一盏茶慢慢饮品起来,仿佛看不见朱未尝正看着他。
段迟上前一拜,看向了段家宗主段铭,又鞠一躬道:“晚辈也想知道,家父从未提起过。”
“是啊,是啊,宗门中从未授予过。”
“没错,想听朱宗主亲口说说。”
“嗯,望朱宗主明示。”
众弟子们纷纷朝朱未尝一拜,几个宗主在台下坐地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好,今日大家都在,朱某就在此明示,免得大家再背后议论,随意揣测,”朱未尝从桌上拿起一盏茶,朝空中高举缓缓倒下,“我与雨宗主本是好友。”
“他的妻子在生二公子时难产早逝,雨宗主胁迫我,要我用朱家秘宝助他复活他的妻子,否则,屠戮我朱家满门,”朱未尝深吸一口气,继续,“可我告诉他,世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是以命换命,他听进去了,他开始滥杀无辜为其妻子续命,我让他不要一错再错,他却杀红了眼!我只能收集证据,求助朝廷,召集江湖弟兄除去这疯魔。”
朱未尝情绪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说完后身体微颤,只能借住桌子稳住身形,朱启想扶住他,却被朱未尝摆手拒绝。
坐席上的宗主们面露惋惜与痛恨之色,议论纷纷。
“满嘴谎话,朱宗主真是给自己演了一出好戏。”
“嗯?”朱未尝看向异声来源,目光停留在了拾安身上,冷笑道,“你一个余孽的走狗是有何高建?”
朱未尝一个颜色暗示,朱启就带着人将拾安三人拉到众人面前。
拾安:“我说,你满嘴谎话。”
朱未尝:“讲话要有证据啊。”
“好啊。”拾安的手伸向放在胸口处的乾坤袋,正想将其拿出朱未尝却突然拔剑出鞘,直直刺向拾安。
恒玄翊眼疾手快地推开他,低声说了一句“继续。”便拿出佩剑拦下了朱未尝。
朱未尝:“欲行不轨,拿下他。”
朱家子弟听见宗主命令,不敢不从,纷纷朝着拾安追去。
囚拦下朱家子弟,对着朱未尝冷嘲热讽道:“怎么?我们拿出证据,你们家主是不敢听了?”
眼看大殿之上已经凌乱不堪,几名家主也坐不住,想要帮忙拦住拾安,却被自己问下的大弟子拦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段铭看向台下的弟子们,又看向了段迟。
段迟:“父亲,给他们一次解释的机会,若当年的事真有冤屈,那就是我们的不是。”
拾安感激地看了一眼段迟,将乾坤袋从怀里拿出,顺手摸出药瓶后扔在地上,“想必宗主们都听闻过雾谷雨都有一池水,可溯洄人的记忆。”
原本毫无动静的萧蔚这才缓缓开口吐出了几个字,接住了拾安的话语,“溯忆池水。”
“不错,我这里的证据,就是雨宗主雨卿致生前所留的记忆。”
拾安话落,从药品中流出的池水缓缓化作人形,将雨卿致与朱未尝的谈话回溯出来。
【
“卿致,我这里有一法子,能救你夫人,有没有兴趣?”
“这雪莲需要吸食血肉才可救人命。”
“这些远远不够,再找些人来吧。”
“他们的命,无足轻重。”
】
朱未尝年事已高已高,不抵年轻气盛的恒玄翊,况且朱未尝总是被那些记忆分神,很快就被恒玄翊用剑架住了脖子。
“朱宗主,这?”段铭等人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朱未尝,想要一个交代。
朱未尝笑了笑,“一个余孽说的话,有什么好信的?这几瓶水能证明什么?这分明就是幻术,我当初的证据,是朝廷下的灭门令!这些能说明什么?”
“哦?你的意思是,朝廷给你撑腰?”司褚在人群中游荡许久,直到朱未尝说出这句话才露面打断。
朱未尝:“你又是什么人?”
“哈哈,我觉得你们江湖人士真是好笑,”司褚打着折扇走上前,朝三面家主们各鞠一躬,“在下今城司相府,司褚。”
朱未尝脸色一僵,声音哆嗦了一下,“司,司相府的人?朝廷派来的?”
朱未尝的话一出,在场的宗主们都露出不悦的神色,因为江湖上有一句话:只要不论生死去留,朝廷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
司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像极了一个满眼算计的狐狸,“朱宗主,我知道那句老话,这不,我带着前任掌管人的罪来找你了嘛。”
朱未尝:“前任掌管人?”
“不错,十二年过去,朝廷改朝换代,如今的掌事人,是我。”司褚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褚转过身,看向众人,将几叠书信随意丢在地上道:“这就是朱宗主十二年前带去朝廷的证据,准确来说,是条款,他收买了朝廷几位君臣,让其上书污蔑雨氏心怀不轨,妄图称霸江湖,再带领江湖宗门莫逆。当然,相比他在江湖上对诸位所言另有一套说辞。”
几名弟子捡起其中一份密信,交给了自家宗主过目。
拾安:“朱未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朱未尝:“我有什么好说的?这不是他咎由自取?哪有什么复活之术?不过是以命换命!我让他多找些人,他又不肯,我朱家至宝借他使用,已是福分!”
司褚:“哦?据我所知,你们朱家至宝血渊是吸收精气用雪莲莲花丹药,提升内力的吧?”
司褚的这番话,直接捅破了朱未尝最后一张纸,朱未尝也不再演示,疯狂大笑起来。
朱未尝:“是,我是为了我自己,那又如何?”
“你怎能如此自私!你害的雨家惨遭灭门,雨家冤魂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你给他们偿命!”
汐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殿门口,听见朱未尝的话,满眼通红,憎恨两字写在了脸上,她从药木手里夺过‘净尘’朝他冲了过去,恨不得当场就砍下他的脑袋,站在她身后的萧流一还没来得反应,拾安就按住了她。
汐年看着朱未尝,眼泪大颗滑落下来,“你把我母亲他们还回来!还回来!”
拾安摸了摸她的头,替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会的。”
司褚鄙夷地看着朱未尝,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为了你自己就害了与你交好多年的好友?就为了变强?为了得到他的位置?”
朱未尝:“他的位置?谁不想万人之上?谁甘愿做一个不起眼的角色?若人人都有高高在上的机会,谁不想位于天子!甚至在他之上!”
“好,此话一出,我们朝廷便可横叉一脚了。”司褚走上前,用折扇压下了恒玄翊的佩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
“呵呵,就凭你们?既然已经藏不住了,那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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