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忘录 07 ,22:17
本来是因为韩雨说吴齐会去同学聚会,我才想跟去,看着他,不让他自己一个人疯。
结果呢?他先是被郑俊仁缠住,然后自己接过来路不明的烟,再替韩雨挡酒。我每次都慢他一步,眼睁睁注视他疯狂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伤害他的人。
他从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吕齐变成如今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吴齐。
吴齐把自己的一切放在最后,似乎那是可以随意押注的筹码,以此钓出水面下的鱼,无论是否值当,在他看来都无所谓。
真的变了好多,他现在的笑容就如事先设置好的程序,精密计算的弧度,无可挑剔的微表情,唯独少了份真心实意。小学那段时间他笑起来眼睛弯弯,当时他还没有眼角的两颗小痣,笑得纯真,自然,是那个年纪的孩子本该这样的笑容。
可是,可是……我把自己嘴唇咬出血来。我竟然想趁人之危。我看着吴齐那个样子,我居然想狠狠欺负他,把他内心里面的真实想法解剖得一干二净,想逼他永远呆在我身边。
他的确是保护动物,还是濒临灭绝的那种,但他应该有自己生活的空间,而不是一辈子困在精致的囚笼里。我不该,也不能一厢情愿地逼迫他。
错觉,那面墙消失了。
十六年来,我再也没遇见过像他这样独特,矛盾的人,我在转学后问过母亲,可不可以联系他,只得到对方母亲不愿意的回复。
我知道他爱写作文,年年我都会参加全市,全省,全国级别的作文大赛,在我们分别的第三年,我没看见“吕齐”那个名字,反而是“吴齐”这个名字在每年的获奖名单上从未缺席。
——
我可能,真的把王晨瀚惹火了。
他从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眼镜下全是怒意,稍微和他对上眼神,就能收获一份威胁。
宋歌说有结果会给我们打电话,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推出派出所指使韩雨去医院,又叮嘱王晨瀚千万不要让我跑掉,必要时候可以选择把我关起来以防我见义勇为把自己玩死。
“记住,他说什么千万不要信。”宋歌语重心长,“如果不是法律限制,我们整个刑侦队都想把他关起来,宁愿我们自己工作量多,自己牺牲一点。我们好歹不至于用命,但他是真的会用命。”
“如果我真的把他关着呢?你们会查吗?”王晨瀚的发言极其危险,脸上没半点玩笑的痕迹。
“只要他人没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歌没心没肺地说,“小兔崽子,要是再看见你这样玩,我直接给你安个危害刑侦队身心健康罪。”
“别去医院。”我枕着王晨瀚的大腿,贪婪地嗅他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类似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这降头药效是半点没下来,反倒是愈演愈烈。“求你了,我不想被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嘴唇蠕动,声音很轻,在韩雨听来像是呻吟。“吴齐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医院了。”
王晨瀚的手抚摸着我的头,手指顺着头发梳下来,像是给猫顺毛。
舒服得要命,我颤抖着,极力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手指骨节死死拽住王晨瀚的衣服下边,将喘息声锁死在里面。“求你了,王哥。”
“去医院旁边的小区。”王晨瀚声音不高,也像是在忍耐什么。不对,我在想什么?他怎么会对我有想法?我是什么人,一个毒鬼的儿子,一个遭人唾弃的娘娘腔,一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一个半只脚踏入精神病院的疯子。
“可是宋警官不是说…”韩雨犹豫,把车停在医院附近。
王晨瀚打断她:“我看着他。右边,我家就在旁边。”
“omega的特殊时期如果alpha干什么是会犯法的王晨瀚!”韩雨目视前方,义正辞严,“你要是真干什么我是会报警的。”
什么有的没的,虽然我很想骂韩雨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奈何身体已经彻底调动不出一点力气,完全任人摆布。喉咙好干,好想亲他,我露骨地看王晨瀚的脸,想把礼义廉耻全部扔在一边。
可能是身体有吕淇和吴祈,我对同性也有相同的兴趣。我好像把他放在一般朋友以外的地方,想和他更近一步,但这种毕竟只是奢望。
我为什么要喝那两杯酒?因为,如果真的有问题,我可以借这个机会在你身边死皮赖脸一下,之后找理由道歉远离你,给自己无妄的欲求画个潦草句号。
他把我抱出车,我近距离欣赏他的帅脸,内心蠢蠢欲动,手一勾把自己拉上去,对准他的嘴唇吻上去。
我们的嘴唇紧密贴合,我的舌头勾着他的,缓缓在里面画起abc,将他口腔里的津液尽数卷走。昏暗的灯光与月色就是最好的烘托,它可以无端渲染出暧昧与依恋两种底色。
镜片下,他的瞳孔剧烈抖动,托着我后背的手却更加用力,把我按向他,让我继续,不时用手玩弄我的耳朵。
一旁还没走开的韩雨在捡她的下巴,她原本说我们是一对是开玩笑的,这会亲眼见证,她整个人在捡完下巴后驾车奔逃。
口干是缓解了点,我痴笑看他,又追加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王晨瀚没有说话,长腿迈得更快,他不敢看我的脸,手估计是独立出他的身体了,抱我更紧,更靠近他。
他家门是指纹锁,指纹一按就火急火燎长腿一踹把门打开,将我放在他家布艺沙发上。他自己去厨房倒水冷静,把眼镜搁置在一边。
见他端着两杯水走回来,我靠在沙发上,眼神拉丝地看他,眼镜挡住了他的温度。还没饱够眼福,谁知下一秒我被他扑倒,整个人被他牢牢压在身下,我们的体温隔着那两层薄薄的衣料传递,心脏跃动的频率趋向同步。没了那层镜片,我们的距离似乎更近。
“为什么要一个人独自去面对这些事情,你不是说还有我吗?”他的头蹭在我的肩颈上,吐露他的心声,“为什么在接下那杯酒的时候擅自把我排除在外?”
“为什么身上那些恐怖的刀伤都不和我说一声?为什么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第一反应还是伤害自己来保持清醒?你为什么!你凭什么不把自己当回事!你把我当成什么!”越说到后面,他的语气越激动,声音变形越厉害,听着像哭腔,“宋警官说你以前为了拦歹徒挨三刀,你就一点痛觉都没有吗?你一点为自己的自私**都没有吗?逞什么英雄!”
他一拳砸在我耳侧,沙发的震感透过肌肤的接触传来。水珠落在我的脸上,我的眼前是模糊的,他的脸如此不真切,我的眼中只有他满是汗水的发丝,与被那发丝遮住大半的脸。
他哭了吗?那是眼泪还是汗水?
“我……”我刚打算开口辩解,他就霸道地堵上我的嘴,对我的嘴唇和舌头又咬又舔,手臂紧紧箍住我,力道大得简直让我窒息。
我的印象里,王晨瀚一直都是很冷静的那种类型,今天是我头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态,还是为了我这种烂人。
疯了,我们两个都疯了。
王晨瀚暴力扯开我的衬衣,扣子们四散乱跳,一道道张牙舞爪的伤疤就暴露在我们眼前,“这道,这道,还有这一道!”他用手指摩挲那些痕迹,“是那个歹徒捅你的三刀吗?小腹,肺部,心脏!我真想把你好好关起来,把你的羽翼全部折断,让你再也飞不起来,再也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可是……”他的声音软下来,双手扯着我的衬衣,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你是夜莺,你不是笼子里的家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剧烈跳动的心脏和眼前的王晨瀚彰示这一切真实存在,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我无端想要逃开,为什么?我明明不配的。
“想和王晨瀚联系?”我妈皱眉,“人家现在在文州第一的重点高中读书,你联系他干什么?你不看看自己的成绩?中考的时候他高你多少分?”
无论怎么奋起直追,我甚至都超越不了自己学校的第一名,更别提高高在上的王晨瀚,直到高考成绩出来,我没有得知他的成绩,也不敢得知。
我怎么,怎敢配得上那么优秀的他?
我想要推开他,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抓住我的手得寸进尺,“吴齐,别再逃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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