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谢为欢同李珏一起出了书房用膳。不过片刻,苍术走前来附在他耳畔悄悄说了什么后。
李珏面上略显焦急之色,“欢儿,孤有急事要去处理,今夜恐怕要晚时才能回来,不必等孤了。”
谢为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是,殿下。”
待李珏走后,她放下碗筷,独自一人急匆匆返回了书房。
门外侍卫刚刚听了李珏的命令,不敢对她多加阻拦,只询问道:“不知奉仪来这书房有何贵干?”
谢为欢捏紧手指,掩过面上慌乱的神色,“我的玉佩不小心落在了书房,那是殿下赏得,丢不得。”
“这……”
“怎么?殿下不是说过,我可以随意进入书房,你们怎还敢拦我?”谢为欢眉头紧皱,语气严肃,“难道要我去禀告殿下?”
眼下她仗着李珏的宠爱,也学会了狐假虎威,拿着狠话威胁眼前的侍卫们。
侍卫们见谢为欢要告知李珏,登时松了口,“奉仪快快请进!”
话音落,谢为欢快着步子推开了书房的门,白日里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唯有一旁的书格像是能藏有重要之物的模样,不敢笃定兵符就在此处,只好碰碰运气。
她不知李珏何时回来,不敢弄乱其他物件。
案前的香炉散着丝丝缕缕的烟雾,冉冉升在半空。
寻了一番后,终究无果。谢为欢急得额角泛出了薄汗,若是书房没有,她当真是不知李珏还能将兵符放在何处。
然,就在她坐在地上愁眉不展之时,忽地抬头竟瞧见前方书格上有一个特殊的锦盒。
锦盒放的位置很精巧,只有坐在地上才能看到,站起来时恰有书籍遮挡。
她缓步走去将锦盒取下,打开后,里面正是兵符,接着将兵符拿出,锦盒归于原位。
转身迈出门时,谢为欢脚步一顿,攥紧手中的兵符陷入恍惚。
如此做,算是彻底辜负了李珏……
心中回想起男人无数次的关心与爱护…
不管如何,她都要偷走兵符交给商陆,至于那份愧疚,只能慢慢弥补。
出门后,谢为欢特意嘱咐道:“今日之事就不必告诉殿下了。”
侍卫连连应声:“是!”
兵符到手,谢为欢不敢耽误,快步回到清月殿戴上面纱出了府,直奔东街的忘忧居。
店家见谢为欢匆忙而至,知是大事,赶忙引她至二楼雅阁等待。
还是上次她与商陆见面的屋子。
不过片刻后,推门声响起,来人迈着步子,腰间的玉佩轻响,熟悉的苦茶沉香传来。
谢为欢知是商陆亲自前来,微微垂眸,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已快至一月未见。
男人绕过屏风,瞧见她的身影后,没有说什么,只坐在案前。
“相爷……”谢为欢将怀中的兵符取出放在商陆面前,“您要的兵符。”
商陆点头,“嗯……”
一阵的沉默后,谢为欢咬紧下唇,“既如此,欢儿希望相爷遵守承诺。”
“什么承诺?”商陆目光转向她,透着冷冽的寒意。
她绞紧手指,难不成商陆要出而反尔?
“相爷说过,这次助相爷成事后,欢儿就自由了。”
此言一出,空气忽地陷入凝滞。
两人的呼吸声皆清晰可闻。
下一时,清风吹来,窗边的穿珠帘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屋内的沉寂。
男人先是举起茶盏饮了一口,随后漫不经心放下,淡淡道:“你若是想好如此,我拦不得,只是日后你的生死便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再无任何关系……
两人陪伴彼此十年,商陆于她有知遇之恩。
闻言,谢为欢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伏在地上,磕头谢恩道:“欢儿谢相爷当年救命之恩。”
“不管你想如何,但绝对不能背叛我。”商陆双唇紧抿。
“相爷放心,欢儿绝对不会背叛相爷。”谢为欢仰了仰头,将眼尾的泪水抑制回去。
“嗯……”商陆轻轻嗯声,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什么情绪都没有。
谢为欢只当时男人不想再同她说什么,转身而离去。
待谢为欢走后,重楼望着案前的商陆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相爷…您真的舍得放谢姑娘?”
商陆未语,只是望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心,陷入沉思。
那夜他刺伤谢为欢后,竟鬼使神差握住刺伤她的剑,任着那鲜血染浸衣袍,却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怎地,只要他回想起少女面色苍白,盯着他的神情,苦苦哀求他信她。
他的心就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喘不过气,以至于他想通过伤害自己来缓解情绪。
然,那情绪却刻骨铭心,冲击理智,难以释怀。
重楼:“相爷,您要告诉谢姑娘,您不是故意要伤她的,是为了护她……”
商陆:“……”
重楼:“相爷,您到底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心?”
商陆抿起唇,紧紧攥着手中的茶盏,他本是无心无情的人,哪里会有心?更不可能会对谢为欢动了心。
不可能会爱上一颗棋子。
他只是利用,只是利用。
“重楼!以后莫要再说此话,否则……”商陆低沉的声音透着不悦。
“相爷……”
重楼结舌,不再去说什么。世人皆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家相爷明明心里装着谢姑娘,却不承认,将谢姑娘越推越远,最后受苦的却是自己。
“她不过是一颗棋子,仅此而已。”
“派人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
天忽地渐渐染上了墨色,阴蒙蒙的,不一会儿,竟下起了细雨。
雨水落在谢为欢身上,她望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撑着油纸伞路过,而她只能任着雨水浇湿。
雨水浸透衣物,凉意深入骨髓。
她偷了兵符交给商陆,兵符意味着什么,谢为欢不是不懂,心中思起李珏对她的好,愧疚之感涌上心头。
行至太子府时,雨也停了,像是故意惩罚谢为欢一般。她孤身站在府外,雨水不停地从身上滴落,狼狈不堪。
下一时,只见李珏冲出府,见到谢为欢的身影后,他立即跑上前拥她入怀,紧紧抱着她,“欢儿你去了哪里,孤都要急疯了。”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轻拍着男人的后背,回应道:“殿下……妾身上湿透了,别靠近妾。”
然,未等她说完,李珏却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行回清月殿。
他总是如此将她视若珍宝。
从不嫌弃她。
谢为欢搂上男人的脖颈,安心在他的怀中,感受着男人温暖的怀抱。
回到清月殿后,她被婢女带去湢室沐浴。少顷,她身着纱衣回到殿中,婢女们知趣尽数退了下去。
殿内的熏笼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暖烟,驱散凉意,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
李珏瞧见她的身影后,轻轻牵住她的手,一同坐在软榻上。
此时的谢为欢头发湿漉漉的,纱衣之下肌肤若隐若现,让人心生怜爱。
男人将被衾盖在她身上,“欢儿,你日后不准如此折腾自己,伤才好,怎可淋雨?”
“是妾的错。”
谢为欢低下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她对不起他的付出与关心。
“欢儿没错,只怪孤未看好你。”李珏替她掖了掖被角,“欢儿想要什么同孤说就是,孤都会给你。”
她望着男人说不出话来,愧疚涌上心头。
李珏笑了笑,“欢儿好好歇着,今夜孤就不打扰你安寝了。”
然,就在此时,谢为欢的心中迸出一个念头。
她愿意,想试着接受那份炽热的爱意。
是以,她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腰身,“殿下…求您今夜留下,可以么?”
李珏身子明显一颤,转过身时呆呆地望着谢为欢。
眼前的少女以薄纱半裹身子,纱衣因着方才动作不经意滑落,露出半边酥/胸,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像一朵含苞绽放的花朵,娇媚而风情,扰乱他的心。
“欢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珏的喉结滚了滚,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再次确认她话里的意思。
时间被无限拉长,谢为欢低垂下眼,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出于心底的那份动容,脑海中回忆起商陆刺向自己冷漠的神情,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她只知道,此刻她愿意将自己交给李珏。
谢为欢再次抬眼看向李珏,男人眼底是动情的神色,那份冲动再次涌上心头,她嘴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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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沈息宁重生了!
坏消息:她不记得前世的事,只知自己是重生之人。
更坏的消息:她重生为国公府庶女,不仅受尽委屈,还要替嫡姐入宫。
世人皆知那位帝王在五年前因失去皇后变得极为疯癫暴虐,后宫空虚,冷宫充盈。
为了活命沈息宁决定刻意扮丑,落选归家,庶女与深宫怨妇,她还是愿为一介庶女,偏安一隅。
*
选秀当日,帝王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瞧见她模样后,他捻着手中的念珠冷冷一声,"落。"
沈息宁压住心中的欢喜,恭谨道:"臣女沈息宁,谢主隆恩。"
怎料此言出,帝王手上一顿,"宁?既如此,留…”
*
是夜,沈息宁沐浴后,褪去丑陋的装扮。
帝王风尘仆仆赶来一言不发坐在殿中,语气依旧冷冷的,“你唤作沈息宁?”
沈息宁低着头,不安道:“回陛下,臣妾沈息宁。”
“抬起头来。”
沈息宁内心忐忑,
看来这欺君之罪,在劫难逃。
谁料帝王瞧清她的容貌后,将她揽入怀中,眼神之中充满柔情,一遍遍唤她“宁儿”
幔纱坠落,帘挂玉葱。
温存之际,满是怜惜。
自此她成了帝王后宫唯一的女人。
帝王对她百般疼爱,有求必应。
沈息宁摇身一变成了宠妃,心中不禁疑惑,难道自己是撞了大运,让帝王一见钟情?
*
直到那日,她误入皇宫禁地,瞧见了阁楼里满是另一个女子的画像与物件。
那画像中的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唤作宋锦宁。
[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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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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