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定了你,主人。”
愚蠢灿烂的笑渐渐在脑中浮现。
“跟我结契约吧。”
主仆契约。
从一开始就不平等不是吗。
他把最不喜欢的不平等,第一次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似乎回到那个最初的时候。
他问小白鹤为什么让他当他主人?
小白鹤说因为那时第一次见到他,他救了自己。从此就认定了。
王琨特别想说,其实他也是要杀他的。
小白鹤还说,他那第一句话,很厉害。
厉害?
小白鹤不会用词。
王琨也不知道他说得厉害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不记得了。
他问小白鹤,什么话?
小白鹤咳了几声嗓子,起来踱步,振振有词。
“怎么一群人欺负一只鸟?放了它,别做人了。”
几个人一同镇压着,金光银光环绕着,颤抖着,咬着牙出了血,不肯再低吟一声。
“要乱这妖怪心智,让他心甘情愿。”
“是!”
透着火光,小白鹤最后看了一眼拿着乘云走过来的主人,含泪闭上了眼。
他外面那层蓝白衣服已经在血污中破烂不堪,白色羽衣渐渐浮现,渗透着新的鲜红,轻微起伏着。
“咳大公子你……”
“砰!——”
乘云只是狠狠挥向了小白鹤的脚链。
砍不动,就刺。
一剑一剑,刺不开。
“该死!”
身后声音冷了,“兄长,我这是专门的困妖锁,你砸不开的。”
王琨还是用力砸着,乘云被刺出了火光,震开,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
乘云已经完全没有了光泽。
王琨就地抱起昏迷的小白鹤。
“兄长,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不准走!”王瑜破了声。
王瑜眼睛红了,被几个师弟拉过去要,拉扯着,居然咳出了一摊血。
有几个师弟迅速松开了手,“不是、不是我干的……”
还有几个师弟不松手,王瑜甩开,跑过去,张开手臂拦住王琨。
“你要走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王琨果然停了。
王瑜勉强笑了笑,刚要过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兄长,咳,还是在乎……”
王琨冷冷道:“你给我适可而止。”
“……”
疾风略过。
北院。
“大夫呢!我几天没管!大夫就都回家了啊!啊?!”
“怨神算个屁!这是我王家!他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还愣着干嘛?贴告示啊!能治大伤者!我王家重赏三千两!”
北院的老管家上来询问,“公子,您跑我们这,您西院呢?那里有不少您的亲信,老爷在那安排有最好的大夫,要不我们去西院喊一声?”
“西院都没什么人,更别浪费时间。”王琨急躁道,“快去外面!去找大夫!”
“是是是……”
静下来看,发现小白鹤头发是真的黑了。
明明之前还透着些白的来着……
隔天醒来,小白鹤没了。
“追风,追风?”
王琨的腿憋屈了一夜,现在麻木的疼一点一点渗透过来,一不小心居然摔到地上。
“主人!”
推门而入的小白鹤立马放下米粥,跑过来扶。
叮叮铃铃。
“别,我自己来。”
王琨起身,拍了拍,背对着好好整理了一番。
他还没问,小白鹤就解释道:“我看主人在睡,就没打扰了。他们说主人你守了我一天一夜,好辛苦的,还什么都没吃,我就先去拿些吃的。”
小白鹤手上身上还绑着绷带,脚上手上镣铐也没能摘,明明整体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却盖不住盛开的笑意,小白鹤把一碗小米粥端给他,自己又拿另一碗,“嘿嘿嘿,厨房那位爹爹说这个白鹤也能吃。”
刚喝了一口,“啊烫烫烫烫烫——”
小白鹤眼睛微红,一边擦泪一边往嘴里扇风道:“主人,你要慢点吃,好烫。”
王琨皱眉,也慢慢吃起来。
“哦对了,主人,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其实我之前最先是要我朋友帮我取名字的,但是他说他不帮我取,说我越界,说我放肆,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叫我游风,说喊我还是得有个名字,我以为他只是随便这样喊,但没想到……我待会回去问问,让他改回来。”
“你朋友仙力不浅啊。”
小白鹤笑着挠挠头,“他是挺厉害的。”
王琨冷哼一声。
“不过,我朋友好像忘了我。”
“他明明之前好不容易长大了,又变小了。”
王琨把眉头深深皱成了川字。
“你朋友是不是有病。”
小白鹤停下来。
“要不然就是你有病。”
“你们两个都有病。”
王琨搁下粥,框框练剑去了。
没过会,西院屋内就传出咋呼声音。
“主人,我来陪你!诶诶诶?……”
小白鹤跑起来一个大步子,却不曾想脚下还被东西束缚着,就这么摔了。
王琨手负乘云站在树上,居高临下道:“你怎么不去见你那个朋友了?”
“啊?我现在这样子?他本来就好像忘了我,这样黑发去见他,他肯定更是认不出来了。”小白鹤无奈举了举手中的镣铐,“而且,这个东西,还得想想办法嘞。”
王琨纳闷,“你朋友是多娇贵啊,忘个事你都记这么清楚?我也感觉忘了事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啊?主人?主人的确忘了事,但是我说话主人都不信我,现在好了,主人自己记起来了。”小白鹤嘻嘻一笑。
王琨从树上跳下,借力漂亮斩向悬在半空的铁链,还是不断。
王琨啧了声,“我有空就去问问。”
“如果为难就算了。”小白鹤闭眼叹息,下一刻休闲地撑坐在草地上,微微抖着二郎腿,“之前不理解为什么主人总不愿意见王瑜公子,我现在也不愿意了。”
小白鹤摇头晃脑:“至于这个嘛,我有预感,等我修为精进了自然就破开。”
小白鹤很快又和北院的家眷们打成一片。
娘在房间里面问小白鹤情况,王琨说无碍。
“那这小白鹤头发怎么不一样了。我上次瞧见院子里蹦蹦跳跳的,还以为是你,结果转过来一看居然是他。”
“没什么。他只是……”王琨看向自己的手,试着聚集起一团仙气,“分得了、他主人、我、的力量。”
“你父亲还没回啊。”
“什么?”
“你父亲,这都走了快一个月了吧,这会这可真久。”
王琨这才发觉,“是啊,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月了。”
“王家近来太平吧?”
王琨又愣了下,“太平。娘你问这个干嘛?”
“那就好。”
“我近来梦见些不好的东西。隔天夜里还听见了吹唢呐的声音。”
“……”
大伯死了。
惨死。
王琨看向王瑜。
大伯死了,他爹不在。
这个家,还是姓王,听王瑜的。
“我承认,是我干的。但是那是我太痛苦了!兄长,你能明白吗,兄长……”
“滚。”
王琨跪地,前去磕了一个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你父亲更甚。”
王瑜吼道:“那个人根本不配做我父亲!”
王瑜浑身颤抖着,指着自己,嘴角却泛着笑,仿佛捏死了光,“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现在,我解脱了。”
“兄长,我可是解决了你最讨厌的人啊。你不疼疼我?”
“少了个老畜牲,多了个小畜生。”王琨看向王瑜,眼睛红了,道:“王瑜,你让我恶心。”
相信我,他们倆这是纯结的兄弟友谊,反正跟王瑜更不可能,不搞骨科……
我知道了,是这样的。
王瑜(超小声):我爱你……
王琨(耳朵聋):你害我???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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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过往随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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