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嬷嬷的话，马静娴拉着李毓去了旁的雅间。
“李娘子，你上次给我的柿柿如意我可喜欢了，不知道今日有什么新品没有？”
离了人前，马静娴又变成了那个跳脱的丫头。身边的红袖咳嗽着小声提醒自家小姐。
“好红袖，好不容易嬷嬷不在，你就饶过我吧，李娘子也知道我这样的。”
红袖拿马静娴没办法，只能由她去。
李毓笑了笑，说实话她还挺喜欢马静娴原本的性格的，只是她也理解史嬷嬷她们的用心。
“在我这里，姑娘想如何就如何，不用拘束，我这里一直给姑娘留一间雅间。”李毓真诚开口。
马静娴听了激动地抱着李毓跳了又跳。
“李娘子你真好，你比我大，我就叫你李姐姐吧！”
“行，那我也就不讲究的叫你妹妹了。
李毓吩咐人给马静娴拿了店里的全款香水，挨个给她介绍，一边介绍两人一边聊天。
越聊马静娴越是喜欢李毓，她发现李毓是一个自由的人。这种自由让她可望而又不可及，所以格外喜欢同李毓聊天，到走的时候马静娴还舍不得。
“李姐姐，你等着我什么时候再得了母亲和嬷嬷的准予我来找你。”
“行，等你下次来我带你看我自己编的戏。”李毓说完，又让人将马静娴今日喜欢的香水装上马车。
“李姐姐这些太多了吧！装一些就行了。”
“你都叫我姐姐了，可不许跟我客气，还有这几款”，李毓捂着嘴降低声音同李毓说道，“这可是还没开始卖的新款，你第一个用。”
“真的？！”马静娴抱着李毓激动道。
天色实在是晚了，马静娴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娘子，周夫人她们都送走了。”邱月上前来说道。
“给周夫人准备的礼都装上马车了？”
邱月点了点头，李毓一早就吩咐要给把店里全套的香水产品准备好送给周夫人，周夫人今日带来许多客源。
本来李毓是要亲自作陪的，只是没想到马静娴来了，李毓脱不开身，只能让邱月顶上，幸而她做的很好。
眼下已经夜幕，周围都已经点上灯挂上了灯笼，李毓也让人把玉香阁的灯笼也挂上。
这灯笼专门做了镂空处理，照在地上还有店里香水瓶的样子。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店里面的人依旧不少，李毓转身又同邱月进店忙去了。
一直忙到亥时才打烊。
打了烊李毓带着邱月和卢胜把今日的帐清了。
白鹭她们和丫头们由莺莺驾着驴车跑了两趟送回去了。
丫丫这小孩长得可爱，进店里的人都喜欢逗逗她。她今日玩的可开心了，晚上尽管店里面很吵她还是老早就睡着了。李毓就让刘妈带着她提前回了。
“君香那边的货卖的怎么样?”李毓问道。
“今日来的不人不少，折柳、云中君卖的最好。这几日书院学子好像是快开课了有出来采买的，说咱们家的香不错，我送了他一套让他帮咱们宣传宣传。”
李毓点了点头，卢胜做的很不错，她给他们一定赠品额度，让他们推销的时候自由发挥。
“哦，对了，今日二楼雅间来了位客人，很喜欢龙井春，一口气买了十套。”
二楼的目标群体不同，能一口气买十套的人看来有些身份。李毓还在发愁，女性群体的高端用户有周夫人帮忙介绍着，男性群体那边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
虽然李毓同骆先生有些交情，拿人家名头造造势可以，可让人帮忙宣传就不太好了。
“下次人来的时候你送一些还未上架的新品。维护好关系。”卢胜点了点头。
同卢胜聊完又同邱月聊了聊玉露这边的销售情况。
“行，明日你们一早将香水榜单挂起来。”
李毓决定实行香水销量排行制度，店里男子女子香水品类各有十二款香。每月排名最末的两款香水被淘汰，换上新款。
那么要是有人就是喜欢那两款被淘汰的香水怎么办呢？如果他在店里面累计消费额度超过一定金额就能免费兑换一瓶已经被淘汰的香水，兑换一次记录清零。
这当然也是李毓的营销手段。
清完账已经很晚了，卢胜驾着马车带着两人回了，幸好卢胜会驾车，莺莺就不用跑来接一趟了。
李毓心理琢磨还是得找个专门驾车人，不然让莺莺一个人忙也不是办法。
第一日开业加上营销，店里的客流量很不错。李毓估计这样的人流量大概能持续三日左右，三日后就会恢复平稳。铺子的营收还是得看平稳流水才行。
前三日人多，白鹭都被叫去帮忙了，果然第三日往后，店里的客人少了许多。
“别着急，咱们卖的不像是吃食，吃了就买。客人们买了一个香水是要过一定时间才会再买。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顾好已有的客人，让客人们下次想买香，第一时间来咱们这。”
李毓给店里的员工们打鸡血。邱月和卢胜纷纷点头，散会后又特意嘱咐了其他几个人。
说实话，现在李毓店里的人流量比天香楼那边已经多了不少了。
过了元宵就陆陆续续开始上工了，前些日子买过香水的人回去用上，一上工同身边的人一交流，一传十十传百，说永平街开了家香水铺子，卖的香又便宜又好闻。
香水香味的例子就摆在面前，信服力高，许多人听了都想来瞧瞧。
·
“唉！赵文山，你今日熏得什么香，这么好闻。”同窗凑近赵文山猛吸了一口气，“你说，你是不是找着啥生财之道了？不跟兄弟我说，不够意思。”
赵文山同他们一样家里都不算宽裕。文人雅士讲究焚香沐浴，书院里不成文的规定——每位学子都要熏香。他们买不起好的香料，只能买些劣质香帕包在衣裳里，或者就是再加点钱买些香料的边角料熏一熏。
前些日子出了质量上乘的香帕，他们的窘境才得以缓解。
“哪里有什么生财之道，是永平街开了家新的香水铺子。我身上的香，一瓶只要八十五文！一瓶能用半个多月呢”赵永平说道。
“真的假的这么便宜，这质量好嘛！”同窗质疑。
“好不好你不闻见了吗？”
“也是！”
那同窗点了点头，这香味确实好闻，带着柳枝的清香，还有春季植被的香气，好像能让你看见春天。
“你带了没有，让我试试呗。”
赵文山大气地从袖子里拿出香水。同窗一看，嚯！这瓷瓶烧制也有巧思，上面还贴着纸签——折柳，难怪有柳枝的味道。
按照赵文山教的办法用了一下，火速心动，约着等散了学两人一块儿去永平街买。
周围的同窗在他试用香水的时候就被香味吸引过来了，听见说要去永平街，也约着一块去。
卢胜他们这下也是开了个大单。他第一次知道这男子也这么能说，一群人进来挑香水，从云中君试到观鹤。
说话多倒是不要紧，主要是这些学子试到喜欢的就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诗，这让卢胜怎么接。
没办法他只能求邱月帮忙，承诺单子开了众人一块儿分。幸得邱月小时候也念过几本诗集，能对上几句。
这番这群学子更觉玉香阁风雅，连店员都饱读诗书，把它列为了心中top1。
这些日子骆然也发现书院里有些学子发生了变化。
洞山书院招收学子不看家境，只看学识。可有家境的人家给孩子请的夫子都是最好的，更别说其他了。因此书院里家境优渥的学子仍然占大多数。
寒门难处贵子啊！
对于书院里家境贫苦的学生，骆然对他们是寄予厚望的。他们靠自己来到洞山书院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可是比上那些家境优渥的学子这些孩子大多有一种天然的自卑。在书院里总是说话声音最轻，一直低着头的那些人。
可是这几日不知道为何骆然发现这群学子开朗的许多，面对那些家境好的学子也不显谦卑，泰然了许多。
骆然正在同好友交流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原因，我可知道。”俞左卖关子。
“好了，家里那瓶桃花酿你拿去。”骆然知道这家伙精的很。
俞左达到目的高兴了，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香水，这是上次去玉香阁买的龙井香。
“因为香水？”
“正是，你不知道吧。洞山书院私下里一直有个规矩，君子必熏香。那些学子们从前买不起香料，只能用些劣质香。一直被排挤。这些日子出了玉香阁的香水，便宜，香味还好，自然减轻了这些学子的负担。”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
俞左指了指骆然继续说道。
“你这些日子用的都是玉香阁的香水，洞山书院的院长都用的玉香阁的香水，那这群学子的腰杆自然更硬了。”
骆然捋了捋胡子心下叹气，这些年他只想着给这些家境贫苦的学子减束脩，或是给些补贴。却忘记了怎么帮助他们自立。
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香水想起了李毓第一次给他送香水说的那句：想让世人都能品味世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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