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镜看着凌经年。
想起了监控录像。
男生站在桥上,一脸的淡漠。仿佛下方挣扎的易国昌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株草,一朵花。
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同理心的疯子。
与此同时,易国昌死了的事实在易镜心中有了实感。他为此坚持了十二年,最后易国昌却不是死在自己手上。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惆怅,更多的是不忿。
“自由。”他看着凌经年,嗤笑,“什么自由,你给我的自由?”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凌经年。”他直直盯着凌经年,好像要通过对方的眼睛,走到心里去。
“我知道。”凌经年说,“我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易镜,你不高兴吗?”
高兴吗?或许吧。
易镜笑了,“我的仇,不是我报的,你觉得我该高兴吗?”
凌经年一怔,等缓过神来,易镜已经走了。
接下来几天也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易国昌死的突然,易镜有很多事情要忙,就连多年未见的柳欢都来了。见到这个陌生的妈妈,易镜心里说不清的复杂。
柳欢与年轻时差别不大,只是眼角多出一些细纹,那个男人还跟在她身边。
见到易镜,柳欢的反应更大。女人眼圈通红,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镜镜……你都这么大了,是不是快要高考了?”
易镜正在忙着给易国昌下葬,心里琢磨要不要给他找个土堆放里面得了,道:“嗯,明年高考。”
柳欢还在找话题:“想没想好大学去哪里啊?你现在成绩怎么样。”
易镜怕污染土地,还是决定把易国昌烧了再埋:“没想好,成绩还行。”
“镜镜。”柳欢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怪妈妈。”
易镜动作一顿,倒是有些茫然。
“没有。”他答。
报仇的路是他自己选的。六岁的时候那样选,十八岁也不觉得后悔。只是偶尔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那时的自己,是不用伪装,天生善良单纯的自己。而现在,善良的外壳下是一个恶毒的疯子。
“真的没有,妈。我很开心,你能有一个全新的,不被他打扰的生活。”易镜答的很认真。这是他对儿时那些年,柳欢的保护的报答。
易国昌被送去火化,易镜站累了,找地方坐下,说:“我不会报你那里的大学,妈,之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我们本就是不一样的人生了,从六岁开始,我就注定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你走吧,这边交给我就好。”
他听见男人低低叹了一声:“真是老天有眼,终于把他收了。”
柳欢擦掉眼角的泪,问:“那过几天十月一日放假,你要不要去妈妈那里看看?”
十月一日了?易镜恍然,他都不知道。
他还没有找凌经年报仇呢。
柳欢的眼饱含希冀,是一个爱自己儿子的,只是有些懦弱的母亲的眼神。
易镜看了半晌,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缺席了十二年的母爱。
他温声拒绝她,就像六岁那天一样:“不了,你走吧。”
易镜清楚。柳欢不会成为他的归宿,而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他亲自将柳欢送到车站,看着车发动,默默和所谓母亲告别。
回程路上,他站在跨江大桥上,这个凌经年为易国昌选择的死亡地址。
易镜打开骨灰盒,将易国昌撒进去,随手把盒子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他还是没有回去上课,老杨知道原因后,也没催他,凌经年也没有联系过易镜。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九月的最后一天,易镜早早的站在一中门口,和一众家长,一起等着放学的时间。
凌经年刚刚走出校门,就感到身侧刮起一阵风。他微微笑了,没动。
下一刻,一双手臂环在他脖颈,将凌经年拽出层层人群,逐渐走向一条无人的道路。
凌经年感受到那双手动了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黑色绸带来,将他的视线彻底挡住。
一路上没人说话。凌经年气定神闲,跟着双手的主人走向属于他的地方。
上完了熟悉的楼梯,易镜撤掉了绸带。
“你早猜到是我了?”他问。
凌经年细细的看他,好像要把这些天的缺席补回来:“我在等你。”
“你不怕我恨你吗?”易镜抚上他的脸,将人带到自己的卧室,趁着凌经年一瞬间陷入床垫,飞速扯过一旁早就备好的手铐。
“咔”一声,凌经年被固定住,没有一丝反抗。
“恨我吧。”凌经年说,“恨就留在我身边,报复我,杀了我。”
“我恨一个人,不会让他痛快。”易镜靠近凌经年,吐息尽在他身,带着报复与不易察觉的风情。
凌经年觉得空气都稀薄了,不觉的抬起头,挑衅的说:“你想怎么样呢,阿镜。”
“用你报复我吧。”
易镜没说话,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他看着凌经年被手铐勒红的手腕,轻轻向前蹭了蹭。
感觉到更加坚硬,看进了凌经年隐忍的眸子。
“爽吗。”易镜把手放在上面,按了按。力道不重,却很是难忍。
凌经年的面部已经难以保持冷静,酸爽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全部感官,他低头,看见了易镜白净纤长的手指。
……更紧绷了。
易镜却不再动作了。他缓慢的从凌经年身上撤了下来,站在地上,远远看着凌经年被折磨的潮/红的脸。
高岭之花终于是被摘下,扔在了名为易镜的泥里。
“这是我的报复。”易镜说,“你就在这里,没人知道。”
他转身走了,徒留凌经年一个人在屋子里膨/胀,却偏偏无力疏/解。
他们是高三,假期只有五天。
五天里,易镜会主动给凌经年送饭菜,会与他缠/吻,偏偏不会让他得到满足,彻底舒/坦。
凌经年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如此贪心不足的人。
直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易镜走进房间,拿着钥匙,松开了手/铐。
几乎是瞬间,凌经年凭空跃起,将易镜扑在这张困住自己几天的床上。
勾人的唇近在咫尺,凌经年要吻上去,把一根细长的手指抵住了唇。
凌经年看着它,想起了第一晚它做的事,又激动了几分。
易镜伏在他身边,道:“去洗澡。”
凌经年嗓音低哑:“我每天都有洗。”
易镜会松开他的手铐,只是脚铐挂在脚腕上,叫他的行动范围只限于浴室到卧室的范围内,每每收拾好自己还要拿着手铐把自己拷上,他可忍得太辛苦了。
“哥哥。”易镜的吻零零碎碎落在凌经年颈侧,连带着声音都晃在脑中,“我骗你的,我成年了。”
脑内轰鸣,凌经年直起身,看到了床头柜上,易镜已经买好了的东西,对上床上的人狡黠的眼,喉结上下滚动,笑着点头。
算你有心机。
男人洗澡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快。
凌经年围着浴巾,倚在门框上,说:“洗了吗?”
易镜点头。
操。
凌经年走上前,解开唯一的遮挡物,将易镜彻底笼罩在自己怀里。
洁白的雪彻底与泥混在一起。将干涸的泥土浸透,每一处缝隙,都是来自融雪的,冰凉滋润的气息。
一场消融结束,一片旖旎气息。
易镜躺在凌经年怀里,冰凉的人总算有一处是温热的。
“你给我爸发过信息,叫他五天之内到跨江大桥,是不是。”
他的声音有些哑,方才叫的久了些,此刻有些别样的意味。
凌经年顿了顿:“是。”
易镜笑了。
凌经年发信息的那天,易国昌回过家。刚好与易镜撞上,那时的易国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底气。易镜抢过他的手机,看到了聊天记录,只是一直不知道发信人是谁,直到那天在警局,看到了跨江大桥的第二个人。
“五天,是你给易国昌准备的刑期,也是我的刑满。”易镜声音很轻,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我关你五天,弑父之仇,我原谅你。”
原谅你先于我动了手,原谅你破坏了我同归于尽的复仇。
*
假期结束了,易镜前一晚累的要命,难得睡了个好觉,老杨看他精神还不错,就没多问。
下午的课上着上着,凌经年突然被老杨叫走,再没回来过。
晚上放学,易镜给凌经年打过电话也发过消息,无一例外的没有回复,只得去问老杨。
老杨也不知情,说是凌经年的父亲找到他,没说具体原因,易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大概猜到了。
第二天,凌经年不在。
第三天,凌经年不在。
第四天,易镜请了病假,打了车去凌宅。
司机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把他送到就惶恐的走了。
易镜凭借着之前的记忆,找到了凌家的宅子。走大门是行不通了,易镜站在墙角,思考翻墙的可能性。
正低头寻找垫脚物,就听见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易镜猛的抬头,对上了凌经年刚刚冒出头的脑袋。
易镜:?
自己还没翻呢,凌经年先翻出来了?
易镜:妥妥s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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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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