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铺年久失修,墙灰都脱落的差不多了。灯光如楼道般昏暗,里面的货架空空如也,上面却一点灰都没有。
临近货架的地方摆着书桌。
说是书桌,不如说是一个木头板子,上头堆着卷子和书本。板子的后方是一张铁架床,宽不过一米五的样子,易镜身高足有一米八,躺上去实在憋屈了。
书包被甩到货架上,易镜累极了,躺在铁架床上,不过数秒,呼吸就均匀起来。
这一觉睡的沉,等易镜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越过地下的楼梯,将小店照亮了一大半。
他迷茫了一会儿,顿感不妙,伸手抓身侧的手机。
按了几下,没有反应。
没电了。
闹钟没响。
易镜快速的找到插座,给手机续上电,等了不知道多久,年头已久的手机终于再次开机。易镜赶忙看时间。
9:37
完了。
迟到了。
迟到透透的,无可挽回那种。
易镜无奈的把手机放在这里充电,自己提着书包,拿着钥匙把卷帘门落下去,匆匆忙忙的往学校跑。
好在小店距离学校不是很远,等他跑到班级里的时候,正赶上老杨的课。
老杨看见他,示意其他同学自习,把他拉出来,站在走廊上,问:“怎么了?今天早上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易镜的家庭情况,因此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又明白易镜不是随便逃课的人,硬是等到第二节课,都没有任何人知道易镜无故旷课。
易镜歉然道:“抱歉,杨老师,昨天家里出了一些事,太累了,今天早上没起来。”
他说是家里的事,老杨心里也就有数了,拍了拍易镜的肩膀,道:“进去吧,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找老师。”
易镜点点头,走进教室,抬头的瞬间看向凌经年。对方神色淡淡,好像昨晚的搭救是易镜的幻觉。
他快速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作业,开始听课。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易镜早上没吃饭,饿的头晕眼花,拖着步子往食堂走。
他手里拿着饭卡,往打菜的窗口走去。
许是精力不济,易镜只顾着闷头走,没注意前面还有个人。
那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和易镜撞了个满怀。
伴着周围人一声惊呼,凉意顺着胸膛流向腹部,易镜受惊般抬起头,入目就是凌经年的脸。
他看起来很不悦,本就深邃的五官更显凶意,易镜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撒了个彻底的汤碗,和自己身上的汤。
易镜的校服短袖湿透了,布料贴在腹部,将里面的轮廓清楚的显现出来。
还没等他反应,凌经年便伸手,将布料从他身上扯开,问道:“你没事吧?”
易镜愣愣的摇头,说:“抱歉,我没看见你。”
对方好像并没有把他的道歉放在心上,说:“湿衣服穿着不舒服,你有没有备用的?”
易镜抿唇,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在老城区的那个房子里,不知道易国昌走了没有,他不太想回去拿。
犹豫了一会儿的时间,凌经年好似确定了他的窘境,说:“和老杨请个假,我带你回家换。”
易镜:?
回家?
回谁的家?
凌经年的家?
易镜脑子发懵,身体已经先一步道:“不用不用,干了就好了。”
凌经年依旧目光沉沉,易镜这才看到汤不止浸透腹部,还把他的两点清晰暴露在外。
易镜:……
他道:“走吧,班长,我这就去请假。”
两个人走了,食堂还没消停。有的学生们用恶意揣测易镜撞撒了凌经年汤碗的险恶用心,还有的因瞥见了一抹乍泄的春光,慨叹着易镜身材真好,可惜被凌经年挡住了。
“诶?话说回来,今天的汤有那么好喝吗?我记得凌大少从来没喝过食堂的汤。”
“我感觉挺好喝的啊,学校的蛋花汤一绝好吧,说不准凌大少今天就想尝尝的,结果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人说着就被怼了一下,登时一声痛呼,“靠,你打我干什么?”
“语文不好的不许说话。”有人说。
那边食堂热闹着,这边易镜眼花缭乱着请了假,被凌经年带上了去他家的车。
饶是易镜再不识货,看到车内装潢也明白价格不菲。但他实在饿狠了,无力的倚在靠背上,嘴唇变得没什么血色,有些低血糖的症状。
他正打算闭着眼睛缓解这种不适,就听见身侧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随后,听见凌经年的声音:“吃颗糖吧,你好像低血糖了。”
易镜睁开眼,没想到他能发现,感激道:“谢谢。”
吃了糖,他不适的症状好一些了,等到了地方,不至于到走不了的地步。
踏到地面上,易镜抬起头,很没出息的震惊了。
他一直对凌经年川城首富之子的身份没什么概念,到如今才堪堪有了些认知。
说这房子是别墅都委屈了些,城堡正合适。
花园也配不上入目的景色,易镜想,这像是个庄园。
里面的一枝花,一株草,都比他的命贵。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在前面带路,易镜走在凌经年的斜后方,没再打量这个庄园。
室内更是让人心惊,易镜踏在地面上,生怕弄脏了剔透的地板。
凌经年对男人说:“把我的备用校服找出来,我带他洗个澡,让王姨给他做顿午餐,他有些低血糖。”
吩咐后,易镜跟着凌经年上了二楼。
对方给了他一条浴巾,和一个没拆封的内裤:“去洗个澡吧,一身汤汁不舒服。”
易镜点点头,走到浴室,捏着内裤边缘,关上了门。
凌经年仰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昏昏欲睡。没过多久,传来了管家敲门的声音:“少爷,衣服找到了。另外还有一些甜点,给您和您的同学垫胃。”
他有些不耐的起身,走到门前接过衣服,道:“饭菜不用着急,今天下午是自习课。”
管家连连点头,关上了房门。
对侧墙上挂着的时钟走到了十二点整,发出震颤的鼓点声。
易镜刚好踏着鼓点声走了出来,他围着浴巾,手里捏着已经拆封的内裤,道:“班长,这个号码有些大。”
其实他也不算瘦,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但耐不住凌经年常年练习格斗,加之基因作用,视觉上比易镜结实不少,而对方一米九的身高,也显得他一米八排不上号,内裤些许大了也情有可原。
凌经年看他一眼,抽出一侧的座机,吩咐管家去买一个稍小的内裤,回过头时易镜已经红透了。
他视线下移,看见易镜浴巾下修长雪白的双腿,那腿看着不瘦弱,肌肉线条流畅,赏心悦目。
凌经年收回视线,道:“管家还要一会儿才能送上来,你如果累了可以先吃些甜点,睡一觉,等你醒了再吃午饭。”
易镜看了看一旁精致的甜点,说;“谢谢班长。”
他饿狠了,把甜点消灭大半盘后沉沉睡去,等凌经年叫醒他时,已经一点半了。
“吃饭吧,吃完回学校。”凌经年说。
易镜从床上弹起来,看见了自己身侧的内裤,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可是一点半要上课了,我们还来得及吗?”
凌经年说:“我请了假,就说让你好好休息。老杨同意了。”
他转身出门,把空间留给易镜,易镜飞速穿好内裤和衣服,忽略莫名其妙的不适感,飞速跑下楼。
王姨的饭菜做的丰盛,是易镜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
他没敢多吃,饭桌上也没人说话,易镜吃完后,凌经年也放下碗筷,道:“走吧。”
一整个下午,易镜的精神状态都非常好,可能是凌经年家的大床太过舒适,也可能是饭菜太和胃口,他看起来没有那么阴郁,周身的气压也没那么让人难以呼吸。
等到了晚上,老杨来上晚自习,拍了拍桌子示意班级安静下来:“我要宣布一个事。”
“下周三学校要开展运动会,报名表我交到体委手里了,由班长协助操作,有意的同学可以去报名,赢的人会拥有学校颁发的奖励。”
班级瞬间躁动起来,宛如一个炸弹进了汪死水。
有人问:“什么奖励啊?不会是一摞练习题吧!”
老杨笑道:“你这么喜欢,不用等学校,我就可以可以奖励给你。”
同学吓得赶忙说:“算了算了,我承担不起这份奖励。”
易镜只抬了一次头,又低下去。集体活动他一向是不参加的。
等到班长和体委开始挨个同学询问的时候,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过了五分钟,凌经年问完了右侧一排,走到他身边,问道:“易同学,你有没有想报的项目?”
易镜轻轻摇头:“抱歉,你找别人吧,我不太适合运动。”
凌经年没说什么,拿着报名表走到他身后的同学身边继续询问。
问了一圈下来,名单上只有寥寥几个人的名字。
体委叹了口气,道:“班长,要么你再拉拉人呢?我也去再问一圈,总不能到参赛的时候,咱们班连人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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