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安宁先生,截止2025年10月4日您的手机话费余额0.13元……”
“嘟”
那边的电子女声还没说完手机就黑屏了。
安宁又按了几下开关键,见是真没电了就随手把“废物”手机塞进口袋后站在便利店门口拿出了一根阿尔卑斯。
黄昏的微光打向他的眼睛,红色的瞳孔在光线下发出碎金般的光芒。
“安宁!”
他闻声回过头,只见街道对面有人正朝他用力挥手。
随即绿灯亮了,那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小子!能不能看着点路!”差点被他撞上的三轮车大爷不满得吼道。
“对不起!”
安宁随手把棒棒糖撇向垃圾桶向那个穿着黑外套的人走去:“你这毛毛愣愣还是和上学时一样,妞妞。”
“都跟你说了不要再叫我小名了!上一次怎么说的,你再是再说我就。”
“妞妞”深吸一口气仰头就要喊:“安!”
幸亏安宁眼疾手快用面包把“王妞妞”的嘴堵住了,这才避免了他的外号被一段震天震地的男高音说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快吃吧王跃。”
王跃把嘴里的一袋面包拿出来笑道:“这还不错,话说你不是身无分文了吗哪里来的面包。”
安宁随便指了指街对面的垃圾桶:“刚从路边垃圾桶捡的。”
……
“安巨美!!!”
安宁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他的外号响彻街头。
这个外号还是因为初中时他学完了《邹忌讽齐王纳谏》后就整天逮着人问吾与徐公孰美。
虽然当时是为了能融入同学故意问的但现在想来还是让安宁有点尴尬。
……
“逗你玩的。”
“那就行,正好我中午没吃饭”王跃打开面包就准备往嘴里一塞。
“这是昨晚我从便利店垃圾桶捡的。”
“噗!!”
“这有什么区别吗!”
“便利店的干净。”
气得王跃想跳起来给他一拳,怎么长得这么文艺的人干的事这么缺德。
“好了好了,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拿一个过期面包找人帮忙也就你安大公子能做出来了。”
王跃把面包重新装进包装袋又塞回安宁手里。
“说吧,什么事。”
“让我去你家住几天。”
……
“真假的。”王跃不可置信看着安宁。
“真的。”安宁一脸“真诚”。
“哈哈哈哈安大公子这次连房子都没有了。”王跃毫不客气地嘲笑。
“别说了。”
这是安宁第n次被公司裁员了,前几次被裁王跃还大义凛然地帮安宁骂公司不是个好东西。
后来次数越来越多王跃也麻了,最后他们直接当玩笑说了。
王跃觉着这也不算奇怪,最近经济形势越来越不行连他都被裁了好几次。
就是如果安宁他妈没死的话……
王跃表情恢复平静:“好吧好吧我妈可老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
“就今晚。”
“OK,话说最近被AOC清理的住户越来越多了,奥,对了,你什么时候再找工作。”
“等……”
“哗啦!”一次大风袭来,地上的一张纸就正好趁风糊到安宁脸上。
安宁把纸拿下来看着上面的字笑了一下:“这不就来了吗。”
王跃好奇地走过来挤在安宁旁边一同看向纸上的招聘启事。
【年龄:18岁以上】
【薪资:面议】
【电话:444@#¥@#¥%@#】
王跃表情逐渐变得鄙夷:“连个名字都没有,不会是个诈骗集团吧。”
“有就行。”安宁刚想拿出手机打招聘电话才想起来自己手机没电了。
“你手机给我用用。”
“喂,你真想应聘啊。”
见安宁的表情坚定地想入党似的王跃还是只好把手机给了他。
等安宁打完电话两人回到家已是晚上了。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王跃刚打开门王小就急忙从沙发上跳下来,飞奔抱住他。
“哎呀,小小今天在家听妈妈话吗。”
“嘶……”安宁好不容易才从这对兄弟身边挤进了房门。
王小眼睛一亮:“啊,安宁哥哥也来了!”
两年没来他们家还是没变,安宁心想。
“小安来了?”
王阿姨正端着可乐鸡翅从厨房里出来,见安宁来了连忙摘下围裙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
自从母亲死后安宁就经常在这留宿了,王家三人对他就像一家人似的
但曾经有个人不愿意。
那时王叔叔见王阿姨总是把他带到这里后就天天吵架。
毕竟王叔叔刚丢了工作,王阿姨又要看孩子不能上班,手头本就不宽裕。
“你怎么天天弄着那个丧母的过来,就是那天天一副丧门星的表情把我工作弄没了。”
“你少说两句,毕竟他的父亲喝起酒就发疯,安宁那么小一个人在那不安全。”
“哗啦!”王叔叔抄起手边的鱼缸就朝她砸去。
金鱼混着水和玻璃渣,裹挟着鲜血从王阿姨的身上滚下来,其中一条正好滚到安宁卧室的门口。
躲在门框后的安宁偷偷地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放在了手上。
它身上了沾满了血。
突然它瞪大了眼睛挣扎了几下,然后就彻底死掉了。
在安宁眼中那鱼眼仿佛变成了红色深渊无声地控诉着。
“是你害死了我。”
……
“小安,在想什么呢,再不吃饭就要凉了。”
安宁这才从往事里回过神来。
”王跃用筷子夹着可乐鸡翅:“妈你别管他,肯定不知在想哪个校花呢。
“我才没有”安宁直起身子反驳。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还是跟小时候似的,快吃吧。”王阿姨笑着夹起一块鸡翅放在安宁碗里。
“小安不是最喜欢吃鸡翅吗?我特意做了点呢”
等吃完饭安宁就走进了那熟悉的卧室,关上门后他的表情就瞬间冷了下来。
之前这是王叔叔的房间,但自从他和王阿姨离婚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那时的安宁总觉得是他害了王阿姨家。
但王阿姨他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如既往对自己好。
王阿姨总是说是因为安宁她才能看清王父的本质,安宁是在帮助她。
后来呆着时间久了他不想王阿姨天天看着他丧门星的脸过日子慢慢学会了伪装,尽力学着初中时那样与他们说笑玩乐。
他的演技越来越很精湛,甚至连细心的王阿姨都觉着他从母亲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但只有他知道,母亲在地上被父亲打死前还在用口型给他讲未讲完的童话故事。
那个场景他怎么能忘了。
……
12点了。
安宁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3个小时还是睡不着,正当他准备起来上厕所时窗户外突然传出了“咚”的声音。
安宁心一紧回头朝窗户看去。
月光下,窗户外台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一个黑影。
还没等他看清那个黑影就骤然举起了手。
“哗啦!
卧室的窗户瞬间被他打得七零八碎,其中一个碎片擦着安宁的鼻梁深深地钉进墙壁。
那个黑影利落地从窗户迈进来后一句话没说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从衣服里拿出一沓资料开始翻找。
坐在床上的安宁猛地一抽被子顺势把他掀翻在地。
空气瞬间凝固。
下一秒,那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的小刀冰冷地抵上安宁的脖颈。
他灰色狼尾上的碎发扫过安宁的皮肤,带来了细微的痒意。
深不见底的紫色瞳孔瞬间涌起了杀意,死死地盯着安宁:“别找死……诶,这次会长挑的人还挺白嫩嘛”
他的神情又变得不羁起来,眼里的杀意渐渐淡了下去。
他又用刀把安宁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嗯,五官也不错,行了,看你长在我的心里了我这次饶你一命”
“我叫谢潮,你……”
“从我身上下来”
……
谢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确实有点微妙于是连忙从床上滚了下来。
正当他想再坐回床上时安宁冷冷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别人坐在我的床上”
行,这小美人还是个洁癖,谢潮心里嘟囔。
为此他只好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拾起地上的资料又继续翻找。
过了一会终于抽出了一张背面印着铜钱纹样的纸朝安宁打量几下。
“没错是这张,嗯我看看,安宁,年龄24岁,父亲吸毒被判死刑,母亲……”
听到这个词后安宁下意识攥起了拳撇过头死死地盯着他。
“这个跳过,简历还行嘛,话说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要不然我也不用砸窗进来,手疼”
“没钱交话费,你要给我交吗”
……
谢潮听完偏过头把手放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朝安宁笑着:“要是讨好我一下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安宁心里一阵反胃,默默伸出手把谢潮连椅子带人一起掀翻在地。
“咚!”
“我去!你这小美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咚咚咚。”这会是门响了。
“小安,出什么事了吗。”门外王阿姨声音关切。
安宁警告地朝谢潮瞪了一眼。
谢潮推开椅子坐在地上揉着脸小声反驳:瞪我干嘛,是你把我掀倒的。”
安宁回过头没理他继续朝门外说:“没事阿姨,我不小心把垃圾打翻了。”
“这样啊,那阿姨先回房了有事你再叫阿姨。”
“好。”
门外的脚步声随着时间渐渐越走越低直到周围又恢复死寂。
安宁松了一口气撞转过头就对上了谢潮的黑脸。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是垃圾?”
他此时的表情就像个饭碗被主人拿炮炸飞了的金毛似的。
安宁回过头不想跟他辩论。
“算了被小美人叫垃圾是我赚了。”
谢潮把躺椅扶起来往上一躺,胳膊一叉放在头上。
夜晚的寒风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冻着他打了一个哆嗦。
“小美人,把你被子给我用用呗。”
“滚。”
“真小气。”
嘟囔完他就背着安宁转过身去蜷缩起来。
安宁双手交叉倚在床头上,白色的短发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
“大半夜把我窗户打碎就是为了来这睡觉?”
谢潮把身子转了一个面朝安宁说道:“终于问到点了,嘿嘿我是给你来做AOC协会员工培训的。”
……
“我现在辞职可以吗。“
安宁看着他的眼睛缓慢而认真:“感觉你们这个协会特别不靠谱。”
“不支持7天无理由辞职哦。”谢潮抬起身子跟安宁对视。
二个人就这样在凌晨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对方。
僵持了片刻谢潮率败下阵,移过目光:“不玩了,说正事”
到底是谁一直玩,安宁心想。
“我们协会一般都叫AOC,你也可以叫它因果社,还有一长串字母版的名字是……”
谢潮突然起身摸着下巴说:“叫什么来着?”
“Karma Society。”
“哦对!不错嘛新人都会抢答了,诶你怎么知道的”
“英文翻译。”安宁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这可不怪我,我可没学过英语,颜清景那老头子起这么长名字干什么。”
“说正事。“
“好好好小美人,我们协会呢主要是处理一些人……”
“叮,叮,叮。"
话语未落,一阵清脆却渗人的铃铛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
谢潮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
安宁直起身子仔细听了会才发现声音竟然是从客厅方向传来。
“唉,又来活了。”
他边捣鼓手上的手表边和安宁说。
下一秒,他手上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红色透明光板。
“滴滴滴”
“4,枫苑小区的因果局你去处理下。“
手表那边传来一句清冷的男音。
“知道了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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