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帝国的首都,哥尔达哈星。
白昼时分,从大气层上方看过去,整颗星球宛若被冰封的古老欧洲遗迹。
瑟兰王宫所在的哥尔达哈城,大大小小的建筑均采用了大航海时代以前的地球西方风格,由月白色砖石打造而成,而且到处都装饰着紫罗兰花。
这是一座以冰冷为基调、但又热闹无比的城市。人群熙攘纷杂到什么程度呢——在这个城市里走一圈,你能够看尽银河系所有人种的脸。
哥尔达哈星随便一座城市的人口数量都已经超过了一整颗偏远的小星球,这是连众心共和国的首府星‘四方京’都难以企及的规模。
有人愁眉苦脸:“这么大一个地方,我们该怎么找人呢?打仗我可以,侦探的活我是真做不来。”
也有人垂头丧气:“而且亚森上将就在这,我们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站在他们身侧的男人低头整理着兜帽。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面部轮廓被完美隐蔽在宽大帽檐的黑影之下,让人只能看见一截颈部,但露出来的那段曲线紧实而流畅,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铜色,喉结凸起的弧度很是吸引人。
虽然一身沾灰的麻衣朴素得令有钱人敬而远之,脸也压根没显露出来,但雷昭廷还是接收到了一些说不上是放肆还是欣赏的目光。
就好像,只要他愿意舍弃节操,脱下这身衣服,立马就会被丝绸裹住打包带走。
雷·不舍节操·将军拍了拍浮鸣的脑袋,“怎么?你怂了?”
浮鸣直了直腰,义正严辞,“这才不叫怂,这叫礼貌,我们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而且咱往深了想,万一用假护照混进来的事情被发现了,弄不好影响两国邦交。我可不想变成银河系内战的导火线。”
贺如翻了个白眼,“如果勒布恩那个叛国贼的罪名成立,就说明瑟兰王室对我们没安好心,这仗该打就得打。”
雷昭廷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一个气鼓鼓、一个气瘪瘪,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他挑眉,“你俩想远了啊,先把人找到再胡说八道。”
浮鸣长叹了口气,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他们身处游客众多的瑟兰王宫正广场。德洛一世的巨大雕像在广场正中央安然垂首,用那双紫宝石眼瞳向每一位触摸他脚尖的人洒下祝福。
而他们三个假冒的格托星人,呆立在广场的角落里,堂而皇之地展示着乡巴佬的风采。
在哥尔达哈星执行任务,假扮成穷人其实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因为,在这颗长满了富人和贵族的星球,贫穷是一种相当高调的生活状态,是会让那些用宝石做纽扣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的程度。
但格托人不一样。这个民族在银河系着实算不上“新鲜事儿”。作为人类“工程蚁”一样的存在,你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看到这些披着麻布衣服、穿着草鞋的苦行者。
比如现在的广场上,各色的精致衣料中随处夹杂着像他们三个一样灰扑扑的人,如同用料丰富的可口甜粥里混进了扫兴的沙砾。
浮鸣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回到自己人身上。
这身麻衣也就昭廷将军穿起来好看,他和贺如两个姿色身形都略显普通的家伙完全被这身“抹布”掩盖了老兵蛋子气质,土得自然且安心。
他们周围那么多游人,左肩膀蹭右肩膀,前脚尖打后脚跟的,硬是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或者贺如挨得太近,仿佛立志要和贫穷划清界限似的。
“根据线报,勒布恩最后一次有记录的现身就是在这儿了,将…”浮鸣在接到雷昭廷瞥过来的一眼时声带不由拐了个弯,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牙齿差点把翘起来的舌头咬到,“雷。”
贺如皱起眉头,“难道他是进王宫了?”
雷昭廷笑了一下,“这里是王宫正门,只有王室进出或者大国元首来访才会开启。如果一个想贩卖国家机密的人能够大摇大摆地从这走进去,那只能说明瑟兰王室是真的野心无度了。”
眼看事情陷入死角,贺如脸垮了下来,“那怎么办啊?”
“等。”
“啊?”贺如疑惑地看向雷昭廷。
“勒布恩一个基层行政官员,从来没受过什么反侦察的训练,叛逃成功得看似侥幸,但实际上一定是有势力在背后支持。我怀疑,他在这里突然消失,可能不是因为什么灵机一现,而是被人带走了。”
浮鸣凝着脸,面色凝重,“难不成,是亚森上将干的?”
共和国出现一位带着机密逃跑的叛国者,这位叛国者必定有一个中意的交易对象,这个交易对象…最大概率当然是与共和国旗鼓相当的瑟兰王室。
而瑟兰王室最锋利最好用的刀剑,可不就是亚森上将。
雷昭廷摇头:“这不是他的风格。”
浮鸣不解:“那他的风格是什么?”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睫,嘴角却上扬。
开口时,他的声音似渊里的雾气,“亚森这个家伙有精神洁癖,最讨厌这种卑鄙小人。如果他想获取共和国的机密,他大概会开着龙血号光明正大来找我们拿。”
浮鸣:…
贺如:…
他和她不约而同:“头儿,你怎么知道?”
雷昭廷理直气壮:“我就是知道,不行吗?”
另外两人只好沉默地看着他。心里的困惑却垒起了八卦阵。
难不成,这两人之前有过接触?
不能啊,他俩从将军当上将军开始就跟着他,直到现在,常年游荡于共和国边界和域外,也没看见过将军和亚森上将有什么往来啊。
雷昭廷对两人的困惑视若无睹,继续分析道:“关于勒布恩背后的势力,首座和我有一个怀疑对象——荣德拍卖行。”
浮鸣和贺如对视一眼。
荣德拍卖行的招牌语一向是“只有钱不到位,没有货不到位”。虽然瑟兰帝国和众心共和国都明确禁止人口、人体器官等有违伦理道德的交易,但不妨碍人家在两国疆域以外的地方做这类生意。
瑟兰帝国对此表示谴责,但只要拍卖行在帝国境内遵纪守法,帝国也不会过多干涉。
众心共和的态度则更为强硬——拍卖行被严厉禁止在共和境内开展任何经营活动。
“我让蓝特助帮忙搜集了最近各大势力的动向。然后我们发现,拍卖行的蔡老板,前阵子刚好来了哥尔达哈,和勒布恩的叛逃时间非常接近,并且,勒布恩到达哥尔达哈星的那一天,蔡老板的秘书也从乘坐了同一艘航船从共和来到了这里。”
“那…”浮鸣还没将问题问出口,就突然像是被攫住喉舌一样,整个人瞪着眼睛,木在原地。
雷昭廷和贺如对视一眼。
他们和浮鸣一样,全身自上而下蔓延开来一种诡异的束缚感,仿佛一张无形的蛛网在他们的血管中流动着收拢。
身体里的每一根筋都好像被强行抻紧了一样,肌肉都跟着绷了起来。
这是…细胞锁。一种极其昂贵的、能够远程操控人体的特殊微型装置,需要肌肤接触才能够种下。
有人在暗处试图控制他们。
雷昭廷冲他们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暂时不要做出任何对抗性举动。
对于普通人来说,细胞锁无可防备,无药可解。但是对于受过特殊训练的顶尖战士来说,哪怕被种下细胞锁,用精神力破解它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他们三个人没有启动任何防御或者反击措施,而是直接放弃了身体的掌控权。
雷昭廷很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那股外来力量在向他的腿部肌肉发出指令,操控着他迈开步子抬起脚。
他跟身不由己的保龄球一样,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没一会儿,周围响起各式各样的抱怨和不满。
“不是,您能好好走路么?”
“我从没见过格托人这么蛮横的,咋,兄弟,你们终于不装了??”
“喂喂喂,我说你们这些格托人,怎么动不动往别人身上撞呢?!这里是哥尔达哈!不是你们的乡下!”
“帅哥,把我撞坏了要负责的。别走啊,你把帽子掀开让我验验货,我可以帮你脱籍,让你成为女王的子民,怎么样?嗯?不心动?别走啊你。”
“我去,哥们儿你是块铁么?撞我就算了,还撞得这么疼???”
材质不明的“保龄球”倒是没觉得撞人很痛。他用宽帽檐下的微笑来表示歉意,然后继续横冲直撞。
雷将军也没办法。
如果不守公德是任务进行的必要代价,那就只好牺牲一下别人了。
与此同时,他的绝缘体耳麦里传来一阵次啦啦的不稳定信号杂音,音量越发微弱,最终彻底消失。
三个人熟练地切换到复古频道。
所谓“复古”,其实就是在古老的耳麦结构基础上,配备了最新的加密算法以及最先进的精神力终端。
虽然,在这个时代,搭载实时通讯功能、可以直接移植进人体的电子耳蜗已经非常普及,但新纪元里的科技发明层出不穷,更新迭代的速度快到难以想象,万一敌人,尤其是域外人,突然之间发明了一个可以操控电子耳蜗爆炸的装置,场面就会变得不太好看。
所以很多时候,还是越“朴实”的装置越有用。
【我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浮鸣自知问了句废话,尾音一点没有上扬,显出一丝苦闷。
贺如听了雷将军刚才的分析,早就反应过来了。她发出一声笑,【毕竟和勒布恩一样打扮成格托星人、并且刚好出现在他出现过的几个地点的,除了我们三个也没有别人了。他们一定早就防备着有人跟上来呢。】
雷昭廷一边用精神力慢慢消解着血管里的‘细胞锁’,一边感叹:【还没找到目标,目标就自己开始指路了,这帮坏孩子真懂事。】
感到无比省心的雷昭廷跟个游客似的欣赏起了瑟兰王都的繁华。
他路过了德洛一世的白银靴尖,沐浴了那对眼眶里的紫宝石洒下来的圣光,穿过宏伟又拥挤的王室广场,来到了正对王宫大门的紫罗兰大街。
还没来得及欣赏这条地标性打卡点,他的脚尖突然别扭地换了个方向,膝盖都差点错位。
雷昭廷遗憾地看了眼那条宽阔高雅的街道,在无形的操控下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街道。
王都的所有道路都很宽阔,能容下十架飞行器同时并行。建筑物的高度全部都矮于王宫,但在宽度上却很慷慨,紫罗兰雕饰也优雅大气,给人一种既白胖又精致的感觉。
对他来说,每一方街景都是一张可爱的小小碎片,拼凑起来一段全然陌生的时光。
在他的脑海里,这段时光里的每一幕影像都自动镶嵌着一道他还未曾亲眼见过的身影,生硬而冰冷,宛若拙劣而古老的ps作品。
过了很久,bs大师的脚步才被控制着停了下来。
一扇敞开的淡紫色小门出现在他面前。
雷昭廷抬头看了下店牌。
啊,虱子旅馆。确实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虽然人类已经强大到征服了银河系,但还没勇敢到解决自己的程度。于是,贫富差异这种越久越醇厚的人类特产,随着大航海时代在星际间广泛传播开来。价格低廉的虱子旅馆也因此成为了银河系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且它的名字也格外贴切,在银河系四处扎根繁衍的人类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有点像星球虱子。
三只虱子刚进门,门就迫不及待地在身后合拢。
雷昭廷安静地打量着空荡荡的旅馆。
旅馆内部的风格十分古旧,令人想起大航海时代前的场景。一楼大厅除了窄小的前台以外就是一看就很硌人的沙发。
前台后面坐着个死气沉沉的女人,面前摆着一个毫无诚意的“旅客意见簿”,这一切看起来都和别的廉价旅馆没什么两样。
“8103。”女人没抬头,面无表情地宣判了他们的房间号。
客人们都没有机会展示一下他们精心准备的假护照,就再次被控制着迈开腿。
8103的房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雷昭廷很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隐在兜帽下的微笑逐渐加深,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蓄势待发。
这个不到十几平米的寡淡小房间里,家具是一件没有,但却满当当站了十二个人,其中不仅有他们本次的目标——勒布恩,还有荣德拍卖行的花秘书以及十个歌族保镖。
“你好啊,小尾巴们。”
花秘书笑呵呵地走上前,叛国贼勒布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十个保镖则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三个来客。
这位西装革履、一身香水的商业精英,眼带不满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乡巴佬,责怪道:“你们来得着实慢了些,再晚一点我的正事都要被耽———啊!——”
他的叫喊声被硬生生打断在胸腔里。
瞬息之间,花秘书整个人都被踹飞了出去,一个保镖眼疾手快地拦腰接住他,结果成了人肉缓冲垫,魁梧的身形硬生生被撞出一个人型凹陷。
两个人一同砸在墙上,可墙体纹丝不动,但表面的油漆涂层却洋洋洒洒地飘散开来。
雷昭廷出手行动的那一瞬间,身旁的贺如和浮鸣就已经默契而矫健地飞扑上前。
房间里响起一阵阵拳头入肉和手刀劈骨的声音。
不到几分钟时间,十个了无生机的身体被整整齐齐地堆在房间角落里。花秘书和勒布恩则是被结结实实地捆住,毫无反击的可能。
“将军,没搜到东西。”浮鸣和贺如搜查了一遍房间里的人和物,什么也没找到。
雷昭廷整理着身上的麻衣,神色从容,“那就是已经转移了,审审他们。”
浮鸣松了松筋骨,在两个俘虏越瞪越大的眼睛注视下走上前,“得嘞。”
出于某些可以想象的原因,这个房间的隔音设施非常完美,刚好便宜了他们三个外人。
花秘书和勒布恩在浮鸣的摆布下叫得像一对下恐龙蛋的鸡。
这幅景象落在雷昭廷眼里,他只能感叹:新人类的忍痛能力着实不太行。
他慢悠悠地走到两人身边,让浮鸣停止审讯,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见到那张俊朗却莫名令人想起杀神的脸,两个俘虏本就痛苦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花秘书的脸上还带了一丝惊愕,瞳孔缩紧,“雷昭廷!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养伤么!你连军演都没参加!”
雷昭廷低头看了他一眼,神情玩味,“军演哪有抓人有意思啊。”
勒布恩膝盖比泥巴软,吧唧一声砸在地板上,“将军!将军我错了!我什么都招!”
花秘书咬着牙看他一眼,脸色狰狞了一瞬,瞳孔之中闪过一丝电光。
雷昭廷微微抬了抬手,一道纯金色的罩子在那一刹那突然出现,笼罩在勒布恩周身,隔绝了花秘书发动的“死亡暗号”。这种无需通过外科手术就能嵌入大脑的装置分为接收器和发射器,暗号发射者能够随时随地治人于死地。
“又是‘细胞锁’,又是‘死亡暗号’,你们拍卖行的小花样还真多,就是不知道……如果瑟兰王室知道了你们带违禁品入境的事,会怎么处理呢?”雷昭廷微微倾身,眼中是发自内心的疑惑,将黑亮的瞳孔衬托得清澈极了。
花秘书脸上因为痛苦而汗迹斑驳,但强挤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雷将军也是非法入境吧?如果瑟兰王室知道了,又会怎么处理?”
雷昭廷没再理他,而是看着勒布恩,语气悠闲,“说,东西去哪儿了。”
勒布恩没了花秘书的死亡威胁,招得更加丝滑了,恨不得把膝盖跪凹。
这不能怪他,他不过是共和边境的一个小小官员,金银财宝只存在于他的幻想里,可这位共和首将从星际战场上带回来的无数“战利品”却曾实打实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他们把东西藏在八号藏品里,今天要拍卖出去!拍卖会待会儿就要开始了!”
雷昭廷笑了,看向花秘书,“拍卖会?原来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正事。”
花秘书听勒布恩这么简单就把事情招了,想杀又杀不得,恨得咬牙切齿,“雷昭廷我告诉你!拍卖行不是你能得罪的势力!你们共和能勉强和域外打成平手,那是因为拍卖行没站边!”
雷昭廷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战绩,歪了歪头,笑了,“那看来我应该给你们送点谢礼呢。”
他给了浮鸣一个眼色。
浮鸣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当着勒布恩的面拧断了花秘书的脖子。
勒布恩瞪大眼睛,死死咬紧牙齿,努力吞咽着喉咙里不断往外溢出的惊惧呜咽。他躬起背,将头埋了下去,整个人战战兢兢,小口小口吸着气。
雷昭廷撤掉勒布恩身上的精神力护盾,吩咐贺如:“先想办法把他身上的‘死亡暗号’解了,然后带他回去,记得走窗户,别被人发现。”
“是,将军。”
雷昭廷又看向浮鸣:“我们去拍卖会取东西。”
贺如踹了勒布恩一脚,神色厌恶,“拍卖会地址。”
勒布恩低着头,声音又细又哑,说话像是喘不上气似的,“紫…紫罗…兰大街…21…号。”
紫罗兰大街21号。
紫罗兰大街就是王室前广场所延伸出去的纯白色紫纹大街,两边的建筑最高不过三层,设计风格融合了古老的法式情调和星野纪元的恢弘浪漫主义。能在这里经营的店家,其背后的势力、绝非单纯靠金钱就可以堆砌而成。
而21号小楼,看起来比别的楼房略窄,让人分不清是主人的刻意低调,还是设计者有意凸显其存在。
换好伪装的雷昭廷和浮鸣站在21号门口。他们一个假扮成‘花秘书’,西装寸头,趾高气扬,一个假扮成‘勒布恩’,蟑眉鼠目,点头哈腰。
这种仿生伪装技术除了基因以外,身高、长相、瞳孔以及指纹,全都可以完美复刻原主。
门口的守卫认出了’花秘书‘的脸,放他和‘勒布恩’进入了大厅。
这栋建筑物的内部看起来可比虱子旅馆奢华多了。厅内以纯白色作为背景,在此基础上,所有的装饰品都运用了不同程度的紫色调。椭圆形的宽大地毯对应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复古的旋转楼梯用的是特殊的木材,散发出阵阵天然香气,静谧而柔和。
参与拍卖会的客人们衣冠楚楚、珠光宝气,正悠然有序地逐一通过光幕构成的安检栅。
等等。
安检栅?
使用了仿生伪装、一过安检栅就会露馅的雷昭廷和浮鸣顿住脚步。
大堂经理扬起笑脸,迎了过来,“花先生,老板有事先走了,那位还没到,老板让我跟您说,切记、一定、必须好好招待那位。要让那位开开心心,一切消费走公账。”
他在每一个“那位”上都加了重音,就好像“那位”是什么系统关键词一样。
雷昭廷随意地点了点头。
他管‘那位’是‘哪位’,他只想取到东西就走。
他抬起脚步就准备绕过‘安全栅’,往旁边的小道走,却被大堂经理拦住脚步。
浮鸣皱起眉头,“干什么,我们花先生的去路你也有资格拦?”
大堂经理不看他,而是冲雷昭廷笑得和颜悦色,“花先生,您忘记规矩啦?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外人,都得过安全栅。”
雷昭廷不急不慌,“哦?那如果是‘那位’呢?”
“这…”大堂经理为难地梗在原地。
大堂里突然响起一阵压抑但不寻常的动静,有吸气声,也有惊呼声,有女士的,也有男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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