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真当我是什么好学生？

一周过的很快。

姜榆不怎么爱说话，所以班上大多的人顶多就是叫的出来名字。

第一节晚自习学校让大家提前去考试找位置。

姜榆看了眼名单，在心中默念美术室。

姜榆是转校生，名字在最后一个。而她上面一个——

‘周弋’。

周弋和她一间考室。

“小榆，你在哪间考室？”

蒋雨走到她身边搂住她。

“美术室。”

蒋雨用两只手指捏了捏她的脸。

“小榆，你皮肤好好，又白又嫩的。”

姜榆有些不好意思。

她紧张时就会脸红。

蒋雨见她脸红笑了笑，把手拿下来。

“小榆，你那么容易害羞啊？”

姜榆没出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知不知道美术室在哪？”

姜榆摇了摇头。

“那你一会——”

“姜榆。”

是周弋的声音。

他身侧抱着个篮球，还有几滴汗珠挂在脸上。

“怎么了？”

“我的笔呢？”

“啊？”

“你在你桌里找一下。”

姜榆疑惑的皱了皱眉，把身上蒋雨的手放下，坐到座位上真的给他找起了笔。

周弋也坐到座位上喝水。

姜榆找着找着又回忆起他这么些天上课都不听，本子和笔都不拿出来。

“周弋。”

周弋喝水的手顿了顿。

说了也怪，那么久了她才第一次叫他名字。

“怎么？”

“你确定你的笔不见了？”

“不确定。”

“……”

耳畔又是少年的笑声。

“你和我一间考室。”

“我知道。”

“知道在哪？”

还没有等她开口他就继续，“一会和我一起。”

考室一共六列，每排七个，姜榆在第三排。

周弋在她斜对面，苏文在她前面。

“姜榆姜榆。”

苏文扒在椅背上笑的开朗。

“嗯？”

“你成绩那么好，到时候考试给我递答案呗。”

姜榆一向老实，没做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有些无措，“啊？我怎么给你传？”

苏文拍了拍胸脯，“到时候你把它写纸上，往我脚边上扔。”

听上去就很不靠谱。

“这…行吗？”

“行！被抓到了算我的。”

苏文又像想到什么。

“事成之后我，我让周弋请你吃饭。”

“唉，周弋商量个事儿。”

苏文往他的位置上看去，座位上没人。

“诶？他人呢？”

姜榆也看去，看到没人疑惑，“不知道，他刚才来了的。”

“我去找找啊。”

姜榆‘哦’着看着他出去。

试坐结束，因为美术是在另一栋楼，离教学楼还要好一段距离。

姜榆走到楼下，学校的路灯在地上打出一片暖黄，灯的上空还有一些飞虫。

她鞋带散了就挪到了路灯下系鞋带。

系鞋带的时候她就感觉隐约听到了有人求饶的声音，她起身向后看去。

美术室的那栋楼和旁边的墙中间有一条小巷，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她有想要向前去看一看，但周围很黑，她没那么大胆子去。

她借着路灯的光向那边探头。

一个人倒在地上，一个人站着俯瞰他。

身材高挺，发丝微遮住眉眼，整个人都透着冷冽。

姜榆努力按住想要跑的冲动，觉得那个人莫名熟悉。

那人好像也察觉到什么，向这边看过来。冰冷的瞳孔轻轻颤动，又很快收回的情绪。

眉眼很熟悉，尤其是眼角那颗痣。

她认出来了，是周弋。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人打架？苏文没有找到他？

姜榆心里冒出了很多疑问，就这么看着他。

周弋深吸了一口气，用脚踩在地上的人肩上。

地上的人被疼得弓了弓腰。

“老子再他妈跟你说一遍，只要你们再说她一句被我听到，下一次。”

周弋向他腿间踩去，那人飞快的分开了腿。

“就不只是上半身被打的那么惨。”

那人点头哈腰“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周弋收回脚，朝她的方向看去。

少女穿着校服，暖黄的灯打在她身上好像闪着光，她的眼睛很亮就这么看着他。

周弋抬脚走到到她面前。

“喜欢看人打架？”

“不是。”

姜榆大拇指捏着食指的第二个关节。

“那你不走，想一起留下来？”

“不是。”

周弋鼻间哼出一声笑。

“四叶草，你和我说话怎么只有这几句？”

她抬头。

他的眼神不是刚才的冷冽，而更多的是一丝平淡。

和她第一次遇到他的眼神一样。

“你…”

画到嘴边，她又不知道怎么张口。

他们好像并没有那么熟悉，问多了好像也不好。

“我什么？为什么打架？”

反而他更直接，一下就问出了她心里想的。

“嗯。”

她低头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

他看她这样，偏头轻笑了一声，微微弯腰与她齐平。

“姜榆，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好学生？”

姜榆又默音了。

“走了好学生，晚二快上课。”

周弋先一步迈腿走在她前面。

姜榆愣了愣后也跟了上去。

一回到教室，苏文就贴了过来。

“周弋？”

他又看到后面进了的姜榆。

“你们去哪儿了？姜榆你找到他了？”

周弋闻言回头看她。

“你找我？”

姜榆吸了口气拨浪鼓似的摇头。

“没有没有。”

“哦。”

周弋拉开板凳坐下。

姜榆坐下后把题拿出来做。

苏文左右看了看两人，凑到周弋面前。

“咋了？”

周弋白了他一眼。

苏文泽了一声，“翻我白眼干吗？”

“你跟人打架去了？”

“嗯。”

“好啊，现在不带我了。”苏文瘪了瘪嘴。

“我说你他妈什么癖好？那么喜欢打架。”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好兄弟记心里，好给你出头。”

周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哼了一声。

“你？你现在连蒋雨都惹不起，你还给我出头？”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小心我，我明天跟祁証一起揍你。”

“行，我等着。”

………………

“哎呀—”，苏文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要死？”

“祁証八百年没来了，你能懂我每天在这跟守寡一样。”

“哦。”

周弋往嘴里放了颗薄荷糖。

“四叶草。”

姜榆手里做着题，轻轻应了声。

“吃糖不？”

周弋晃了晃手里的糖盒。

姜榆看了眼糖盒，里面躺着颗颗圆润的薄荷糖。看上去刚拆不久，是新的。

“不用了。”

“封口费。”

“啊？”，姜榆有些听懵了。

周弋看她这样轻笑出声，“不是看到我打架了？”

“哦…”，姜榆接下了糖。

下了晚自习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姜榆站在路边等红绿灯。

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整个街道都被路灯照的一片暖黄。

袖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到了墨水，一块黑一块红交错在一起。

“好难看。”

姜榆暗暗嘀咕，心中祈祷可以洗掉。

想着想着她觉得后面像是有人，回头。黑色冲锋衣没有完全拉拢，人站在灯光和阴影交汇处，五官还是清晰可见。

是周弋。

见她发现自己，他走到她旁边。

对上她狐疑的眼睛，“顺路。”

姜榆只是收回视线，没说什么。

好像就这么顺理成章的，俩人并肩走了一段，路上周弋发现了姜榆会时不时瞄他一眼。

周弋停下脚步。

姜榆看他停下，“嗯？”

周弋弯下与她平视，“想问什么？”

“嗯？”

“我为什么打架？”

姜榆没应声。

那就是了。

周弋直起身，“他嘴贱，我看他不顺眼。”

他看见她呆愣愣的轻轻点了下头。

“你真当之前我说的滨城一中我罩的是假的啊。”

“现在信了。”

他嘴角溢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