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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胎

王予安有些头痛地看向眼前这个局面。她的委托人,她的上帝,声称自己的两位护法是骗子。

那两人还有理有据,把委托人怼自闭了。

所以是谁发明的千御这家伙?

许是气氛过于紧张,赵迁先出来打了个圆场,他声称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来谈谈之前的误会。

男人罢言,摆了摆手。

他们所在的寺庙一开始是点着蜡烛的,只不过烛火微弱,眼前都看不真切。

在刚刚对峙的过程中,蜡烛无声熄灭了几根也没人察觉。

一阵阴风袭过,吹灭了最后一根蜡烛,庙里登时陷入完全黑暗的境界,王予安听到有些细碎的声音传来——

“爬山头,迎新娘;可见我,泪沾裳;着红衣,初登场;过坟头,无人唱……”每一个字调拉的很长,余音绕梁。

千御和赵迁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紧接着,寺庙外的水潭在月光的照耀下,一个身高约莫不超过一米的东西正在飞速生长,它生长出的每一寸黏膜包围了整个寺庙。

而站在最中间的家伙,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肉球,正在因为笑得过于猖狂而颤抖着。

他们来之前先勘察过附近,没有几户人家,不用担心影响,只要不破坏环境,将鬼拉到幻境就好。

但这会儿根本无法联通幻镜,只因这鬼在寺庙周围开了一个阵眼,将这一行人全部拉进了它的结界中。

仅仅只剩下天边的一轮明月,眼前的东西都看不真切。

此时寂静到千御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其他人的动静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莫非又只剩下她一人?

千御没有出声,按照以往的经验,此时切莫先发制人,否则会处于一个很被动的场面。这是那鬼的结界内,不熟悉这里的一切,还是暂时不要出手。

“你也是他派来杀我的吗?嘻嘻,又有新玩具啦!”是稚童声,它语气里夹杂了几分欢愉,又有些调皮。

终于,有脚步声靠近,千御准备将手中的卡牌掷出,蓄势待发。

这卡牌是刚刚从黄泉出来后凭空出现在手上的,共三张,分别是:魑、魅、魍魉,他们都被放进卡牌当中。

不过在千御看来,这几人在卡牌里面过得不亦乐乎,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毛线,居然在织衣服。

那东西脚步越来越近,四周云清雾淡,是巨大的身影,它来了!

千御猛撤一步,左手撑地,右手夹着卡牌,嘴里还念念有词:“在线求支援!借魂!”

她的眸色突然染上血红色,眼神从清澈明亮变得黯淡无光,随即又狠厉起来。

充满杀意,眼尾猩红。

“世间污秽,皆由吾斩!”随即从撕裂的虚空中拽出一把双刃陌刀。

许是刚刚在地府得到的东西,使得千御能拿起一把约莫十斤的武器。

这不就是开挂了吗?

千御双手持刀,步伐轻而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那东西的身后。纵身一跃,自上而下垂直劈砍去。

那东西被她砍成了两部分。可怪异的是,这两部分各自变成了独立的个体,再次朝千御袭来。

物理攻击对这种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没用,千御只能先放弃进攻,找机会列阵。

周围更是一片寂静,又是孤军奋战。千御心里哀叹,怎么这趟这么倒霉,碰上这么多奇葩。

她大致理了理现在的情形:王予安、赵迁不知道身处何地,或许是被那鬼东西拉进了另一个幻境。又或者只有自己被拉进了幻境。

而那位委托人,他能在有那种超体怪物的山上来去自如,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算命的时候,算到他家里死过人这件事情

眉心无烙印……死人跟他却没关系。

早知道问问她妻子生辰八字了,至少还会有些线索。先前王予安邪火烧山,她那火烧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怎么会一下子就被灭?

邪火烧毁的仅仅只有一片山头,这更令人匪夷所思。难道是王予安刻意留了一手?这更不可能,王予安向来嫉恶如仇,让她对鬼怪留手还不如让她去死。

赵迁说他被瘟神追了很久……

可追他的不应该是魅吗?

魑魅魍魉同时行动,魑离去找了王予安,而魍魉在千御所在地。那魅呢?

她睁开眼,瞳色已经切换为黄色,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关于瘟神的残骸。

那赵迁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属于魑魅魍魉其中之一,也并非瘟神,这山头还有第三方阵营。

千御活动活动脖子与手脚,打算大干一场。先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再研究一下,那位委托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在她从石头后探出头的时候,刚刚的战场已经没人了。

千御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滴在自己的脸上,她用手抹了一下,是血。僵硬地抬头,树上挂着一只面目被血液模糊,还在“咯咯”笑的□□拼成的东西。

“小可爱,我等你好久了,可你就是不肯抬头看我一眼!”那个声音出现在她头顶,声音很沙哑。

“我的老天啊!”千御疯狂尖叫,那声音堪比用湿哒哒的手磨气球的声音。

她迅速起身朝反方向跑,边跑还时不时从怀里掏出几张符,能砸多少砸多少。

虽然千御已经有了个堪比外挂的能力,但还是架不住这种惊吓。符纸跟不要钱似的往那移动的肉块上扔。

至于为什么叫那东西肉块,因为那玩意儿**着全身,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缝合线,像是很多具身体缝合而成的,看不出人样。

而在这幻境外面,众人看着刚刚出现的怪物转眼消失不见,顺带着千御也走了。

王予安眼神阴翳,望着那怪物离开的地方,随后收敛了一点怒气,勉强微笑着询问委托人:“请问您家怎么走?我们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委托人先是愣了一瞬,他感到有些疑惑,这人居然不管自己的同伴了,就直接去了解情况。

但还是带着王予安和赵迁前往自己家里。他家里的不远,就在附近的一座山下。

他家在山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山的里面。在王予安和赵迁看到家里的情况时,不禁感慨:这人家里的一家老小怎么看着都十分怪异。

感觉不像活人。

墙上挂着一幅画,也许不该称之为画。看着像是小孩子不懂事,拿墨水随便泼成的。

委托人的妻子怀里抱着一个用被子叠成的包袱,轻声唱着歌,好像她怀抱着孩子一样。她发型凌乱,嘴角还有淤青。

王予安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地先入为主,认为女人可能遭受家暴,而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赵迁轻轻拉住她的胳膊,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安抚,无声摇头。王予安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攥紧的拳头放了下来。

他们谁也不了解这个家庭,自然不懂得他们之间的关系。

面对未知的猜测,可以保持怀疑、警惕,但不能对其评判。

旁边的那个老头应该就是委托人他父亲,面容憔悴,骨瘦伶仃的样子看着实在有些许可怜。

一家子可怜人。

委托人无奈苦笑:“孩子妈自从出了车祸,精神就有点不正常,记得不太清楚了。”

可怜的母亲,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就因车祸失去了资格。

王予安有些急切地发问:“那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对于家暴极度的厌恶,甚至到了生理性恶心的程度。

门口的男人先拉来了一个凳子,坐下来后,静静地看着赵迁跟王予安。

他的眼神很呆滞,没有丝毫感情地说:“她自己摔的,磕在了那边的桌子上。”说着还指了指屋子最左边的木桌子。

刚好磕到嘴角吗?

王予安还是持有怀疑态度,毕竟这可关乎一个女人的生命安全的问题,她不能马虎。

女人一句话都没说,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有审视,有同情,有关心,有嫌弃,但她却全然不在乎,只是全心全意地抱着怀里不存在的“孩子”。

老头咳了几声,随后严肃地问:“你们是南山会的?”得到的是王予安跟赵迁的否定。

他们只是民间个人阴师,并非归属南山会。

老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望着窗外。王予安的目光也随之而去。

云层遮住了月光,夜空的边缘似乎染上了血色,像是溅上了血液。一阵妖风袭过,窗外挂着的风铃被吹得阵阵作响。

“聚在一起,是在等我吗?你们对我可真好!”沙哑的声音贯彻整间屋子,女人听见这声音像是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嚎啕大哭起来。

那鬼东西也听见了,它怒吼:“别哭了!太吵了!你们跟那女人一样,都去死吧!”

说着屋子四周的窗户皆被破碎,玻璃残渣划过女人的身躯,留下来一道道伤痕。委托人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妻子披上。

王予安拉过女人,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防备着委托人。随后她看着屋外的东西,大声喊道:“千御呢!”

“吃啦!她的血是那么鲜美,太馋人了!嘻嘻!”丑陋无比的面孔趴在窗户边,无尽的黑暗隐匿了它的身影。

王予安信任千御,她知道这女孩儿总有机会保全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此时恐惧与害怕还是涌上心头。

她不想再失去。

离别的痛苦,没人比王予安更熟悉。她曾经亲眼看见姐姐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保护她。

赵迁看出了王予安内心的顾虑,对她打了个手势:去吧,这里的人我看着。

委托人:……

老头:……

他们其实眼睛不瞎。

但委托人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只有赵迁一个人的话,计划应该是可以顺利进行的,只要大麻烦走了,剩下的都好解决。

王予安又一次掏出双刃,推开房门,千百片如刀锋般的树叶朝她席卷而来。她交叉双刃,发动眸术:移形换影,寂灭破军!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叶片都转移方向,并且分裂出更多的叶片,朝着那鬼东西的方向袭去。

“天呐,这么多枯树叶我得扫到什么时候去!”这话是千御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精气说的,她这会儿精力已经快被榨干了。

没有人告诉她使用借魂是要耗费那么多精力的。

但很遗憾的是,她来到了一个名为记忆之座的地方,并没有回到现实。千御在这里,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

她看到了那个怪物的来历以及它所经历过的事件,这算是好消息,能把这东西打听清楚了。

但坏消息是,并不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去观看,而是亲身去经历一遍。

是附身。

千御这会儿附身在刚刚屋子里的女人身上。但千御并不认识她,只知道她的名字,叫作穆简兰。

她出生在大山里的一个穷苦人家里,从小到大没读过书,对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多大的印象。

听别人说,穆简兰的母亲是被卖给她父亲的。自从嫁过来后就一直想着逃跑,怀了孕倒是老实了很多。

穆简兰的父亲,是个实实在在的败家子,他不外出打工,整天就躲在家里睡觉。看穆简兰母亲那副有文采的样子就来气,时不时地打骂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在穆简兰很小的时候,她总是看见母亲身上有很多青青紫紫的疤痕。

奶奶说那是她活该,并且威胁穆简兰道:“你要是不听话,你也跟那个贱女人一样,也不知道一天天装什么清高。”

千御刚刚来这里,看见的就是这个记忆片段,她很想出手救走那个无助的女人,以及尚且年幼的穆简兰。

但她无法出手,记忆之座,只能依照记忆主人的抉择进行下去,无法受外界干扰。

那年,穆简兰七岁。自打她出生以来,一直与母亲挤在破小的小侧房里。在穆简兰的记忆里,母亲总是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甚至,对自己厌恶至极。

母亲曾试图掐死过穆简兰,好像她才是母亲的仇人。年幼无知的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

穆简兰一直试图讨好那个沉默寡言的女人,想让她在乎一下自己。

八岁那年,父亲在外面跟别人吹上瘾了,把外面的男人带到自家里来,来参观他的大学生“老婆”。

穆简兰永远都忘不了那几副丑恶的嘴脸,他们脸上尽显贪婪**。

可门被关上了。

穆简兰被关在门外,她拼命抓挠着门板,听得见里面的哭泣声与嘲弄声。

她攥紧自己的衣摆,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气,布料被蹂躏到褶皱不堪,甚至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是母亲清醒的时候,为她做的衣服,可她还是弄脏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可光流泪又能做什么呢?奶奶看见这一幕,拽着穆简兰去她的屋子里,用手捂住她的嘴。

她感到自己几乎呼吸不上了,一度窒息。

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回到了和母亲住的偏房里。

穆简兰看见母亲身上多了很多痕迹,她的眼泪已经干涸在眼角,脸上也有泪痕。

母亲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年幼的她不懂,那是毁灭一个人生的希望的东西,那是一个女人在拼命挣扎生存下去时留下的痕迹,那是一个人自尊被打碎时所留下的。

“我不懂,他们为啥这样。”这是穆简兰内心发出的疑问。

千御她看见了一切,她却无能为力,无法为那个可怜的女人做什么,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愧疚,即使她并不是属于这个时间的人。

但无论是谁,都会为之动容,为之愤怒。

穆简兰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就是想去抱抱母亲。她总觉得这样可以使母亲好一些,至少不再感到疼痛。

孩童的童真,或许是那位可怜的女人在这段黑暗无光日子里的唯一慰藉。

穆简兰十四岁时,母亲不再是沉默寡言的了,她时常把穆简兰叫到自己屋里,给她讲很多关于外面的故事。

那也是穆简兰第一次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是她从未见过的社会,是她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那时,母亲第一次拥抱了自己。

她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柔软的。那一刻,世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一切喧嚣都被抛之脑后。

第二天,穆简兰从村里的学堂回来时,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她只当是疯子又在发疯。

可就在她回到偏房时,她看见那里不再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挣脱了铁链,撕开了束缚,逃离了困住自己的囚笼,她真正的奔向了自由。

穆简兰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但眼泪就是不自觉地掉落下来。

她哭得很伤心,但也不完全是伤心。她很开心,很开心那个属于外面的人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了,她是由衷的感到欣慰。

穆简兰想起学堂课本里有一篇文章,里面写道:“喜怒哀惧,开心时喜极而泣;悲伤时泪水横流;害怕时也会落泪。”

她之前问过老师很多次,老师的解释她不理解。穆简兰她也尝试过问母亲,母亲给了她一个答案:那是爱一个人的表现。

奶奶拽着穆简兰的胳膊,给她灌输“你那贱母亲不要你了,你成没人要的小贱人了,你要狠她,狠的牙痒痒的狠她,恨不得她去死的狠”思想。

奶奶她又在生气什么呢?在生气自己几十年前花的那几块破钱吗?

穆简兰第一次感到心灵上的轻松。

恨意还未成形,便已是满腔爱意。

她爱她的母亲,所以希望她能够自由、幸福、快乐。

而穆简兰认为,只要自己还记着她,在梦里面会与她相遇的。

那是,只属于她们的时刻。

在那个时刻,没有恶魔,没有痛苦,只有满腔的爱意与欢乐。

那也是穆简兰所期望的,梦中的世界。

嗨嗨嗨,本a带着新章来啦![竖耳兔头]

好像拖了两周了,深感抱歉,明天还有一章

后天也还有[紫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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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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