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市机场。
机场很大,络绎不绝的人摩肩接踵。
“小心!”王景沐脸色一变,伸手将温故荇护在身后,眼神阴鸷地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
“不会看路吗!”王景沐语气冷冷的,如果眼神能凌迟人,这人已经死无全尸了。
那人收回粘在温故荇身上的视线,悻悻走远。
温故荇虽然知道王景沐表里不一,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王景沐的另一面。
而且……还是因为保护她。
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一只乖乖的大狗,在主人受危险的时候,化身恶犬,朝着敌人汪汪汪。
温故荇摇摇头,这个比喻不太好,王景沐又不是她的狗。
“多谢。”温故荇收回思绪,朝他笑笑。
被这笑容看得,王景沐的怒气值瞬间下降。
温故荇该不会是个魅魔吧,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支配自己的情绪。
不过,王景沐甘之如饴。
糖酒会在第二天,糖酒会全称是全国糖酒商业交流会。
在那里有很多经销商,带着报价单在各个展位前参观,整个空气中飘着酒香的醇厚,这也是温故荇第一次来这种专业性的交易会。
望麓乡也有展位,有专门负责的工作团队守着,温故荇主要是来看看竞品情况,和一些行业内的媒体接触接触,若是能拉到一些人脉资源那更好不过。
王景沐陪着温故荇逛了一个又一个场馆,和一个又一个人交流。
“温总,真是年轻有为啊!连这么偏的品种都知道。”一个经销商笑着说,一开始还是温小姐,最后却是温总。
温故荇笑着摇摇头,“我年纪小,经验不足,还需要张总多多提携。”
“哪有哪有,说起来,我和温董前段时间还约着吃了一顿饭呢。”张总心想,温千里字里行间都是对温故荇的不满。
也不知道温氏最后落入谁手?张总笑笑不说话。
王景沐看着温故荇高挑的背影,在这大佬云集的场合,她依旧不急不缓,游刃有余。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酸酸胀胀的。
只有他才知道,夜深人静时,温故荇把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做了大量的功课。
人前光鲜亮丽的她,背后不知挥洒了多少汗水,更别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域。
王景沐唇微微抿着,这样的温故荇让他挪不开眼,也舍不得挪开眼。
糖酒会一开便开了三天。
这三天温故荇一直保持着极高的注意力,等开完后,直接就病倒了。
其实出差之前就有点征兆的,但温故荇以为没多大事。
酒店门口,温故荇迈上台阶的时候,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下一秒她就感到天旋地转。
“温故荇!!”
王景沐心脏紧缩,一个剑步冲上去,将温故荇抱在怀里,胸膛剧烈起伏,肾上腺素飙升。
“温故荇,你怎么了?!!”王景沐触碰到她的额头时,脸色一变,怎么这么烫!
他手臂一用力,将人横抱起来,“你发烧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温故荇眼前一阵阵黑,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是那张慌张至极的脸,和一句句焦急的呼喊声。
不知道自己昏迷后,王景沐会有什么阴招,温故荇有些后悔。
早知道听翠婳的话,再带一个人的……
温故荇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
王景沐脸难看得吓人,“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师傅一看他抱着的女人,满头冷汗,心里一凛,油门一踩:“瞧好吧你!”
王景沐呼吸急促地用自己的手背给温故荇降温,另外一只手已经飞速地在手机上预约这家医院最权威的专家号了。
他心里悔恨极了,怎么都没发现她的不对呢!!
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可王景沐只是紧紧盯着温故荇难受的脸,心里像是撕了个口子,恨不得以身相替。
“温故荇……你不会有事的。”他轻声喃道,我不会允许你有事的。
“怎么才送来!人都烧成这样了!”医生脸色不妙。
王景沐一言不发地全盘接受。
接下来他跑上跑下,终于完事,王景沐吐出一口气守在温故荇病床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温故荇,仿佛这是他的全世界。
进来换药水的护士看这样一个帅气的男人眼都不眨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你女朋友这瓶水挂完,记得叫下我们。”
女朋友……
一股隐秘的快感突然从心脏传开,王景沐品味着这个虚假的身份,随即一种更深的刺痛感袭来。
但他只是垂着头,默认了这个身份:“……好,谢谢。”
他卑鄙地没有反驳,享受着短暂的“男女朋友”关系。
温故荇……你什么时候才能是我的呢。
纤细白皙的手被针扎着,碍眼至极,手下面是王景沐去买的暖手袋。
王景沐喉结滑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大掌半包裹着暖水袋,阵阵暖意袭来,从王景沐角度看,就像是王景沐握住了温故荇的手。
纵使平日梦里再荒唐,可在面对虚弱,没有意识的温故荇时,王景沐还是不敢逾越一点雷池。
王景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温故荇,两人之间单方面流淌着温馨的气息。
突然,“嗡——”
温故荇的手机响了。
王景沐抬眼看去,“陆知新”三个大字闯入他的视线。
一瞬间,灵魂似乎都被冻结了。
王景沐淬了冰的视线看着不停振动的手机,仿佛在看一个侵入自己领地的敌人,直至它偃旗息鼓。
王景沐垂下眼。
“嗡——”振动再次响起。
王景沐吸了口气,伸手拿过手机,毫不犹豫将其掐灭。
“给我。”一道病弱中带着沙哑、但不容置疑的语气从病床传来。
王景沐一顿,抬眼就看到陷在洁白被子里的温故荇,面色苍白,那双因为发烧而红肿水润的眼,平静中带着一丝审视。
他抿抿嘴没说话,将手机递了过去。
温故荇接过电话,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屏幕,检查着是否有信息被处理过的痕迹。
最后才将视线挪到那两通未接来电。
她眉心微皱,向王景沐抬了抬下巴。
王景沐沉默着起身离开了病房,他背后隐隐约约传来温故荇软下来的声音:“知新……”
王景沐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疼痛让他回过神。
他起身走出病房,将情侣之间爱语关在了房内。
一墙之隔,王景沐靠在墙上,单腿微曲,头微微仰着,高级病房走廊上的灯莫名有些刺眼。
不是早就知道,里面那个女人并不属于自己吗?
王景沐死死咬着牙,眼神中闪过狠厉,他想起了张灵依的话,大哥过段时间要来东山市,要不要聚一下。
可若是重新踏入那滩淤泥,他就再也无法抽身了。
王景沐拳头攥得紧紧的,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现在还未到这样的境地。
不过陆知新——你守不住她!
王景沐收拾好心情之后,听着里面没声音了,这才敲门进去。
温故荇此时已经靠坐起来了,见他进来,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朝他颔首:“之前的事多谢你。”
王景沐有些沉默,乖巧地摇摇头:“温总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虽然脸上带着装的成分,但是这句话是真心的,在他身边,温故荇居然生病了,他觉得是他没照顾好她。
温故荇语气淡淡的:“这并不是助理的职责,而且是你送我来医院,不然我可能病得会更严重了。”
王景沐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三天跟着我也累了。”
王景沐眼神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duang大一只,摇摇头:“温总,我不累。”
温故荇:“……好吧。”
她有点看不懂这个年轻人。
或许是今天王景沐的一系列表现让她感到奇怪,于是温故荇带着虚弱的语气,轻声试探,眼神真挚:“王景沐,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王景沐被那双看似温柔实则无情的杏眼看着,电光火石间一切都明了起来。
他闭了闭眼,之前的一系列串起来了,为何给他的资料里有着宁理想要的东西,为何张淳艾的事情尘埃落定后他才知道……
袁戴玛的辞职或许也有温故荇的手笔……
那封来自望麓乡的面试邀请函……
原来不是棋子不听话,而是执棋者并非我一人!
想通这一点,王景沐笑了,一股颤栗从灵魂深处溢出,延至四肢百骸,他一瞬间就立了,但是宽大的衣摆挡住了他的丑态。
这种旗鼓相当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果然只有她!!只有她才能带给他这种无上的快感,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他眼底藏着深深的痴迷和变态,他想将所有感情倾注在温故荇身上,但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温故荇现在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他。
于是他脸上漾起一抹开怀的笑。
像是撕开了一层层假面后,展露出那一丝真实。
“姐姐,你想要我如何回答呢?”年轻男人笑着,眼底带着一丝侵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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