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连维持着笑意,“不给笑?”
“笑我的话就不给笑。”乔倚苍态度强硬威胁。
陆川连这会笑出声,“好,不笑了。”
乔倚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按笔写作业时,耳边又捕捉到了一阵笑声。
笑声很轻,宛若流水般轻快。
乔倚苍刚想问陆川连又在笑什么,门口突然有人打断道:“乔倚苍,陆川连!下去办公室找鸭脖,他说有事找你们!”
快到办公室前,陆川连对乔倚苍这种抗拒参加比赛的心情有点好奇,他问:“你不是年级第一?这种比赛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
乔倚苍侧身给老师让路,“单纯不想去,有问题吗?陆同学。”
陆川连没再追问,“没问题。”
“你很乐意去?”乔倚苍反问。
陆川连没什么表情,“能逃掉在运动会傻坐的机会,当然乐意。”
那个市里的诗词比赛开始时间恰好是运动会最后一天,也就代表着他们出去比赛完回来,运动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运动会最后一天才是重磅戏啊,真不懂欣赏啊你。”乔倚苍摇摇头。
陆川连笑笑没说话。
他们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办公室门口前,乔倚苍推开门四处张望着鸭脖的身影,像是看到了什么人,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意外。
不错,鸭脖身边的人就是他儿子——俞锐。
陆川连比他先看到鸭脖以及他旁边站着的人的身影,感受到乔倚苍在门口有短暂的滞留,陆川连不假思索地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鸭脖身旁的俞锐也注意到了他们,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乔倚苍则面不改色地跟了进去。
离鸭脖还有几米距离时,乔倚苍就隔空喊:“老师,叫我们过来干嘛?”
鸭脖回过头,看了他们几秒钟才想起要交代的事情,抬手叫他们过去,“你们俩这周五是要去参加比赛对吧?我桌上有两张报名表,你们拿走,填完再给我!”
鸭脖说着就将两张报名表递了过来,陆川连接过,嗯了声。
“没事了?”乔倚苍急着走。
“没事了,你们可以走……别,陆川连你可以走了,乔倚苍你留下,我有话和你说。”鸭脖说。
陆川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乔倚苍,转身对他说了句走了,就离开了。
乔倚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乔倚苍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闹掰的仇人,一个是仇人他爹兼班主任。
跟谁在一块都能让乔倚苍浑身不舒服,跟别说一下子跟俩了。
“乔倚苍,我之前好像都没找过你们吧?就是体育课上砸球那件事,级长罚你们扫地就算过了,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鸭脖顿时摆起高姿态,眼神充斥着寒气。
乔倚苍站在一边,一脸无所谓地问:“老师,这件事好像不止我的错吧?”
听着乔倚苍意有所指的话,鸭脖贴心地为自己儿子留了情面,辩解道:“是,俞锐他们当然也有错,但他的班主任不是我啊,我怎么能跨班管教呢?”
乔倚苍一针见血:“你可以回家里管教。”
鸭脖被他怼得差点反驳不了,他另辟道路地拐回了正题上,“反正大家都有错,这件事你们也都受罚了,我也不是很愿意追溯谁对谁错了。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两个,在学校里小打小闹当然可以,但别玩过头了,幸亏别的同学没什么大碍啊,不然追究起责任,你们两个都逃不掉。”
“俞锐你想跟乔倚苍玩篮球就好好说话啊,小时候不是还会好声好气地去人家家里请求意见吗?长大了就全忘记了?你们两个我可是看着长大的,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鸭脖说这段话的时候,言语的走向令乔倚苍不由自主看了一眼俞锐,俞锐难得露出一丝温顺模样,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心不在焉。
“爸,你可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从前见的那副模样了,现在变成什么鬼样子我都不想说。”
俞锐含沙射影的同时,抬起头瞟了乔倚苍一眼。
“啊什么?那件事不是小打小闹还能是什么?难道还有其他的……”鸭脖还没说完,乔倚苍直接打断了他。
“就是小打小闹,老师。”乔倚苍没反驳,看了看办公室的钟表,催促道,“老师,你说完没有?班里下节是音乐课,我得提早去音乐教室。”
“对啊老师,别拦着乔倚苍去上音乐课啊,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跟着一块去观摩一下他弹吉他啊,之前我还教过一首曲子给他呢。”俞锐假笑着说,话里全是刻薄。
没等鸭脖发话,乔倚苍很快就拒绝了,回击俞锐的话:“吉他早就不会弹了,那首曲子我也早忘了,不好意思啊,老师。”
鸭脖根本就没想去,工作上一大堆事让他忙得头昏脑胀,没空也没雅致去上音乐课。
俞锐与乔倚苍的对话看似一如往常的拌嘴,实际上都往各自心口插刀,但凭鸭脖这种神经粗的人,根本察觉不出什么。
看时间确实不早了,鸭脖是时候打发这俩人走去上课了,“好了,我找你们就是让你们小心一点而已,没别的意思,你们可别因为这件事争吵啊,都回去上课吧!”
逐学生令一下,乔倚苍拔腿就走,出了门口他没回班,直接往音乐教室走。
去音乐室的路上,乔倚苍面无表情地想了很久刚刚所经历的事。
从鸭脖刚才那番话来看,乔倚苍似乎得知了件事——鸭脖并不知道他跟俞锐闹掰了。
也就是说,俞锐没跟他爸说那件事。
可是他不是很恨我么?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他爸?告诉了不是可以借助他爸是我的班主任而更好地使阴招么?
乔倚苍想着想着突然皱了下眉,心情也随之复杂起来,十点多的太阳不太强烈,但忽然就有那么一刹,刺到了他的眼。
等乔倚苍再次觉得烈阳刺眼时,已经是中午去往食堂吃饭的路上了。
四人走在路上,脸上都带着课堂里的疲惫,最为明显的是乔倚苍,沉着脸独自走在前面,一声不吭。
何启齐高照星都注意到了乔倚苍不对劲,他俩特意放慢脚步移动到陆川连两边,悄咪咪地问来问去。
“冰……陆川连,他干嘛了。”何启齐忙不迭改口,差点露馅。
陆川连淡淡地说:“他没什么。”
高照星疑惑:“这叫没什么?心不在焉的。”
“或许是没睡够,上课没听懂,还是失恋了?”陆川连一连举出几个例子,特意没交代出今天大课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们自己问问他?”
何启齐扫兴地收回期盼的目光,“得,来了一个嘴严的。”
高照星作势叹了口气,“哎,我服了。”
乔倚苍像背后长了眼一样,在前面说:“我说你们俩跑后面打听什么啊?”
“今天吃什么?”何启齐反应极快地走上去,与乔倚苍并肩,装蒜。
高照星接收到信号,跟着走快了几步,“今天吃面怎么样?好久没吃了。”
乔倚苍呵呵冷笑了几声,“继续装。”
“吃饭?那你走快点啊,我跟高照星跑去吃面,你跟陆川连去吃饭吧!”何启齐装不下去拉着高照星跑了。
乔倚苍:“……”
他俩跑后,乔倚苍身旁空出两个位,陆川连上去补了一个。
陆川连捡起他们开的话头:“真要吃饭?”
乔倚苍被他的问题不解到,反问一句:“不然呢,难道你不吃?”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川连说。
“那你几个意思。”乔倚苍跟他绕圈子。
“没几个意思。”
“你不吃饭的话是去吃面?面的话赶快跟上那俩吧。”乔倚苍不兜圈了。
陆川连撩了撩头发,摇摇头,“不了,我跟你吃。”
像想到什么,乔倚苍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
“我走之后,鸭脖找你有什么事吗?”陆川连非常直接。
乔倚苍云淡风轻地回,“没事,就说了些啰啰嗦嗦的话而已。”
虽然陆川连知道乔倚苍不会轻易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个笼统的回答还是让他有点失望。
这意味着什么陆川连心知肚明,意味着他俩只是普通朋友,还没到可以坦白心里话的地步。
陆川连突然很想知道,究竟什么人能够让乔倚苍主动说出这些事情。
有关乐队俞锐相关的事情,乔倚苍从不肯提起,就算擦边也不行。
要想知道这些,陆川连可以去找何启齐他们,如若他们不清楚,他也可以去找俞锐。
不过后者会让乔倚苍不高兴,叉掉。
陆川连就只想让乔倚苍主动告诉他,被告知的与主动得知的不一样。毕竟每次陆川连主动试探他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全都是假的。
陆川连转念一想,现在问他这些至少不说假话了,心里的失望才消散了一些。
陆川连忽然想起周六下午的事,为什么看见他就逃,乔倚苍与俞锐之间的事情以及乔倚苍是否真的放弃弹吉他了,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即便陆川连心里对这些事情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是更享受乔倚苍主动剖开内心,将往日他所不知的东西尽数托出,从而感受到的被需要感。
至于怎么做到?
时间还长,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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