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期中考试后,剩下的时间就像开了倍速,任由身边事物飞驰而过,独留自己在时间洪流中不知所踪。
十二月中,寒风凌冽,目光所及之处枯枝败叶、万物凋敝。
窗外北风呼呼地吹着,乔倚苍身着灰色大衣靠在咖啡店里的沙发上,桌前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
他右手扶着正在通话的手机,神情是不同外边呼啸的冷风的平淡,但也从萧瑟冬天里惹上了一丝落寞。
距离打架事件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乔倚苍的父母现在才双双致电询问他具体情况,枯燥漫长的对话令他有点烦躁与无聊。
“我不知道你跟俞锐发生过什么矛盾,但归结到底还是这个破学校的错,学生打架他们学校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全都来教育我们做家长的了?”
“这学校学风不好,人也坏。当初你来这个学校我就说你会被带坏的,现在一看还真是,以后我得跟你爸爸想想怎么……”
乔倚苍受够了乔母的长篇大论,他冷不丁地打断道:“行了,都过去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电话那边明显地顿了一下,接着又给乔倚苍讲起了大道理。乔倚苍无法,把手机放在桌上,转头看向了窗外。
这家咖啡店很靠近市中心广场,从乔倚苍这个方向望去刚好将广场一览无余。
天气寒冷的缘故,广场上没那么多人聚集,现在这个点大多是出来卖唱的。
找个地支话筒放音箱,搬出乐器,随意准备一下就可以开始了。
不一会,优美动听的歌声就传了过来,望景生情,乔倚苍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之前跟俞锐组织的乐队。
这个乐队是乔倚苍中学时和俞锐一起组织起来的。
当时觉得好玩,不少有关音乐的比赛他们都会趁周末时间跑去参加,拿了不少奖项。
当时俞锐是键盘手,乔倚苍是吉他手。
以前他们参加比赛得跟别人抢地盘,虽然原则上是先来后到,但为了更好的练习场地,他们一般都会跟对方强词夺理起来。
但大部分他们还是遵守原则的。
除了一些时候,例如对方抢到场地却迟迟不练习。
俞锐说话直,没少跟他们对骂,吵赢的那一刻别提队内有多神气了。
久而久之,认识到俞锐的蛮横,没多少乐队组合会跟他们抢场地了。
除了那一个乐队。
都说初来乍到要给大佬让路,那个乐队乔倚苍他们没怎么见过,但他们一来,好死不死就占了他们的练习场地。
那是他们中考后放假的某一天。
那年六月份市里搞了个乐队演出比赛,曲目随意发挥。比赛八月份正式开始,前三名有丰厚奖项。
中考前,乔倚苍他们秉持着随便玩玩的心态,迅速把主题定了下来。
考完试后,编曲填词也很快搞定了,之后他们就专心地组织大家一起排练。
几天前他们都很顺利地抢占到了老地方——广场旁边的废弃工作室。
废弃工作室虽然废弃已久,但总体还算说得过去。
虽然屋内还摆设着不少陈旧的桌子椅子,至少室内干净无异味,多年沉寂的灰尘倒是有很多,但都是些小问题。
关键是这屋在夏天里,还挺凉快。
乔倚苍他们如平常一样到工作室里,没想到这地被人占了,而且是新面孔。
带头的乔倚苍上一秒还跟身旁的人勾肩搭背说笑,下一秒看见陌生的几个人霸占了他们的地方,脸色一变,呆愣在原地。
先行霸占的那几个人看见他们也愣了愣,空气里蔓延起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俞锐突然挤到前面,打破了这段死寂:“你们新来的?不知道这地我们占了?”
对面那个染红毛的开口了:“这地你们的?我看这地也没写你们名字吧?”
“就是啊,你们名呢?”
乔倚苍把身上背着的琴包放了下来,一副我就在这了怎么地的样子,“也没写你们名吧?小哥哥。”
“但我们是先来的啊,凡事都讲先来后到,你们懂吗?”红毛拧着眉回。
俞锐啧了一声,不想跟他多交流,“实话实说啊,这地早就默认是我们的了,你们几个看着挺面生,不懂的是你们吧?赶快走。”
“这我们还真没听说过。”红毛理所当然地说,“所以呢,这地上有写你们名字吗?没有吧?我们先到当然是我们的,要走的是你们才对。”
俞锐看他们怎么说都不听,听着急了就想上去干架,乔倚苍连忙挡着,另辟蹊径:“那个,我们刚进来看你们也没再练习,如果不练的话,你们要来干嘛?”
红毛扣扣耳朵,说:“刚刚确实没在练,因为我们这还差一个人。”
“那不练的话,你们能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吗?几位大哥?”俞锐脾气上来了。
“那人待会就来了,你急什么?”他们其中一个人看不惯俞锐,怼道。
俞锐当他听不懂人话,怒道:“你有病吧?你们如果还差一个人就别占着地!我们要练,我们人到齐了。”
“你们……”
俞锐还要再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一道清朗的声音凭空出现,打断了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
“杨哥不好意思,路上有事情耽搁,我来晚了!”
众人被声响吸引,纷纷把目光投到门口。
门口那人背着琴包站在门口,身材挺拔均硕,身着无袖黑色背心,白色工装裤。
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如银河般宁静深沉,下半张脸被白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人整体搭配干净清爽,锁骨处露出的银链颇为显眼。
那人进门口的第一眼给了乔倚苍,而乔倚苍的视线毫不意外地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
“陆川连你可终于来了。”那个染红毛的就是那人口中的杨哥,他看向乔倚苍他们,致意他们看门口,“现在人齐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怎么了。”陆川连背着琴包走了进来,边走边拽下口罩,在乔倚苍附近停了下来,好奇地扫了他们几眼,最后停在了乔倚苍身上。
陆川连的视线停在乔倚苍身上是因为这人一直在盯他,但那种目光含着新奇兴味,为了以示礼貌,陆川连回看他。
这个叫陆川连的人还挺叛逆。
他嘴上打了唇钉。
乔倚苍默默地想,眼睛一动不动、好奇地盯着陆川连。
“这几个人来抢地盘呢,说人没来齐就得让位,你来得刚刚好。”杨哥大声地回答陆川连,继而转向乔倚苍他们,“怎么样,这次总该你们走了吧?”
乔倚苍转为看杨哥,厚着脸皮装无辜说:“你们占了这的话,那一直在这排练的我们又该去哪呢,小哥哥们。”
“就是啊,抢了我们的地还有理了?”
“我们一直都在这排练的,灰尘都是我们擦干净的呢。”
杨哥来气了,“诶,刚刚是谁说人来齐了就走的,这会又翻脸不认了?”
俞锐也开始装傻,“有谁说过吗?你们听见了吗?”
“当然没有!”
眼看着他们要对冲起来,陆川连赶紧出声制止他们,“几位帅哥有话好好说啊,就只是抢场地而已?”
有人点了点头。
陆川连迅速给了个方法,“那我们错开时间练习可以吗?”
乔倚苍顺着台阶往下问:“那么具体时间多少呢。”
陆川连看着他,“你们定?”
俞锐很快答应下来,“好啊,就我们定!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是我们的时间,其他随意。”
陆川连点了点头,“嗯。”
杨哥及其他三人:“???”那我们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凭什么啊,陆川连?”杨哥惊了。
陆川连安抚道:“行了行了。”
陆川连问都没问他们就答应下来了,杨哥他们就算再有道理也得收拾东西走人。
临走前,不知道想干嘛,陆川连突然提议看一下乔倚苍的弹奏。
“能看一下这位帅哥的弹奏么?”陆川连好似有意无意地对着乔倚苍Wink了一下。
乔倚苍倍感突然:“为什么?”
“你看着很帅,弹吉他或者贝斯也许会更帅,想看一下而已。”陆川连毫不收敛地赞美。
听着乔倚苍挑了挑眉,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着,显然心里美着。
按照狂热粉丝陆川连的要求,乔倚苍还真去解开琴包,拿出了一把火焰色的贝斯,连接线插好在携带的音箱上,试了下手,就挂在了身上。
“贝斯solo?听得见吗?”俞锐空闲吐槽了一句。
乔倚苍想拿把贝斯砸他,“我本来弹着好好的吉他,那是谁叫我弹贝斯的?”
俞锐新加人进来的那个是吉他手,说什么也不愿改弹贝斯。
无奈之下,乔倚苍被迫去学贝斯了,学到现在,目前是个半吊子。
俞锐自知理亏,“我这不是看你学习能力强么?”
“行了,帮我音响放段伴奏,不然太干。”
话音刚落,一段伴奏就适时地响起在屋里。
乔倚苍斜托着贝斯,垂眸按指在音阶上,恰到好处地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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