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川连告别后,乔倚苍拖着有点疲惫的身体回了空荡荡的家。
乔倚苍简单洗漱过后,就躺坐在地毯上发呆。
窗外烟花璀璨,蹦蹦炸开的响声不断地响起,跟静谧的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
乔倚苍偏头看向五彩斑斓的天空,火光映照着黯淡的室内,连带着他的脸像残烛般忽明忽暗。
苍白,忧郁。
乔倚苍收回视线,打开手机,有十几条未读信息,大概都是什么新年快乐的消息。
他点开相册,查看那张跟陆川连刚拍的合照。
那张照片的陆川连笑得很开心,笑容很像他之前在苍连山上偶然碰到抓拍到的,笑得很好看。
乔倚苍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
随后,他往旁边划。
是不小心按到录像键拍到的视频。
他点开播放键,视频是从他被烟花吓到那瞬开始拍的,这个视角恰好能拍到陆川连的脸,他笑起来很好看。
这会乔倚苍不得不感叹他的敬业和专业程度了,即便被烟花吓到,手就抖了一下,这个角度还刚好能拍到幻彩的几朵烟花。
晃动的镜头里充斥着说话声和笑声,还有烟花绽放的蹦蹦声,还有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嘈杂的背景人声。
这段视频一直到拍合照前那秒被掐断。
进度条停止的一瞬,乔倚苍的笑也悄然跟着凝固了。
他按灭手机,仰头靠在墙上,耳边是新年到来的庆祝声,身边是空无的寂寞。
明明都这样很久了,为什么还没习惯。
心里还是会羡慕。
是啊,会羡慕。
不论音乐,还是陪伴。
乔倚苍径自在昏暗的房间里放空了很久,久到腿都有点麻了,他拿起手机一个个回了祝福。
他爸妈又是不回来了,塞了几百块红包给他。
乔倚苍面无表情地收了,接着一条条回新年快乐,回完后刚想上床睡觉,突然手机又响了下——
陆川连给他发了一条两千元的转账,附赠一条信息:你词作的稿酬,他们买断了。
乔倚苍很意外,他回:我开玩笑的。
对面:?
乔倚苍:我说我填词闹着玩的。
陆川连:所以呢,影响你收钱?
乔倚苍:不是,这么烂的文字也能有两千?
陆川连:嫌钱多?别否定自己了。
乔倚苍无法,把钱收了。
陆川连又发了条信息——词作署名是你名字还是别的什么?
乔倚苍回了一个字:苍。
他又跟陆川连聊了几句后,准备下了,陆川连发了条新年快乐。
乔倚苍:说过了。
陆川连:睡了。
乔倚苍笑出声,打字:新年快乐。
轻笑完后,惆怅从中来。
须臾,乔倚苍起身翻出压在床板上的钥匙,去打开了床头旁边的柜子,锁被打开后,他拉开柜门。
尘封已久的灰扑面而来,乔倚苍捂了捂口鼻,挥散这一团灰尘。
昏暗无光的环境下,只能看出柜子里静静躺着一个琴盒的轮廓,乔倚苍双手把它抽出来。
他把琴盒拉出来后,用手拨开琴盒上少数沾到的灰痕,紧接着手指去拉开琴盒,锯齿分开的声音过后,一把火焰色贝斯赫然出现在眼前。
乔倚苍凝眸看了它很久,触发了很多有关这把贝斯的记忆,一股惆怅感再次涌上心头。
乔倚苍手指紧握琴盒边缘,用力蜷缩着,克制自己回忆起那些时光。
他缓缓伸手去触碰那把贝斯,就像虔诚低微的信徒去抚摸至高无上的信仰那般拘谨。
把贝斯仔细擦干净后,并且调好音。
乔倚苍把贝斯放怀里,翻出手机相册里早已扒好的谱,给它命名——《缚》。
不一会儿,专属于贝斯低沉而性感的声音流了出来,就像塞壬海妖们美妙的歌声从海底通过波浪荡进耳朵里,听觉与海浪共振,弦声蛊惑人心。
其实这些年乔倚苍一直没放弃练贝斯,只不过一直没用这把练习。
相对于吉他,贝斯他还不是特别熟练,就一直努力练习着贝斯,在枯燥无味的练习中,他忽然发现自己爱上贝斯了。
贝斯虽然因为音色低的缘故在乐队里并不出彩,还很容易被人忽略和闹贝斯笑话,但想组织一个乐队,没有贝斯手又是绝对不行的。
今晚乔倚苍又一次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陆川连,他在舞台上比任何人都要闪耀,那个自信洒脱的不羁模样从那个暑假的澳大利亚到现在,一直都不曾变过。
那份沸腾的火也一直从澳大利亚燃烧到现在。
就在刚刚的舞台下,他望着众星捧月的存在,乔倚苍被彻底引爆了,萌生出一个冲动。
他想成为陆川连的贝斯手。
无论你身边有多少人,少了我,就不行。
那道低沉的乐声正追寻着心跳而搏动。
元旦很快结束回校后,又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晚自习,不少人在交流着假期中的所见所闻,言语四溢,欢声四起。
“诶你们知不知道元旦那天晚上市里有个晚会啊?”
“那个我知道!特别好看!”
“你们都去了?”
“谁不去谁亏了我跟你们说,等等我找给你们看我喜欢的那一个节目!”
说着,那个女生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点开视频拿给她们看。
“你们看!这个乐队感觉走颜值路线的,他们都好好看啊!特别是那个姐姐,哇擦好辣!”
“我看过这个,真的很帅拜托!”
“我喜欢那个弹电吉他的,虽然看不太清脸,但是感觉好绝!”
“对啊,他好帅,在现场我燃到飞起!”
“鼓手也挺好看的,键盘那个也很好看诶,我操都好喜欢……”
“你们不觉得这个弹吉他有点像谁吗……”
“谁啊?”
“陆川连。”
陆川连从作业里抬起头,循声而看。
乔倚苍突然叫了他一声。
“干嘛?”陆川连问。
乔倚苍单手托腮,眼神闪躲着没看他,面无表情地说:“没事。”
“欠的。”吐槽了一声,陆川连继续埋头苦干。
乔倚苍笑了笑,没理他。
元旦过了,迎接他们的是期末考和最后一个完整的寒假,还有期末考后的学校联合其他学校举办的羽毛球友谊赛。
光阴如流星飞驰,不知颠倒了多少个日夜。
此刻,距离放假还有三天,而距离羽毛球友谊赛开始还有四十分钟。
此次友谊赛仅针对高一高二级学生开放比赛资格,高三虽然不能参与,但可以在现场观战。
为时三天,比完就放假。
虽然庚育中学平时不做人,但这次学生们纷纷感慨它终于做了回人。比赛场地定在庚育中学,比赛临近开始时,各班连同外校的同学将偌大的操场围得水泄不通。
远远望去,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为了给足自家学校排面,不少班级自发购买了横幅,此时见外校的过来了,争先恐后地举着撑场面的几条横幅——
好好打球,天天向上。
风羽同舟,羽你同行。
同台竞技展风采,有缘羽友常相伴。
因为是友谊赛,所以大家不存在拉仇恨的操作。
现场的气氛躁动着,按耐不住的热情席卷了整个操场,热闹至极。
“好激动啊,能不能快点开始啊。”
“我也是,卧槽外校好多美女帅哥啊。”
“你看那个,那个是外国人?”
“怎么还有洋人啊?”
“哈哈哈哈,有个人差点滑倒有没有看到?”
“第一个上场的好像是我们班诶。”沈雨突然想起来,脸色有那么一瞬的呆愣。
李舒月回她,“就是我们班。”
因为两个级的班级过多,昨天下午学校采取了抽签决定,定好了上场的班级,并由抽中的班级再抽取出场顺序进行随机对战。
“我们班出场的有谁来着?一时给忘了。”沈雨哈着气暖手。
李舒月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说:“四大天王。”
“啥?”沈雨有点没反应过来,“黎明郭富城他们?”
李舒月被她的反应逗笑,解释说:“乔倚苍,陆川连还有何启齐高照星,什么啊这都不懂?”
“哈哈哈哈,好好笑。”沈雨笑起来,“为什么没有女生?”
“她们都想看,不想上场。”
“那他们人呢?”
李舒月示意她看向某处,抑制不住地笑:“那儿呢。”
乔倚苍他们四个早就到场地热身了,第一天进行的是双打,何启齐高照星到东区羽毛球场,乔倚苍陆川连则到西区羽毛球场预备进行比赛。
乔倚苍一早把外套脱了,正热着身。
旁边的陆川连裹着过膝的黑色羽绒服懒散地转着羽毛球拍,松弛感拉满。
“不紧张?”乔倚苍被冻红了鼻子,对着陆川连问了一声。
陆川连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冷风吹过脸不由地瑟缩一下,他反过来问乔倚苍:“不冷吗?”
乔倚苍打了声喷嚏,他吸了吸鼻子,“不冷是假的。外校的怎么还不来,我都站大半天了。”
陆川连把拍子往地上放,边拉开锁链边向乔倚苍走过来,离乔倚苍还有几步距离时对他敞开怀抱,一个很明显的要抱抱的姿势。
乔倚苍觉得自己脑子被风吹傻了,没什么反应,“干嘛?”
“你不是觉得冷?”陆川连反问。
乔倚苍终于开机了,他笑着上前挤进陆川连的怀里,迎面而来的清爽气息萦绕在他周围,闻来很是舒心。
陆川连身上的阵阵温暖通过拥抱而传达到乔倚苍的身上,渐渐消融了方才的大片寒冷,乔倚苍贪婪地将陆川连拥紧了一些。
“人形暖宝宝。”乔倚苍埋在陆川连的肩上,带着点点笑意闷着声说。
陆川连也笑,“人形冰块。”
这一幕被在场的不少人都看见了,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浪。
“卧槽我又看到了什么?那俩确定不是谈了?之前抱,现在也抱?”
“我去,这画面要是下雪不敢想多好看。”
“兄弟之间抱一下怎么了?”
“就是啊,不是挺正常的?亲一块就更正常了。”
“比赛为什么还不开始?看把他俩冻成什么样了。”
话音刚落,外校的人换好服装刚好出现在大家眼前。
在一众的“他们来了”“来了”的声音中,乔倚苍脱离开陆川连的怀抱,跟随着数千道目光一同看向那边。
陆川连跟着乔倚苍的视线投射,将露在外面的手插回口袋,扫过一堆陌生的脸庞。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很快地收回视线,径直地走回刚刚站的地方。
待他捡起球拍时,广播里突然滋滋地冒着校长的声音:
“咳咳,请各位同学迅速安静下来并回到本班大本营的座位上,庚育中学第x届羽毛球友谊赛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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