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曦光普照着大地,路上车辆络绎不绝,早餐的诱人香味挥散在空气里。
陆川连背着吉他,骑着共享单车在前面带路。乔倚苍在后面乖乖跟着,时不时追上去与陆川连并肩而骑,聊几句话。
被来过车辆鸣笛避让时,乔倚苍就往陆川连尾巴走。
车流少时,乔倚苍又会贴回去。
后面乔倚苍被陆川连极其特别的说话方式给训了:“趁着今天生日你想多拿十几万是吗?”
十几万,医药费。
跟着,乔倚苍就听话地跟在陆川连尾巴后面了。
清风扑面而来,一大早神清气爽的感觉令乔倚苍舒服得仿佛身处天堂,他第一次觉得当寿星很快乐。
“陆川连!我今天好开心啊!”乔倚苍迎着风,对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喊。
陆川连侧头用同样的音量回话:“寿星当然要开心啊!”
“之前都没人陪我过生日,我之前都没过个像样的生日。”乔倚苍似乎很遗憾地说。
之前乔倚苍连生日都不过的,因为大多是在周末,他不想麻烦好友特意过来就为了过生日,而自己勉强过了也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大家今天陪你过生日,你开心吗?”陆川连减速,退到了与乔倚苍同一条水平线上。
乔倚苍畅快地大声回:“开心!”
“那我以后都陪你过生日。”陆川连偏头看了一眼乔倚苍,抬了一下下巴,“怎么样?”
乔倚苍笑了,笑得恣意,“好啊。”
阳光下,乔倚苍灿烂的笑容迅速地印在了陆川连的脑海里,心里一暖的同时胸腔也在砰砰作响。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那把深海贝斯送给乔倚苍了。
十几分钟后,陆川连跟乔倚苍一同拐进巷里,穿过某一条巷子时,封存在此的记忆也一并解开了。
乔倚苍之前在这偶遇过陆川连。
陆川连当时买了一大袋雪糕,还问了一个特别傻逼的问题——
“问你个很傻逼的问题,都说撒谎的小孩没糖吃,那撒谎的大孩子呢?”
乔倚苍默默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陆川连听着熟悉,知道乔倚苍说什么,很快回应他:“有雪糕吃。”
“哈哈哈哈。”见暗号对上了,乔倚苍大笑,“所以当时你给我雪糕,是因为我是撒谎的大孩子?”
“对啊,十六七八的大孩子。谁叫你明明看了我表演还装没去呢?”陆川连说。
乔倚苍解释道:“主要是当时不想在别人面前提到乐队的事。”
“行,明白了。”
两人骑到巷尾,豁然开朗。
巷尾是另一条街道的分叉口,有些年头的古朴居民楼一栋栋伫立在花圃里。
道路的电线交错,阳光充盈,伴随着阵阵榕树下居民的谈笑声。
陆川连把车停在a栋居民楼下,进了大门,乔倚苍紧跟其后。
上到顶楼,陆川连拿出钥匙开了门,对着乔倚苍说:“没人在家,不用太拘谨,你就当是自己家就行。”
乔倚苍应:“好嘞。”
进了门,乔倚苍还真当自己家了,直接一屁股瘫在沙发上,还使唤起陆川连了:“陆川连,给我倒杯水。”
陆川连正有此意,但家里的一次性塑料杯用完了,就拿了自己的茶杯给乔倚苍倒了杯水。
“我的,凑合用着。”陆川连把杯子放在乔倚苍的桌前。
乔倚苍有点意外,但手上是一点迟疑都不带的,他直接对嘴喝了几大口,喝完才向陆川连禀报道:“对嘴喝,你不介意吧?”
陆川连放好吉他后,此刻正换着鞋,闻言对乔倚苍这先斩后奏的作风都懒得批判,“随你。”
接着,陆川连快速上楼进屋,将乔倚苍的生日礼物带了下来。
乔倚苍隐隐约约能猜出个什么来:“吉他?还是贝斯?”
“你说呢?”陆川连反问,“你喜欢什么?”
乔倚苍又喝了口水,试探:“贝斯?”
“自己揭晓答案。”
陆川连把琴盒递了过去,在乔倚苍旁边坐了下来。
乔倚苍缓慢拉动着拉链,无限期待浮于脸上。
直到那把深海蓝贝斯完完全全地展现在眼前时,乔倚苍的眸光宛如浅海阳光,闪亮明净。
顿时,乔倚苍的心脏宛如坠入了深海,胸腔积满了海水,被海水拍打发出沉闷却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见乔倚苍这个反应,陆川连在一边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喜欢吗?”陆川连明知故问。
乔倚苍声音低了下来,十分认真:“喜欢。”
“现在弹弹?”陆川连怂恿。
乔倚苍上手弹了几下,突然笑了:“你还没听够?”
“不弹的话那就写歌?”陆川连给了另一个方案。
乔倚苍答应道:“可以啊,在哪?”
“跟我来。”陆川连说。
陆川连带乔倚苍来到了他平时的录音房,里面录音播放设备齐全,应有尽有,房间的隔音效果经改造后还挺好。
陆川连打开电脑,点开了列表播放了第一首Demo。
这首Demo曲风偏抒情,在传统五大件的搭配上叠加了游戏音效与人声采样,使得歌曲更具欢快感与层次感。
“还没作词,你要不尝试一下?”陆川连看着乔倚苍。
“挺好听的。”乔倚苍不自觉地跟着音乐打起了节奏,看起来挺喜欢,“可以啊,有主题吗?”
陆川连无所谓:“我都可以,按你的来。”
“行。”说着,乔倚苍从旁边拿出纸和笔有模有样地写着歌词了。
陆川连递了个耳机给乔倚苍,自己则继续创作之前未完成的半成品Demo。
房内一时间只剩下陆川连操作电脑的声音,和轻柔的沙沙风声。
过了半小时不到,乔倚苍摘下耳机,突然开声打破了这悠长闲适的静谧,“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陆川连回过神,“刚见面的时候。”
“开学吗?”乔倚苍问。
“不是,是在澳大利亚的时候。”陆川连慢悠悠地说。
经陆川连这么一说,乔倚苍有关澳大利亚的纷呈记忆全都涌现了出来,最终将搜索引擎定在自己因追人而摔倒的那晚。
“认出我了你为什么要逃?”
陆川连一点都不怕乔倚苍生气,理直气壮地回答:“其实我挺记仇的,那会因为你们乐队退赛导致我白练了好多天,心血亦如一江春水向东流走了。”
“所以你就躲我?”乔倚苍接下去。
陆川连实诚地点点头:“差不多,以至于到后来得知是我间接把你腿弄伤的,愧疚心作祟,才勉为其难地做你二十四小时的机长。”
“怪不得开学那会你态度转变这么快,我当时还以为你第二人格出来了。”乔倚苍无奈地笑。
陆川连也笑,被他俩这早就认出来却都默契地不说的这股劲给逗笑了,“当演电视剧呢,互相瞒着。”
“我记得你开学那时候跟我说过,你在澳洲看到我回来说我很像一个故人,你说的这个故人是谁?”陆川连试探道。
乔倚苍挑眉:“你记这么久?”
“那当然了。”
“这故人是以前的我自己,至于为什么,我好像把该解释的全都跟你说过了。”乔倚苍说。
陆川连回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一时间,空气有些静。
乔倚苍把写好的歌词递给陆川连,一扫安静的气氛,“写好了,你要不唱来听听?”
陆川连接过,一看歌词——
故事尚未开篇/惹人流连/倍加思念
你问我的从前/承诺兑现/情分不浅
我说这就是缘/陪你身边/没有再见
你说过的永远/让我思绪万千
即便这是谎言/也甘愿信百遍
命运把我们连/思绪将我们牵
你许下的永远/记得来实现
“小情歌?”
看完歌词陆川连突然笑了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明显的僵了会,“写给谁的?不会是写给你那暗恋对象的吧?”
乔倚苍模棱两可:“是也不是?”
“是”的确是写给暗恋对象的,也就是你。
“不是”是不是写给你脑海凭空捏造的暗恋对象的。
合着是写给别人的,陆川连突然就没了兴致:“玩呢,说清楚。”
“写给你的。”乔倚苍坦白了。
陆川连装模作样冷笑一声,显然地不信,反问,“你当我是你暗恋对象呢?”
被说中,乔倚苍很想马上点头承认,但时机未到,他现在却只能另想法子地撩:“确实是啊,我说过你喜欢我吧?你也说过爱我,不算吗?”
“你有病吧?”陆川连被他的脑回路逗笑了,“哪有这……”
还没说完,乔倚苍又争着说了,生怕陆川连否认,“准确来说,应该是我是你的暗恋对象。”
“行行行,我喜欢你。”陆川连没跟他计较,笑容又回来了,“今儿不跟寿星计较。”
“没听见诶。”
“没听见就算了,也不是在说一件特别光彩的事。”陆川连欠欠的。
乔倚苍嘿了几声。
一整个下午,这俩猫在房里编了不少歌。
至于填词什么的,反正有大把时间,以后慢慢来吧。
六月初夏来临前,烦热的蝉鸣早已奏响夏日的乐曲。
直冒冷气的汽水被来人放在书桌上,乔倚苍抬眼一看,看清是谁,他笑着说谢谢。
陆川连单手开了另一瓶罐装可乐,挑起了眉,“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不喜欢以后我就不说了啊。”乔倚苍拿过汽水,喝了一口,沁人心脾。
“对我可以。”陆川连划出一抹笑,“对别人还是保持礼貌比较好。”
“我这性格可不容易说谢谢……”
乔倚苍回话回到一半,何启齐一个身影窜了过来,非常神秘地在乔倚苍耳边说了几句话。
“初夏音乐节,就在这周星期六,你去不去?”何启齐小声嘀咕。
乔倚苍说:“怎么?”
“就告诉你一声,不去算了。”何启齐拉开距离,声音变大了。
“你陪我去?”
“周六我要打游戏,可没空陪你。”
“那你问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神经病?我就告诉你一声,你爱去不去。”
何启齐似乎在藏着什么,问到某个点就对乔倚苍连骂带说的。
“四十九,你怎么脾气越来越急躁了?”乔倚苍居然没怎么跟他计较,还笑出了声。
“都上学上的。”话讲到一点,何启齐又急尿了,“不说了,急尿,我去趟厕所。”
“滚吧。”
加密谈话结束后,乔倚苍有些意犹未尽地考虑起了那个初夏音乐节。
之前他也有所耳闻,但没什么打算,现在经何启齐一提,确实被撩起了一点兴趣。
“聊了什么?”陆川连有点好奇,主动打开话题。
乔倚苍似乎下定决心了,却不打算告诉陆川连,“没什么。”
陆川连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行吧。”
乔倚苍当然注意到了,不过他表面若无其事,心底里正预谋着给他准备一个惊喜。
初夏音乐节,是陆川连尚未知晓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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