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干嘛呢？”
乔倚苍这会坐在早餐档前的座位上准备吃粥，何启齐突然打过来一个电话，专门问他有没有去看公园里的乐队表演。
“你以前不是最爱看乐队演出了吗？这会怎么不看了？”何启齐疑惑道，“还有我好久都没见你弹吉他了，你……”
“我早就不玩了，你没看出来？”乔倚苍打断他。
“我当然看出来了，只是很好奇为什么突然不玩了，跟你七年朋友，你怎么样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啊。”
“不想看，就这么简单。”
“行吧行吧，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提醒一声乐队演出啊，不想看就不看了，别嫌兄弟烦啊。”
“行了，睡你的觉吧。”
乔倚苍放下手机，盯着冒着热气的粥几秒，旋即舀起开始吃了。
“怎么样？他去看了吗？”高照星坐在何启齐房间的凳子上打着游戏，听见他挂了才开口问。
何启齐拿过旁边的汉堡啃过一口，摇了摇头，回道：“他说没有，但我总觉得他肯定去了，你说他以前这么热爱音乐，现在却提都不想提？”
手机传来激烈的厮杀声，高照星边手忙脚乱地按技能边说：“听你说过乔倚苍以前是跟俞锐玩过乐队？那关系应该很好啊，为什么现在他俩水火不容啊？当然是因为俞锐做了什么鬼伤害了乔倚苍啊！”
何启齐闻言道：“你这个人主观色彩挺浓厚啊。”
“那他们俩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导致他们决裂，导致乔倚苍不想提，这会够客观了没？”
“你这说了跟没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俩决裂了吧？”
高照星白他一眼：“那你还贴脸开大？”
“是我先知道的么？”
“行行行都怪我，不怪你玩去吧，既然乔倚苍不想说，那以后继续问他。”
何启齐笑：“你这……玩得够狠。”
“放心，我有分寸。”
临近傍晚，火红的暮色被绘在淡黄的天边上，乔倚苍逛够了，他买了份云吞面后跟着导航指示走回家。
期间他路过旧式骑楼老街那一带，小巷多得数不清，窗台上摆放着争奇斗艳的鲜花，极其惹人注目。
门前不少人家吃饱饭出来闲聊，手握葵扇扇风，也有几个小孩在巷子里玩耍追逐，欢声笑语回响在乔倚苍路过的周围。
“前方十米左转。”
前方十米有个拐口，昏黄的光线从拐角处映照出来，乔倚苍缓步走过去，正当手机上的导航重复指令时——
“左转。”
与此同时，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人。
不出意外，他撞到了。
扑面而来的清爽薄荷的香味瞬间侵占了乔倚苍的鼻腔，乔倚苍紧急刹车，随便一瞥，相撞的人身形与他差不多。
相撞时两人的鼻尖轻微擦过，彼此的气息缠绕交杂了一瞬间。
两人的距离极近，昏暗的灯光洒下来给他们打上一层光影，乔倚苍稍稍退后一步，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横冲直撞的家伙。
一见来人，乔倚苍愣了。
“怎么是你？”
乔倚苍有些意想不到，没想到这都能遇见熟人。
是陆川连。
“这我家附近，你问我？”
陆川连手里提着一大袋冰棍雪糕，冒着冷气的袋子挨在他腿边，此时他正靠墙边颔首打量着乔倚苍。
打量了几秒，陆川连终于知道乔倚苍哪里不对劲了，他瞬间反应过来，质问道：
“我说你该不会讹我吧，你腿好了？乔倚苍。”
乔倚苍立即撩起裤腿，露出腿上一大片结痂的伤口给他看，他说话的语气平淡，全然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
“快好了但没完全好，还有啊，这叫讹你吗？这叫平等兑换，各取所需。”
“噢——”陆川连听着他狡辩，特意拉长了语调。
“你这什么表情啊？说得我好像占了你很大便宜啊。”
乔倚苍眯了下眼。
“不用谢。”陆川连迅速接道，平淡地扫了眼周围，“你住附近？之前没怎么见过你。”
“没有，只是碰巧逛到这，马上回家了谁知道在这碰上你了。”
乔倚苍说。
“这样的话，有顺路去看我微信上跟你说的那个乐队表演没？”
陆川连本来是看着斑驳的墙面说的，说着视线逐渐转移到乔倚苍身上，昏黄灯光下他的神情认真。
乔倚苍对视上他的目光，语气慵懒惬意：“后面去看了，但没看上，我去到的时候人家都走光了。”
陆川连回忆起早上的画面，从乔倚苍身上移开了眼，试探性地反问：“是吗？”
“嗯，怎么了。”
陆川连看了下时间，打算回家了：“没事，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
说完，陆川连轻轻地拍了下乔倚苍的肩，紧接着错身而过。
“拜拜。”
言毕，乔倚苍视线追寻着他的背影，这时陆川连突然折了回来，站在乔倚苍跟前。
“问你个很傻逼的问题，都说撒谎的小孩没糖吃，那撒谎的大孩子呢？”
没想到陆川连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乔倚苍虽然疑着，但也配合着回答问题了，不过前摇很长。
“具体多大？”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陆川连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十六七八。”
“这还大孩子，这不快成年了？”乔倚苍继续给出自己的疑惑。
陆川连冷着脸无语了会，随后他改了措辞：“那就快成年人。”
乔倚苍笑了笑，扫了一眼陆川连手上提着的雪糕袋，随便说了一嘴：“有雪糕吃。”
闻言，陆川连从袋里拿出根雪糕扔给了乔倚苍。他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见乔倚苍接住后说了声：
“答对了。”
语气非常怪异。
“陆川连这什么鬼……”
还没等乔倚苍问清楚，陆川连便走得人影都看不见了，正剩下冒着凉气的巧克力雪糕。
乔倚苍垂眸看着那个雪糕，沉默。
“……”
这问题果真傻逼得可以，把一向活泼开朗的乔倚苍都给整沉默了。
直到回校乔倚苍也没问清楚那个问题，也许是忘了，也许是觉得没有问的必要。
九月底的周四下午，每接近下课时间班里愈加躁动，窗外灿烂的骄阳也不及他们心里万分的火热焦急。
乔倚苍百无聊赖地玩着笔，时不时抬头瞄眼挂钟，政治老师评讲作业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实在无聊得很，他偏头问：
“陆川连，你国庆打算去哪玩？”
陆川连看了他一眼：“没规划过，不知道。”
“那你之前的国庆怎么过的？”
“跟家人过。”
“在哪啊。”
“地球。”
他的回答让乔倚苍回不出话，乔倚苍无奈道：“好好好，相处一个多月了还是这么冷淡是吗？看来是不是还得深入交流一下？”
“我确实不知道去哪，你要我怎么回。”
“好了不用多说，我知道我们的对话上限在哪了，想继续对话的话请触发关键词。”
陆川连听后一脸拿他没办法：“行吧，请你关机。”
乔倚苍没理他，但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这边的对话情况可是被政治老师一眼不落地看完了，恰巧这两位政治成绩都挺好，政治老师不乐意了，成绩好的学生在课堂上说什么闲话。
“我说你们后排靠窗的两位，聊完了吗？马上放假了，是在聊待会放学去哪玩迫不及待了吗？”
霎时间，几十双眼睛直刷刷地往这边看。
沈雨最先起哄：“你们怎么能在美丽动人的政治老师课堂上聊闲话呢？”
何启齐紧接着：“你们两个——”
高照星跟紧队形：“你们两个——”
乔倚苍座位旁边看热闹的女生也加入队形：“你们两个——”
就这样小范围地起哄了一会，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连政治老师都被他们的操作逗笑了。
“我说高二十八班还有没有正常人，我们两个是在讨论政治题好吗？”乔倚苍等他们玩完，一本正经地说。
“喔——”
班里又在起哄着。
政治老师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笑里藏刀问：“那你们讨论出什么来了？有什么题能难得住你们啊？”
“讨论完了。”
乔倚苍淡定地说。
“既然讨论完了，那你起来讲下这面的典例吧？同桌讲下页的第四题。”
这话刚说完，下课铃应声而响。
“没时间了老师，回来再讲吧。”
“放学了放学了！”
“对啊老师，放完假回来再讲吧。”
“老师不用讲了，这么简单是谁在错啊？”
铃一响，班里人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政治老师没招了只好妥协：“行吧，可以下课了，回家吧，假期记得做两张卷子啊。”
“好！”全班应着。
把十几张卷子塞书包里后，何启齐隔空大喊：“乔倚苍，放学你跟不跟我走？不跟我自己走了啊！”
乔倚苍背起书包，回：“你自己走吧，我得去机场。”
“哟呵，又出国啊？这回可别又把腿摔了啊！”何启齐笑说，“拜拜，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四十九，赶快回家吧你不然待会又堵车，你又哀嚎半天。”
过了会，高照星也收拾好了，拿着大包小包地对他说：“我也走了，拜拜咯！苍哥！记得带点好吃的回来啊！”
“行了知道了，拜拜！”乔倚苍边说边往门口走，碰巧沈雨这会在叫他，他停下来。
“乔倚苍你等会是去哪啊？去韩国的话就是说可不可以帮我代购……”
沈雨话还没说完，乔倚苍抢先回：“我不去韩国，代购这事美女你就别想了。”
“害，行吧，玩得开心啊拜拜！”
“你也是，我先走了。”
乔倚苍说完也正好踏出了教室，这时恰巧想到了什么事情，一个转身后，面前有人因为乔倚苍的暂留而停在他面前。
两人对视，乔倚苍开口：“正巧找你呢。”
“怎么了。”陆川连疑惑。
“没事，就跟你说声再见。”
“先走了，下次见。”陆川连说完后，先一步走了。
“怎么总是提前走啊你，陆川连？”乔倚苍作势有点不满。
陆川连听见后，边走边向他敷衍地比了个爱心来哄他。
“什么鬼。”乔倚苍笑。
“爱心看不懂？”
“有什么别的含义吗？”
“这其实是你欠我钱的意思。”
“欠你多少钱啊？”
“脑子实在不好使就关机吧。”
这句后乔倚苍笑了笑没再回他，而陆川连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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