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你了？”辜月惊讶到有些破音。
她刚洗完澡，正准备敷面膜，开着视频的平板放在餐厅。
辜月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一边撕开面膜包装袋一边扯着嗓子喊：“虞知意，你昨天说你游完泳腰疼，我当时就说你肯定是塌腰了，还立马在某书某音一顿搜索给你转了好几个改善塌腰的教程，结果今天你问人家什么是塌腰？我请问呢，你是根本没看我给你转的教程，还是......”
听着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原本还摊在沙发上的虞知意下意识坐起来表忠心：“我当然看了，但是......”
她看着敷好面膜重新在餐桌前坐下的辜月，举起手，义正言辞：“我发誓，绝对是鬼迷心窍，要不就是外星人入侵了我的大脑。”
“反正，我当时就莫名其妙、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装起来了。”
“呵呵呵呵......”辜月扶着面膜，皮笑肉不笑，又啧啧两声，说：“有点手段呢，那么些小说、电视剧、游戏都没白看没白玩。”
“主要是你教得好。”虞知意笑嘻嘻对着视频比心。
辜月白她一眼：“都重色轻友了怎么还出师不利？他怎么拒绝你的？”
“我不是问他都什么时候来游泳，以后有问题还能请教他吗？”
“嗯，他怎么回？”
“他说他家里的泳池设备马上更新好，以后不会再过来。”
虞知意哀嚎一声，重新瘫在沙发上：“可恶的有钱人。”
她面无表情，指着自己说：“我好像个小丑。”
“不至于，不至于。”辜月起身接杯热水捧着暖手，思量片刻，分析道：“你也说他是hot nerd，再怎么hot也是nerd。大佬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工作这么忙，感情经历应该不会太丰富，说不定是死直男一个，根本没理解到你这话背后的意思。他可能就是有啥说啥，家里有泳池肯定在自己家游方便嘛。”
“那他也是书呆子，不是傻子。”
虞知意语气丧丧：“白手起家创业成功的怎么可能有傻子？”
她也不是没见过他云淡风轻地周旋于名利场的样子，大领导都对他赞赏有加，那是人精中的人精，他都应付得游刃有余，怎么可能看不透她拙略的靠近。
“况且......”虞知意努努嘴：“我都......主动地给出暗示了。”
辜月喝口水，问：“什么暗示？”
“昨天我送他亲手做的黄油饼干，特意挑得模具，两个图案，一个是小鱼，一个是企鹅。”
虞知意趴在沙发上，托着下巴道。
“哦，所以呢？”
“这还不明显吗？”虞知意音调上扬：“小鱼哎，我姓什么？”
“姓虞。”
“另一个是企鹅，企鹅哎，我发给你看过的，他的头像。”说着虞知意找到之前的聊天记录又发辜月一次。
辜月点开一看：“哦，是冰川。”
“世界上哪里冰川最多？”
“南极。”
“南极除了冰川还有什么？”
“企鹅？”
“对啊，还不明显吗？”虞知意喃喃：“小鱼和企鹅，就是我和他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辜月刚喝一口水，没忍住笑喷：“我不行了......”
她一边拿纸巾擦桌子和平板，一边继续哈哈哈。
笑着笑着，想起什么，突然说:“他给你买的拖鞋，又正好是企鹅图案的......”
“哈哈哈哈.......”辜月说着巧了巧了，笑得前仰后合。
虞知意不知怎么从辜月的话中听出一股“你又叫浣碧”的意味。
她看着视频画面里都要笑出画的某人，气鼓鼓道：“有那么好笑吗？你也不怕笑岔气......”
话音刚落，辜月就哎呦一声，捂住肚子，还真笑岔气了，她坐直：“你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顺顺肚子，辜月慢慢喝两口温水，想起虞知意的冰川企鹅论，又忍不住笑出声。
“收收吧，你也不怕......”
怕某人又乌鸦嘴，辜月抢先一步：“没呛着，呛不住。”
喝完一杯水，她看着视频里明显低气压的虞知意，笑问：“你初中生吗？”
“不对。”不等虞知意回答，辜月先自我否定：“说你初中生都说多了，现在初中生都没这么纯情的。”
她啧啧摇头：“该说你委婉呢还是......窝囊？给我发消息说你要上了，我还以为你要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结果......就这？”
“真是受不了你们这种纯爱战士。”
辜月举着平板转战客厅，仰躺在沙发上，动作间衣领滑下，锁骨下一枚吻痕闪过，虞知意看得清清楚楚，她坐起身：“又和你的正宫滚一起了？”
“什么？”辜月还在装傻，虞知意啧啧两声，火眼金睛盯在她锁骨下方。
辜月后知后觉，拉开衣领一看，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我就知道，”虞知意抱臂，冷哼一声：“你俩就是天雷勾地火，一碰见就做得发狠了，忘情了，不知天地为何物......”
“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也太糙了。”辜月难得有几分扭捏。
虞知意调侃道：“还说我重色轻友，也不看看自己，我说怎么这两天晚上发消息都不带回的......”
辜月听得飞上粉霞，干咳两声清清嗓子，故作镇定道：“这不是很正常。成年女性，就要正视自己的生理需求，坦然面对身体的**，好吗？”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开始反守为攻：“今天应该看到大佬的真身了，怎么样？”
说到这儿虞知意来精神了，一扫颓丧。
“宽肩、窄腰、大长腿，还有胸肌、腹肌、背肌，应有尽有。一分钱没花，看了95%人类天花板级别的完美身躯。”
她双手合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爸妈，感谢人民，感谢祖国，让我赶上好时代，过去我们女人哪能看到这种好东西。”
虞知意的表情太过虔诚，把辜月逗得咯咯笑，意味深长道：“剩下的5%才是精华。”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95%已经带给我巨大的冲击。”
虞知意趴在沙发上，把脸怼到平板前，黯然地说：“我回来的时候真的很伤心，整个人都沉浸在被拒绝的悲伤中，但是我一边悲伤，脑子里一边自动回放他的胸肌、腹肌、背肌，各种很有冲击力的画面不断放大、闪现。”
“我都不知道在被拒绝的那30秒，我究竟是在为一段还没开始就被迫结束的感情默哀，还是在为再也看不到这样符合我审美的人类顶级躯体而难过？”
虞知意哀叹一声，翻身躺下:“如果知道今天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我一定不会那样故作矜持地偷偷看，我要正大光明地看个够。”
“呜呜呜呜呜......”虞知意捂脸：“脏了，这段感情不纯了......我对他，不会就是那种生理性喜欢吧？”
“生理性喜欢怎么了？”辜月理直气壮：“生理性喜欢又不丢人。你应该感到开心，恭喜你，终于有点成年女性应有的冲动。”
虞知意听完更伤心了，她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我是有冲动，但人家没冲动，他拒绝我了。”
辜月：“先别判死刑，真不一定是那方面的拒绝。再说，拒绝又怎样，一次不行再来一次，你不是有他微信，继续聊呀，而且你们不是还可能在工作上有交集......”
说到这儿，虞知意的手机突然连跳几次消息，她从桌上捞过来打开一看，猛然坐起身。
盯着屏幕里还在滔滔不绝的女人，虞知意哀嚎道:“辜月，你才是乌鸦嘴。”
她把手机举到屏幕前：“我刚收到的消息，周五他们要来我们公司谈合作，我还得负责记录和接待。”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虞知意叹气：“我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有那种世俗的**，没有被世俗的**驱使，我就不会贼心大到去招惹明知会有工作交集的人，不招惹就不会被拒绝，我就不会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这么严重？”辜月问。
“很严重。”虞知意说:“我形容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拒绝我的时候，是很认真的。”
虞知意问出：“你一般什么时候过来？我有问题还可以找你请教吗？”后，回应她的先是沉默。
良久的沉默。
沉默到因为紧张问完后故作轻松低头玩水的虞知意都意识到不对。
她抬起头，对上李因那双一贯沉冷的眸，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扑面而来。
李因靠在旁边泳道的池壁上，静静地盯着她。
她很难形容那一瞬他看她的眼神，复杂到虞知意下意识转头侧目，避开那双沉冷的眸。
李因看着心虚般躲开他的视线、睫毛小幅度不断眨动的女人，心里再次生出无力感。
他下颌紧绷，良久，克制道：“不可以。”
“家里的泳池设备马上更新好，之后我不会再过来。”
这是一个虞知意意料之外的回答，她像是被定住，大脑空白几秒，反应过来后又觉得意料之中。
想想也是，他这种级别的大佬，不是特殊原因，自然不会放着家里的泳池不用反而跑外面挤公众泳池，即使云翎的泳池人少水好，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
虞知意嘴张了几张，只留下一句：“哦，好，是我冒昧，不打扰了。”
说完，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落荒而逃。
虞知意想起自己慌忙之中还把泳镜落在池边，就觉得心痛：“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拒绝我？他拒绝我的那30秒到底在想什么？他最好有想起过我的小鱼饼干和企鹅饼干，最好是真的忙到不考虑感情问题不想耽误我，这样才对得起我落下的泳镜呜呜呜呜呜......”
“多少钱的泳镜？”
“不记得了，买泳衣的时候在顺手买一件里带的。”
辜月：......撑死五十块的东西也值得她这么大动静？
“你什么表情？看不起我的泳镜？呜呜呜呜呜虽然它漏水还起雾，但它好看呀！”
虞知意生气道：“都怪他，我也没有很喜欢他，他不过就是脑子好点，长得好点，身材好点，手好看一点......”
越说越不妙，虞知意抱着抱枕，像一条绝望的搁浅的鱼。
虞知意长着一张初恋脸，从中学开始追她的人就络绎不绝，但都倒在她的铜墙铁壁外。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接近一个异性，还知道送礼物、运用些装傻的小心机，已经很出乎意料。
让辜月颇有几分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微妙感。
就是看上的男人确实太高阶......出师不利。
“别想你那破泳镜了，想想你那塌腰吧。”
辜月看着心情明显很丧的虞知意，转移话题：“我说真的，你最好找个教练上两三节课细致地纠正一下泳姿，不然姿势不标准，发力错误，起不到锻炼的效果，反而还伤身体。”
走出情伤的最好办法当然是开始一段新感情，虞知意这还没到情伤的地步。
她需要的是新的腹肌胸肌背肌各种肌......
辜月灵机一动：“等我给我你找一游泳教练，就找体育生，青春男大，会追着你叫姐姐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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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谁同坐》程泱×纪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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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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