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川额头一跳,感到后颈处传来阵阵痛麻。他神情微滞,愣了一愣,才发觉浑身上下皆不舒坦,尤其是身下冷硬难捱,好似他不是躺在床榻之上,而是被人随意一抛,惨兮兮丢在了地上。
他已许久未似这般寒衾孤枕,迷糊间下意识唤道:“林邑、林邑……”
却听得上方传来一声冷笑:“小弟虽知姚兄与我有怨,却不知你连梦中都要咒我?”
姚川闻言皱眉,他即刻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缚,而林邑正站在自己面前。
姚川登时双眸大睁,就见林邑一身大红喜袍,正满脸怒色地看着自己。他一头雾水,可要论自己昏睡前发生了何事……他却记不得了!
他还未理清头绪,就听林邑骂道:“你竟敢带着云妹私奔,当真不顾双龙门的脸面!?”
姚川大惊,问道:“你怎的说些胡话,甚么私奔不私奔的?”
林邑怒道:“好哇,你还在这处装糊涂,今夜本是我与云妹完婚的好日子,可吉时已过,云妹却不在房内,定是你将她带走了!”
姚川越听越糊涂,可他四下而观,见此屋分明就是清风寨内林邑的住处,只不过现下红绸结带、锦缎缀屋,的确是新房装扮。而他细观林邑面色,只见他双颊潮红、眉眼含怒,也不觉这是玩笑之举,尤其是……他还穿着一袭喜袍,这衣裳制的极为精致,也与他体量相衬,这人穿上实是风流倜傥、俊美无俦,姚川喉结滚动、面上一热,口中却是低声道:“你、你是说今夜是你与师妹的大喜之日,可是师妹她不见了?”
林邑见他态度稍软,面上尽是疑色,冷笑道:“哼,你少同我来这套。姚川,我知你看不起我,可我与如云的婚约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多管?若是寻常,我还愿同你委蛇几句,可你竟敢搅乱我的良辰吉日,我今夜定不轻饶!”
姚川不愿多想,却还是在心内暗道:甚么外人,我可是你的夫君……
他用手指勾了勾手腕处的绳结,只觉此物轻松易解,若不是林邑面色难看,他还要以为这是此人心血来潮,故意戏耍于他。
不过姚川只作被缚模样,他见林邑这般神色,心中实觉有趣,口中却无奈道:“我想其中定有误会,我的确未见如云,不知她去向……”
林邑刚要出声叫骂,又听此人说道:“婚宴之中难道只我一人,若真是我掳走了如云,又怎会叫你捉住?不如你先扶我起来,总归我双手被缚,害你不得。”
林邑皱眉不语,片刻后才伸手拉住姚川衣领,粗鲁地将这人拎了起来。不料他动作未收,便见姚川挣脱了绳索,直直擒住了他的手腕。
林邑面色慌张,急忙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只不过论气力他如何抵得过姚川?反被这人扭过双手,圈在怀中动弹不得。不过这回讶异的却是姚川,他二人这下凑得极近,姚川总算发现了林邑的不同,这人似乎……年轻了不少,瞧着只有十七八岁,活脱脱一个俊美少年郎。
姚川喉结一滚,心头更是跳的厉害,他故意贴的更近,在这人耳畔说道:“虽然师妹不见了,不过双龙门也不会令少寨主吃亏,我这做师兄的自然会还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他说完便将林邑打横抱起,直直往床边走去。怀中这人大惊失色,又如何肯罢休,于是边挣扎边骂道:“姚川,你、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人,你放开我——若让世叔知道了,哪会饶得了你!?”
姚川压住他挣扎动作,还趁乱在他面颊上亲了几口,笑道:“只怕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师父便将错就错把你许配给我啦!嘶——姚夫人,你可轻些,莫要伤了你夫君。”
却见林邑面上涨红,这人似乎喝了不少酒,此刻动作也是软绵绵的,轻易便被姚川扔到了床上。姚川动作快极,还不待林邑反抗,便已抽出了腰带,缚住了这人双手,他动作颇有些急色,此刻倒真似强抢民女的恶霸土匪,他手上动作不停,还时不时俯下身子亲亲林邑双唇,低声道:“别急,夫君马上来疼你。”
林邑敢怒不敢言,他只要一出声,便被姚川封住双唇,也不知这人从哪儿学来的厉害手段,直将他亲的晕晕乎乎、四肢发软。这人如此蛮横不道理,倒是唬住了林邑,反叫他不敢乱来。
姚川察觉出身下之人软下姿态,一时心内大喜,又压着他亲了好半晌,最后才支起身子,大掌抚上他潮红面颊,又在他唇边喘道:“林邑、林邑……你穿着这身喜袍,当真是好看极了……今夜便是你我二人的新婚之夜了。”
“……姚川,你竟敢这般折辱与我,待明日——明日我定要杀了你!”
二人几番交锋,林邑仍是怒目而瞪,咬紧牙关不肯服软。自二人情投意合后,姚川已许久未见他这幅不情不愿的模样,此番瞧见顿觉新鲜,心底竟较寻常更为激动。
好一番动作后,便见林邑又急又气,挣扎着哭骂道:“姚川……你、你这般看轻我,我还当你是正人君子,谁知你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淫/贼小人!”
“你自骂去,你骂甚么我便是甚么——”
听他这话说得志得意满、无耻至极,林邑心中怒气愈炽,欲出口反驳,奈何受困于人不受己控,激愤之下,竟侧着身子将头埋在喜被下,口中呜呜出声。
姚川听他哭得可怜,便凑上前去,正要亲热一番,待到凑近了,才听得林邑边哭边骂:“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他心中一颤,凌/辱之欲大起,再不肯收敛动作,缠着林邑使了几招《天光宝鉴》中的招数,待偃旗息鼓后仍不肯罢休,硬是将林邑唤醒,又道:“少寨主,**一刻值千金,你可莫要偷懒!”
林邑不愿理他,只是阖眼假寐。
这屋内红烛照映,烛光幽幽,桌上铺着大红锦布,其上又摆着两壶合卺酒,好是一派喜气洋洋。姚川见状突起兴致,又为自己与林邑斟了两杯,将那美酒抵至林邑唇边,那人却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冷声道:“姚川,你不要欺人太甚!”
姚川叹了口气,他当是希望同林邑喝上一杯交杯酒,只是这人不愿。他无奈一笑,只好自己先含了一口,又掐着林邑下颌将酒灌入这人喉中。
林邑双眸大睁,可他双手仍被腰带紧紧缚住,只好攥拳推阻,却被姚川轻松化解,待口中美酒入喉,姚川才轻声说道:“半杯合卺酒,生死与君同。”
……
“川哥、川哥——”
姚川头脑昏沉,被这声音喊的眉头一跳,他伸出手重重揉了揉额头,这才缓过劲来,慢慢睁开了双目,只见林邑正皱眉望着自己,他还沉浸在适才那无边美梦中,这会儿见林邑穿得整整齐齐还颇为不解,直愣愣盯着他瞧。
林邑见他这副模样,更是轻笑出声,他拿手捂上姚川额头,柔声说道:“我还从未见你喝醉过,却不料梁世叔这酒如此厉害,竟连川哥你都被放倒了。”
姚川听见“梁世叔”几字,才渐渐回想起之前诸事。原来他二人自青州南下,先是途径安吉、永昌,最后到了永州,永州再往南便是岭南三县,亦是姚、林二人此番要去之地。而永州分舵也是双龙门所设分舵中的最南边的一个,分舵主乃是方震天最小的同门师弟,名叫梁兰因。
这位梁师叔与姚川其他诸位师叔皆是不同,此人早年曾读过几年书,只是不知为何弃文学武,最后拜入双龙门门下。不过此人虽入武林,脾性却颇为古怪,他自从知晓总舵主被人所害,便坚持为他老人家守灵,亦嘱托下人三月内必须戒荤吃素。
谁料在此期间却被姚川找上门来,姚川从前在永州协事,与这位师叔交情不浅。他听姚川说总舵主大仇已报,高兴地不得了,又不管之前定下的守灵之忌,还向下人狡辩道:“川儿武艺高强、斩杀恶人,使师兄大仇得报,自然得好生庆祝一番!想必师兄在天之灵也不会介意这般小事!”
于是便拉着姚川、林邑二人大喝了一场,林邑尚可借故推辞,姚川却被梁师叔灌了半宿的酒——说来也怪,这酒喝来爽口轻快、不算烈酒,姚川回房后尚且清醒,他还练了套拳、冲了个澡,反是躺在床上后身体燥热,最后竟做了这般荒唐的春/梦,他想来便觉羞臊。
林邑见他这般模样,心头玩心又起,忙凑近他面前,问道:“川哥这是怎的?莫不是醉酒被我捉到了,反觉丢脸?”
姚川不敢看他,可他一凑近,自己脑内便不由浮现出这人的淫/色模样,一时又是心热又是情动,却不敢对林邑言明。
那人听他语焉不详,倒真起了好奇心,他坐在姚川床侧,细观姚川脸色,见他眼神飘忽、不敢瞧着自己眼睛,心头登时觉得不妙。他掐住姚川下颌,皱眉问道:“川哥莫不是移情别恋,这才对我如此含糊?”
姚川捉住他手无奈一笑,忙回道:“你说的甚么胡话?我……总归是些小事,说了怕惹你烦心。”
林邑哪会不知姚川性情,他适才故意一问,便是为了令姚川开口回他。他双眸一转,突然想到了甚么,双手灵活地钻进被下,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虽是想躲却也迟了——
只见林邑双眼含笑,朝他啧啧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人模狗样,不,正义凛然的姚大侠也会做春/梦?”
姚川被他发觉后更是惭愧,只好朝他说道:“是师叔那酒太厉害了,你我又久未亲近……”
他二人已在永州待了五六日,姚川知晓梁师叔脾性古怪,怕是容不得自己与林邑的关系,这几日便与林邑分房而睡,只先瞒过梁师叔。
林邑笑道:“原是我的错,竟把川哥憋成这样——只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做了甚么好梦?”
姚川又故意不答。林邑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知想到了甚么,竟皱眉怒道:“川哥为何不答话,莫非你梦到的不是我?”
姚川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揽过这人腰身,回道:“自然是你,除了你还有谁?只是我这般大了却还似毛头小子般,怕说出来惹你发笑。”
可林邑还是佯怒冷笑,姚川只好硬着头皮将梦中之事说了一遍,只略过了自己顺口说的荤话粗言。
林邑听完实在忍不住,捧腹笑道:“想不到川哥竟是喜欢这般?你为何不早告与我,我虽不可年轻几岁,却也能故作矜持,亦可在床上边骂你,边……”
他凑近些许,靠在姚川耳畔小声说了甚么,紧接着又笑嘻嘻道:“保管令你舒服赛神仙!”
姚川脸上一热,心中却起了念头,他见林邑眉目含笑,便凑身吻了吻这人唇角,低声道:“不论你是哪般,我都喜欢。”
林邑却挑眉一笑,直言道:“我今早已同梁世叔说了川哥你醉酒一事,也叫他今日莫要来找你,叫你好生歇息,他可是连声应下——”
“川哥,你既醒了,今日想对我做些甚么不是都可以?”
姚川还未反应过来,已见林邑半吐红舌,在唇边微微一抿,他喉中一呛、心口直跳,暗念道:虽说你哪般我都喜欢,只是你如今这幅模样,我又如何受得了?
他微咳几声,止住林邑动作,颇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不如试试‘玉女探花’这式?”
姚大侠,你的xp真是奇奇又怪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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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番外一: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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