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要了,以后只做你的弟弟,只要你认我,就够了。
——陈止信的日记
“……”
他们声音低,但还是被女人听到了,“你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你,你可倒好,最后连亲妈都不认了,你就是贪慕陈家的荣华富贵是不是……”
“别说了,”这还在学校,让人听到了又会有风言风语,林诗月脑子有点乱,但是这里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行了,有什么事回去说,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崔思南听得一愣一愣的,接着又假笑道,“我们两位家长商量个万全之策出来,都几点了孩子也都没吃饭呢,就算是为了孩子考虑,家长也得和和气气的不是?”
“你想要多少钱?”林诗月一开口还是硬核的不提道歉。
“……”胖女人也不松口,“你家有多少钱啊?说的那么轻易,就想拿钱了事呗,我可不吃这套。”
“一万?”
“……”
“两万?”
“……”
“五万?”
女人张张口,下一秒看到了自己儿子,“不行。”
“十万。”
“儿子,”胖女人一脸要发财了的样子,“要不就算了吧,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放过他们吧。”
“妈,”青春期的孩子,对钱没有概念,胖儿子觉得她妈这样子没出息,“你能不能坚定点,你是要把我卖了吗,他不给我道歉,以后还欺负我怎么办!”
“欺负你一次就不能了,再欺负你他们还要再赔钱的,他们又不傻,十万呢,有了这十万能给你爸换辆新车了。”
胖儿子被气的直跺脚,“妈!十万块钱就把你收买了!他把我打的好疼,身上还有好多伤!”
“儿子,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家什么情况,你知道什么,家里一年也攒不下来多少钱,过的那么困难!我们见好就收,要不然人家要是后悔怎么办!”
“……”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这个东西果然能解决一切。林诗月掀了下眉心,“那这张检讨书?”
“检讨书该写还是写的嘛,”胖女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再加十万呢?”
“这件事真是全怪我儿子,你家孩子没错,写什么书,不用写。”
“……”
崔思南将几个人通通送出来。
等他们都走了,剩下他们三个人,林诗月对着那个女人问,“你到底是谁?”
他们家庭复杂,经常会有些不清不楚的人来攀高枝,林诗月只听安姨讲过,但没见过。
女人底子不错,人却疯疯癫癫的,白了林诗月一眼,“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陈止信他妈,你说话能好使吗?能把我儿子还我?”
“你叫什么?”
“梅荟。”
“空口白牙,”林诗月说,“你说是就是?”
林诗月不信,可女人的脸摆在这儿。
梅荟刁蛮道,“我刚才已经跟我儿子讲过了,我就是他妈,还要什么证据!”
“……”胳膊上的布料渐渐收紧,是陈止信拉着她,他在她右边,此时的样子无辜极了。
林诗月拍拍他的手,“有我呢,别担心。”
“……”
安静几秒。
“你的事情,明天早上十点,邂逅咖啡厅,我们单独聊。”
在她眼中,陈止信还是个小孩,不应该去面对这些,就算真的有什么,让她这个姐姐来处理。
梅荟不吃这一套,“我今天就是来要我儿子的,没什么要跟你聊的!”
“行,”反正现在也没人,她非要在这说,林诗月成全她,“你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讲清楚,陈止信现在还是我们家的人,我得对他负责。”
——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讲清楚
林诗月来之前,梅荟在楼道跟陈止信讲了所有的事情。
“……”
你要是都知道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如果认她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是不是可以不认她。
是不是我想要的太多,老天爷不舍得给我,是不是老天爷在告诉我,你太好了,我配不上。是不是,我不该喜欢你。
那就算了吧。
一辈子做你的弟弟,我也可以。
他眸光泪意清泛,隐着无限苦涩和森寒,半分钟后,像是下定决心,深吸了口气,尝试着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称呼,“姐……”
他什么都不敢奢望了,可以不喜欢她了,可以不偷偷关注她,可以像林北然那样只做他的弟弟,但能不能让他留在她身边。
对不起。
林诗月,我放弃你了。
“姐,”他尝试平稳呼吸,话语像被喉咙的哽咽牢牢抓住,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细微的破碎声,“我想回去。”
连着两句姐姐,声音委屈柔软,林诗月视线定格在他的唇畔,干净透彻,像一块暖玉。
第一句姐姐。
叫她姐姐是不是代表认可她了?
她是真的在犹豫要不要什么都不管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个名义上的妈,张夏夏,为什么给你取名叫陈止信吗?”梅荟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走的,她要把守了那么多年的一切都说出来,“寓意是,停止对男人的信任。”
“……”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张夏夏不能生育,所以你的好爸爸出轨,跟我生了你,又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给张夏夏做孩子。”
“她恨我,更恨你,所以才会经常打你,不分轻重,你是我的孩子,不是她的,她又怎么会知道母子连心的感觉,每一次她虐待你的时候,我都想把你抢回来,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来家里的那天,她在他身上看到的伤痕,还有怎么问都不说,极力掩饰身上的伤,是因为是张夏夏打的。
该是有多狠,锁骨上的疤,擦了多久的药,都消不掉。
名正言顺的小少爷,成了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据梅荟所说,陈书亦和她本就是恋人,只是梅荟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是个孤儿,陈书亦是富家子弟,父母逼他和张夏夏联姻,张夏夏被他表面所骗,对他日久生情,后来知道张夏夏不能生育,又想要继承人,拿着钱去找梅荟,她没有工作,依赖陈书亦生活,没办法只能同意。
陈止信满月后被抱到陈家,从那以后,张夏夏成了怨妇模样,把所有怨气发泄在陈止信身上。
……
夜间风凉,缓解夏季的燥热,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星点在漆黑的夜闪耀。
“你知道吗?”林诗月的情绪不是很高涨,静下来,能感觉出来疲惫,“因为月亮很孤独,所以需要星星。”
“……”他越来越能发现,林诗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比如现在,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时候,她才会让自己短暂的难过,就几秒钟,又可以恢复如常。
她踮起脚跟,扯过陈止信肩上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而后,眼睛弯弯的笑着,“我们家阿信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了。”
“……”他没法直视她,死死地咬着舌头,“……你不生气吗?”
我今天打架,你不生气么。
“为什么要生气,保护自己没有错,但是姐姐要告诉你一点,”林诗月指尖勾住他的衣领,往前一带,乌黑的短发随他低头微微飘动,林诗月将食指放在他眼角处,碰了一下,“不要让自己受伤。”
陈止信迎着她的视线,闯入的是一张光滑透亮的脸,她的脸很小,下巴短,罕见的纯黑色瞳孔,像戴了美瞳,不似甜美,更属温婉。
“你不是在拍戏吗?”
“对啊,”林诗月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顿了两秒,“……林北然说的。”
“……”
路过药店的时候,林诗月进去买了盒创口贴,给陈止信贴好,“等你长大,你就会懂,保护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打架是最亏的一种。”
林诗月对陈止信不是特别了解,尤其到了青春期,性格可能会有变化,更何况别人说的话,都是建议,最终做事的方式还是取决于自己。
“……”遮住的伤口有点痒,他碰了下,“我明白。”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很勇敢。”
“……”
杨梓沐从台球厅出来,第一时间给冯元龙发消息。
三天了。
几百条消息,他一条没回过。
三天前,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求婚现场,冯元龙拿了一束玫瑰花,银戒指,连颗钻石都没有。
杨父杨母也在给她看相亲对象。
风云朵结完账,搭上她肩膀,“今天赢了这么多局,怎么不见你高兴?”
杨梓沐掏了根烟,点火,猛吸了一大口,“没什么,对了,我记得你最近交了个男朋友,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
“还能到哪一步,”风云朵说,“分手了呗。”
“为什么?”
“觉得处的没意思。”
“你提的?”
“不算吧,我不想跟他下一起了,他给我发消息我就不回,几天吧,他受不了了,就跟我提了分手,现在分手不都这样吗?逼着对方说分手,自己心里也不会愧疚。”
杨梓沐几口抽完,把烟掐灭,“原来这是分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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