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似乎光是想起那场车祸，她整个人就是已经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似的。
可是......
我的怀疑还未说出口时，顾暮已经先我一步起身道，“大致情况我知道了，所以你来当铺里找我，是想要我把你奶奶的灵魂从瓷娃娃里面驱逐出去？”
周若连连点头，可是下一瞬整个人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小声嘀咕道，“可是我没有很多钱，如果你这边收费很贵的话，我可能也没有办法请你了。”
确实，之前周若进来的时候我上下打量过她的了。虽然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可是外面套着的外套还有脚下穿着的鞋，都是寻常的款式和牌子，一瞧便是普通家庭的。
想来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这满屋子的古董，也是一定觉得顾暮会开什么高价吧？
“你误会啦，我们这边做这种特殊生意的话都是不收费的。但是只会收特殊的东西作为代价，物价等值，你给我们等价的东西我们才会帮你。”我出声解释道。
周若的表情更加萎靡了一些，整个人恨不得是要脑袋都垂到地上去的了，颇为丧气的叹气道，“可是我家里没有古董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顾暮闻言却低语道，“你奶奶的遗照，给我这个，我就帮你这个忙。”
几乎是同时的，我和周若发出了一声惊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顾暮，权当他是在同我开玩笑。
我在质疑为何顾暮开口就要一个老人家的遗照，坊间说法，这遗照是人死后的寄宿实物，人死后他们便会通过遗照所在的地方追寻回来。每逢祭祀等等日子的时候，遗照便是相当于将人死后的灵体召唤回到家里的一样工具。如果没有了遗照，那么灵体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成为孤魂野鬼。
这样子的做法，可是大不敬行为，用着之前南清教的行业内话语，捉鬼师是要受鬼气的。
而明显周若和我质疑诧异地根本不是同样的理由，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反问道，“真的只需要那个遗照就可以帮我了吗？”
我还以为这个女孩子打死也不会把遗照给拿出来做交易的呢，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要让自己的亲人变成孤魂野鬼，要么先前她同这个亲人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恨到她死了都是不想要让她死的好过的。要么便是像周若的处境了吧？受到了某些困扰，为了解决这样子的困扰所以可以选择交出自己亲人灵体回家的工具。
“是，我做生意讲究个信誉，你同我签了这契约我就可以帮你了。”言罢顾暮便是指尖对着我一比，我忙从柜子里翻出之前供人类所用的羊皮契约书来。
先前顾暮给人类和神鬼志怪用的契约书都是一样的，结果日子久了，这契约书沾染上了人的气息，其他的客人尤其是鬼怪根本对着这契约书口水都是直接流下来了。没法子，顾暮最后想了想，做出了这个专门供人类使用的羊皮契约书。
这契约书与鬼怪们所用的最大一点不同的就是，鬼怪们的契约书基本上只需要口头上和顾暮缔结了契约，这笔生意就会自动在当铺里的契约书上生成，基本上无需要我动手去拿的。
可是人类的不一样。人类的契约书需要人类一笔一划自己写清楚了，这才算是做成了生意。
顾暮也是跟我抱怨过不少不想要跟人类做生意的话语，气得我试图在他的饭菜里下点泻药。
这契约书摆在了周若的面前，周若几乎是看都不看的便是签下了自己的姓名，随后满心期待地对着顾暮连连道谢，“那么我过几天便是将遗照取过来交给您。”
顾暮粗略地扫了一眼那名字，却是摇头道，“不用了，地址给我，我改天去你家拿，顺便直接帮你给解决了这事情。”
周若明显一愣，旋即露出了极为欣喜的神情来，直接写下了地址后便是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哪里还有前几天刚出过车祸的样子。
我瞧着她出门了，这才是战战兢兢地重新探头看向当铺正厅。
刚才我看见的那个东西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一点的痕迹都是没有留下，就连鬼气都是一点都没有的。
就好像刚才我看见的，都是幻觉一样。
“不是幻觉，你刚才看见的那个确实是鬼，而且是一直跟着周若的其中一只。”顾暮淡淡说道，伸手推搡了我一把，揪着我的衣领就是把我带到了柜台前。
南清头也不抬地回了我一句，“你没看错，刚刚那个确实是鬼。”
这个南清，真的是随她老板随的紧，那个时候没有告诉我一定会是因为她就想看看我满心困惑的样子！臭南清，我记住你了真是的。
顾暮这才是一把松开了我的衣领，我脚下一乱险些摔倒，还好旁边的雪尘匆忙跑过来扶住了我，这才是没有让我出糗的了。
我越想越气，这个顾暮他还敢这样对我施加暴力，他真的是觉得我好欺负的了！
我叉着腰就是要厉声跟顾暮讲道理，结果顾暮理都不搭理我，直接朝着南清所在的方向看去，“刚才有没有看见些什么？她的奶奶看见了没有？”
南清这才是暂停了电视剧，神情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看起来这件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处理了。
“看见了，可是她奶奶没有进来，当时一直守在当铺外面。等她出来了才跟她一起回去了。掌柜的，你真的要帮她赶走她的奶奶？不单单说她的功力，她的身份我们可是不能够随意动她的。”南清的口气听上去有些无奈，似乎咬定自己劝说无用似的。
可是顾暮却是出乎她所预料的，一声轻笑，眉眼间都是沾染了不少的笑意来，“怎么可能，我要帮她除掉的，可是真正在困扰着她生活的那些鬼怪们。这位老太太瞧着她的孙女儿身边安全了，想来也是会听话归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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