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哄闹笑声在这一刻骤然变大。
说不难堪是不可能的,可就算觉得屈辱那又能怎样呢?
在场的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摁死姜昭,一旦他按捺不住脾气生气反驳……
姜昭抿着唇,从傅砚修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先生,我去趟洗手间。”
包厢内是有独立卫生间的,但姜昭觉得里面的氛围压抑沉闷,尤其是在傅砚修说出那满不在乎的两个字后。
……似乎是在暗示引导着每个人都来踩他一脚。
越想姜昭就越生气。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难道非要花大价钱买那种0实用性的装饰品才叫走心吗?
原本他想着,傅砚修不喜欢自己的礼物也正常,毕竟每个人的喜好取向都不同。但现在想来,傅砚修也看不上他自己做的廉价蛋糕。
否则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水龙头自动感应出水,借着哗啦啦的水声,姜昭才敢泄愤般吐槽:“没品!”
骂完他又害怕隔墙有耳,警惕地扫过身后,确认没人后才又补上一句,“全都没品!”
磨磨蹭蹭躲了十几分钟,姜昭才推开门往外走。
脚步刚刚迈出去,眼前就有黑影一闪,紧跟着就是浓烈刺鼻的酒味蹿入鼻腔。
姜昭手忙脚乱扶住倒下来的瘦高男人,“诶你、你谁啊?”
男人穿着会所内的统一制服,半眯着眼一张脸烧得通红,他神志不清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昭身上,“好重……你要不先、靠墙站着,我帮你喊人来。”
与此同时,苏玉川和傅砚修就在不远处面对面站着。
苏玉川费尽心思挤进这场聚会,当然不可能只为了来傅砚修面前刷个脸熟。
那个压在姜昭身上的酒保也不是凑巧,而是他在聚会开始前就安排好的人。
“砚修哥,昨晚……是我太着急了。”
苏玉川闭口不提姜昭的事,他只楚楚可怜地咬着唇,“我知道你对我的家世或者外貌,不太满意,但从宋姨带我回庄园见到你时,我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没有男人能抵抗住面容姣好的追求者的示弱。
就算傅砚修能,苏玉川也不怕。他故意提起宋华就是在提醒对方这场联姻双方父母都满意,况且每次见面,他都把姿态放得够低。
傅砚修指间夹着根才点燃的烟,“没事。”
他也有意弥补自己昨晚的失态,被尼古丁浸润得沙哑的嗓音听着没了先前极致的疏离,“听说苏伯父和伯母是下周的飞机,我会提前订好餐厅,到时候……”
话音未落,走廊另一头忽然传来些暧昧的声响。
傅砚修循声望去,一眼就瞧见了姜昭——在和一个瘦高男人纠缠。
那男人个子比姜昭高出不少,半弯着腰的姿势,整张脸都埋在了姜昭颈间。
手还亲密地搭在姜昭腰上。
白色烟雾在空气中飘散,将眼前场景勾勒得模糊。
苏玉川惊讶地捂住嘴,“这、这怎么……”
傅砚修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指尖夹着的那根烟已经燃烧到了尾端,他随手摁灭在垃圾桶上,神态动作都没像苏玉川想象中的那样震怒。
“装什么?”
“你不是故意让我看到的么?”
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傅砚修直接挑明了苏玉川的计划,而此时姜昭也已经从那酒保的纠缠中挣脱出来,把人强行摁到墙边坐下,再摸出手机焦头烂额地拨打电话。
苏玉川伪装出的无辜和吃惊就这么寸寸碎裂,他顶着傅砚修重归冷漠的视线,仍在嘴硬地狡辩,“不是……”
傅砚修却再没耐心听他说话。
他这样的人掌控欲从小就强,接手集团后最厌恶有人在眼皮子底下自作聪明耍手段。
“苏玉川。”傅砚修的声音不大,字字句句却宛如重石砸在心上,“没有下次。”
……
回程的路上,姜昭还特地和傅砚修交待了下自己为什么拖了半小时才回包厢。
他心里没鬼,语气和眼神都坦坦荡荡。傅砚修半眯着眼,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姜昭以为今晚的风波就此过去,回到晚山苑时,他和往常一样凑近去接傅砚修的大衣。
然而才一靠近,就被一把甩开了手。
“——嘶。”
这一下没刻意收着,姜昭手背立刻就红了。
傅砚修站在他几步外,眼底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心疼。
方才姜昭甫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似有若无的酒味。
聚会上傅砚修喝得不多,姜昭更是滴酒不沾,那么这股廉价的臭味……只能来自那个酒保。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段时间,连管家都能看出来姜昭就是个有点小心思小聪明的普通人。
傅砚修知道他不会也不敢背着自己和其他人乱搞,更何况这还是苏玉川故意设计的。
然而理智清楚是一回事,傅砚修仍然从心底觉得膈应。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他得知自己喜爱的模型被人打开包装翻出来。
“离我远点。”傅砚修紧皱着眉。
与姜昭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还有,把你身上的臭味洗干净。”
-
这通火发得莫名其妙,但金主爸爸的话就是圣旨。
纵使姜昭被骂得一头雾水,当晚他还是认认真真拿着澡巾把自己上下搓洗了三遍。
本想着再去傅砚修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有多乖巧听话,男人这几天却早出晚归,见上了面也是说五句不见得答一句。
就好像……是在刻意冷落。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姜昭本能地觉得惶恐。
大概就是一种缺钱牛马舍不得稳定的高薪工作的感觉。
可转念一想,他在傅砚修身边待了一个多月了,虽然才发了一次工资,但如今的存款也已经高达40万!
如果…如果傅砚修厌烦了他要提前结束合约,那这40万,也足够姜昭一家重新找个二三线小城租间小店生活。
等等!
姜昭强行让自己从幻想中抽离出来,他打开日历,从他和傅砚修签下合约的那天开始数起。
这么算来,距离下次发工资只剩不到10天了!
那可是又一笔50万!
姜昭立刻点开他和傅砚修的对话框,殷勤打字:
【先生,今晚加班吗】
【厨房炖了花胶海参汤哦~】
收到姜昭信息时,傅砚修刚从机场接到苏廉夫妻,正在驱车往餐厅去。
包厢订的顶层连接露天花园的那间,单面落地窗视野极好。
傅砚修的位置理所当然和苏玉川安排在了一起。
他们并排落座时,一高一矮的身影被对面的双方父母尽收眼底。
苏廉满意得不行,“算起来,我也有快20年没见过砚修了。”
“听承瑾说上次那个跨国并购案是你独立指挥完成的,办得真是漂亮啊!”
旁边候着的侍者为他们倒上暖胃的玉米汁,傅砚修礼貌谦虚道:“期间我也向父亲征求了意见的。”
“不像我家这个。”苏廉说着,佯装生气地瞪了一眼苏玉川,“当初让他报个管理类的偏不报,要去读什么文学。”
“这下好了,以后我老了,家里的公司怎么办?”
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苏廉这话是在向傅家示好。
即便公司已经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联姻傅家就能顺势把手伸向海外。
可偏偏这时候,苏玉川掉链子了!
他并没有顺势表现出对傅砚修的仰慕与喜爱,只勉强抬头笑了笑,言行举止不见亲昵,反而满满都是畏惧与疏离。
“怎么回事你,”饭后回酒店的路上,苏廉扭头训斥,“让你提前回来就是找机会培养感情的,先前你不还说对傅砚修很满意吗?”
苏玉川也委屈,“我怎么没找机会,可是他……”
那晚傅砚修短短几个字的警告实在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男人漆黑沉冷的眸子随便往下一扫,那种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气势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太凶,太严肃了,我、我压不住他。”
“他将来是你的丈夫,要掌控那么大一个集团,要为你遮风挡雨,他不凶、不够有威慑力,怎么出去跟人谈生意?”
苏母也跟着帮腔,“你从前不是说要找长得帅的吗?砚修这个外形条件你难道还不满意?”
父母说的道理苏玉川都明白,可最重要的一点……
“他在外面养了人!”
在苏玉川的记忆里,父母多年来始终恩爱,他很早就暗暗发誓将来也要找一个对自己专一的。
后来得知姜昭的存在,一开始也无法接受,他只能反复安慰说服自己,傅砚修快30了,成年男人总要抒发谷欠望的,他在姜昭之前从没传出过花边新闻,这还不够说明他洁身自好吗?
苏玉川想着,只要找机会离间他们,把姜昭赶走就行了。
“他根本不吃这套!把人护得跟心肝似的!”
寂静的车厢里回荡着苏玉川的哭诉。
苏父苏母互相对视一眼,后者先开口安慰,“至少他没真的排斥你,他能亲自来机场接我们,说明他对你,对我们家还是上心的。”
“至于你说的那个穷小子。”苏廉沉着脸,一句话就让苏玉川定下心来。
“别担心,爸帮你解决他。”
走下剧情~
大家多多评论啊啊啊[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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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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