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感情带着土腥味,让人上瘾,泛滥着沉重的痛苦,四周都是混乱的,虚假的。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白天了,如果还算有时间概念的话。
清醒以后季芪拉开被子,还是那件衣服。季芪挑了挑眉,撇撇嘴。
喃喃了句:“单纯。”
“哥哥,你醒了。”季楝倚靠在卧室门口,笑得还是很温柔,像只暖呼呼的大狗。
躲开了季楝想要触碰的手。
季楝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收回去,刚才的笑也渐渐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季芪,缓缓的开了口。
“哥哥,你知道你睡着得时候有多乖吗?”
“好像摆成什么动作都可以。”
“乖乖得就像死了一样,不会生气,也不会躲开我,只会躺在床上,随便干什么都好s。”季楝平静的说着这些他哥难以听下去的话。
“闭嘴。”季芪脸上微红,忍不住呛他。
季楝只是抬了眼皮,不管对面的人是什么反应,继续说出更刺激人的话。
“哥哥,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我都是看得到的哦。包括哥哥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步骤,我都很清楚哦。”还是纯真的语气,变态的内容。
“可惜,哥哥的生活还是比较清心寡欲的。”他听起来真挺遗憾的。
成功把他哥那一点不好意思全部压了下去,他现在多少有点想杀鬼了。
“哥哥。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对你做些什么啊。”季楝死盯着不愿意直视自己的哥哥,鬼魅一般的嗓音好像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耳廓,轻颤。明明离的挺远,却又感觉就在耳边。
脑子里又混乱了,身边的人就像火炉,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冷静。热气涌上头,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试图清醒。
季楝慢慢靠近,顺着他哥的手臂一点点蹭上去,季楝每摸上去一寸,就感觉像火烧一样,疯了。
这孩子可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老实,另一个手悄无声息的就探进了衣服下摆,摸着他的腰,轻轻的触碰,反而更瘙痒,忍不住就往季楝的手里送。
“哥哥。”碰上嘴唇的一瞬间,季芪又一次紧紧闭眼又睁开,手软的一点都不听话,一点用也没有,不听话的身体,不听话的心跳,怦怦,怦怦,安静的很有秩序。
季楝细细的舔吻着,呼出来的热气传进季芪嘴里,季芪有些喘不过气,推不开这个人。眼睛里蒙起雾气,噙住眼泪,粘糊的“扬扬…放开……”,完蛋了。
“换气啊哥哥。”他弟还是多少有点欠在身上,谁家好人这个时候吐槽别人啊。
“我是傻子,你起开。”季芪这一下有了推开他的力气,还有点负气的同时狠狠咬了季楝。
“哥哥,你咬疼我了。”毫无诚意的一句控诉。
“嘶~疼。”这人看着更像给咬爽了。
摸着嘴边的流血的部分,笑得倒是很开心。
季芪还是不争气的瞟了一眼季楝,担心会不会真的咬疼了。
“反正都死过一次的了,这点痛算什么,没什么感觉。”季楝满不在乎的告诉他哥一点都不疼,并且多多益善。
季芪看着嘴边的那一点痕迹,听着他的话,没有一点感到安慰。感觉血好像一下子停止流动了。
他眼前的这个人,是已经死了的。
他跳下去之后,头着地,脖子被扭成一个古怪的角度,树枝割到的地方还在渗出血。季芪跪在身边,护着弟弟,拼命用手按住冒血的地方,血浸染了他的衬衫和脸,医生来了也拽不开,他不相信弟弟就这么死了。
外面仍然被遮着,不是普通的窗帘,仔细甄别会发现,更像一层薄雾,灰色混杂着一点点血色,总感觉很不安。
安静异常的四周无不在提醒他,这里都是虚假的,他需要离开。
眼中的泪面无表情的流个不停。
他在想:是我导致的他去死的吗?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在思考谁的错算不算一种怪异的逻辑性,可他就是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是季楝肯定会告诉他不是,但于情理而言,又脱不了干系。
季楝是无意间用死绑定了他的愧疚。
自己的逃避无疑是错误的,但这不是让他去死的本质原因。曾经的自己是喜欢他,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用时间慢慢淡忘。
面对感情他总是逃避的,不是胆小,更多的是规避,他讨厌被牵制的感情和思维,讨厌因为别人而无法自持。更何况,是难以接受的感情。
他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他总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完整的系统,冷静的旁观者,任何心情都想着去解决。
15岁的季芪以为心理出了问题,总想着解决。
接诊的是个温柔的女医生,她告诉季芪,只是心理防御机制的运作而已,失去控制感的掌控会让他恐慌,喜欢一个人会有暴露脆弱的感觉,防御心理会让自己想要占领高地。
家庭里的虚与委蛇,培养塑造了现在的性格,医生告诉他,每个人的性格有区别,绝对不是好与坏的分别,他只是习惯于规避和防范。
允许自己是一个会因喜欢而纠结、会因脆弱而防御的、有血有肉的人。也应该允许自己是先会在感情里保护自己的人。
不是他的错。
季楝也没错,**难以满足,他只是有些偏执,没有想要怪罪任何人,他们谁也没有错。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不能求所有人都是圣人,他们会有**会有不堪和差错。
从前难以启齿的感情已经埋在心里看不见的地方了。他不想再翻出来看,不想再体会不受控的恐慌。
他是自私,那又如何。
在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方,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自己的人生里可不只有情爱。
“放我走。”
季楝捏紧手里的杯子,发出咔咔声。
“如果我不呢。”
“我容易招鬼又不是第一次,你觉得,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从开始意识,到后来戳破,你做的最正确的可能就是让我失忆,浪费了很多时间,你觉得你能强留我多久。”
“突然脱离剧情的人和世界是不是让你很费解?陪你演戏,挺费劲的。”
季楝没有多吃惊,饶有兴致,他哥可不是吃素的,“哥哥,你真的挺自私的。”
“你知道就好。不过彼此彼此。”
“那哥哥,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哦,我会伤心的。”
“那就看你,多久能找到我了。”四周已经有些空白了,一点点的在消失。
最后几分钟,季楝没有再挑衅,沉默看了会儿他,张口问他。
“没事,至少你喜欢我是真的。不死不休,我总会找到你的,来日再见。”鲜少露出狠戾的表情。
四周恢复到了季楝死亡的那个下午,看着他的骨灰和遗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起人鬼纠缠,他还是希望他能活着。
当然,他的道行还不至于把一个厉鬼彻底抹杀,能从幻境里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他磁场不稳,从小就老有灵异事件,也是被迫熟悉了。就会那么点符篆,这段时间也是全部用上了。果然,学无止境,在哪里都适用。
再努力努力,虽然对于季楝没什么用,但是遇见其他的总会有点用的,季楝……再来的话,可能就真的不好解决了。
随便了,反正都躲不过。到时候再说了。
三年后——
苏彴依旧没有女朋友,节假日赖在季芪家,非要叫季芪去露营,像一摊肉一样躺在季芪前两天才刚洗好的沙发垫上,蹭的都滑下来了一部分。
“起来,垫子都掉了,你是猪啊。再滚来滚去的你就从我家滚出去。”季芪没好气的下达了逐客令。
“哎呦不要那么冷漠吗,你一天待在家里会发霉的,你和我们一起去露营嘛,走嘛走嘛。不然我就一直待在你这儿。”
“好啊,那你就待着吧。”季芪才懒得理他。
“不要。”苏彴眼疾手快的夺过他手里的菜,扔进冰箱里,摆出一定要抓他走的架势。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走走走。”季芪还是妥协了,和苏彴还是比不过死缠烂打的能力。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会患得患失的看着并没有存在过的邻居家,有些可悲的发现自己还是想着他,当然他是允许自己想念的,不必太过苛责自己,喜欢就是喜欢,想念就是想念,没什么错处,就和当初的决定一样,允许且接受自己的所有决定。
就算是虚假的那段回忆他也会怀念。
“说实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你那个弟弟的死很在意,自从那个下午开始你就一直淡淡的,摆出那副活着很好死了也行的样子。你别老这个样子,出去和别人社交社交,我都害怕你抑郁。”苏彴这半年已经这么说过好多回了,渐渐的就成了习惯性开导。
“我没事,我什么时候不是淡淡的,一直这样不是很好吗,减少不必要的社交心里会更平静一些。”
实际上不是,他讨厌见到任何与季楝相似类型的人,相似的性格不同的人,总是让他恶心。
大概是自己的原因,自从朋友知道他喜欢男生,就经常有人介绍给他一些男孩子。
温柔的,体贴的,可爱的,贴心的,任性的……他总是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又在别人身上找他的影子,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对自己不负责任,对别人不尊重,对他…不公平。
这半年里就一直这么淡淡的,他需要时间去调整。
“下车啦。发什么呆呢,大哥,你清醒一点,别一会儿又找理由自己溜了啊,都给你组好局了,你跑了我削死你。”面前的人十分严肃的威胁他,也没见前几次跑掉的时候把自己剁成肉馅。
还是去吧,不能总让他们担心。
远处的树荫晃了晃,路灯发出滋滋声,突然就暗了下来,季芪稍稍皱眉。
“快进来,别跑昂。”
“哇,我到底给你留了个什么印象啊,老说就没意思了啊。”灯泡短路也有可能,至少现在他不想煞风景。
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选在一个挺有格调的清吧,很安静,都在小声讲话,没有闹吧里惹得人头疼的吵闹声,也没有烟雾缭绕。
还没有喝酒怎么就觉得隔了层雾气的说话声,有些许恍惚,明明离得不远的,但总感觉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你好,我叫杨慈。”穿着较为讲究但又不张扬的男生,看着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你好,我是季芪。”这个人应该就是苏彴夸上天的学长了,是苏彴的学长,现在是市医院的心血管内科主治医师,温柔和煦,追求的人不少后来就干脆坦白自己的性向,追求的人更多了。
就像他的名字,和他说话也很舒服,鲜少让他有感兴趣的人,闲聊过程中也自然的加了联系方式,苏彴和杨林在旁边一唱一和的早都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杨慈很照顾他的情绪,避开一切提到家庭方面的问题,倒是很会拿捏分寸感,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逾越但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一点,就像无声的蛊惑。
雾气弥漫的夜晚,情不自禁喝的多了些,有些昏昏沉沉的,潮湿的雨水打在外面的台阶上,却好像响在耳边,思绪飘的远了,被杨慈轻轻碰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支起身子就打算回去了,拒绝了杨慈送他回去的好意。
鬼使神差没有打车回去,摇摇摆摆的走在路上,越走越慢,目的地越来越远,慢慢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像是被什么遮住了一样,听不见街边的声音,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在即将完全失去意识倒地的时候,被人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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