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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鸡鸣天欲曙,帐中香未散,王贞方醒,回顾见楚王已整衣危坐,案上文牍数轴。起身不得,半倚枕上,「我可谓楚王入幕宾乎?」楚王回身笑言:「何敢当此!臣得侍奉陛下,若得不弃,愿常临幸,使臣得尽此职耳。」王贞掩口而笑,「王倒敢言。」遂转身背枕,不复语。自此寝榻之侧,往往同宿。

不数日,临川王归建康。天子闻之大悦,乃设宴延群臣,楚王亦在列。临川王虽镇守雍州,然国家之事,亦多有所闻。是日见天子席间屡与楚王低语,神情甚密,因思及北地传言,心中不安。宴罢,乃密奏于天子曰:

「臣弟虽远离京师,然闻楚王之势日盛。近来雍州已有传言:『荆丛生凤皇』,言者谓『楚』本为自荆丛过之意,凤皇乃古之祥瑞,若其应焉,则天命或移矣。臣弟知楚王功业昭著,其人智勇兼全,诚国之栋梁也。然今既领大将军、大司马之任,犹复掌北府重兵。若其怀有异志,事将何以处之?此职宜委心腹之人,不可使权出一手。」

见天子不答,临川王复言曰:「臣弟岂敢以小人之心度兄所信之臣?但楚王昔起流寇,拥众反朝,后虽救驾,蒙兄厚恩而归命,然人心叵测。若其有句践之志,以忠名自饰,而阴图篡夺,悔将何及?愿皇兄深察。」

天子面露愠色,然仍柔声答曰:「允嘉之心,我意已领。然此番用人,岂可因流言而弃良臣?汝先亦在京中,素识诸将。试为我举数人名,可代其职乎?叛乱方平,胡虏未靖,若不用楚王,又当何人堪此重任?我知阿弟一片赤诚之心,亦知楚王之忠可鉴于天地。此辈谣言,必出雍州闲人,妄生间隙耳。汝若与楚王同处,当自知其非此人也。今我体虚,药不离身,国事多艰,望阿弟共分忧,不可先起嫌隙,同室操戈也。」

言讫,天子忽咳不止,命侍者进药,方得稍定。临川王见之,心下不忍,然思皇兄袒护楚王过甚,知再言无益,遂起身告退,出宫之际,犹命侍人好生照料圣躬,不得有误。

不多时,朝中竟有传言起,言楚王大权独揽,专恣不法。御史上疏请禁谣者,朝议遂以是否彻查为议。侍郎陆质曰:「谣言固不可长,然其所由起,必有所自。若楚王真有恣意之处,岂可不察?」数人随声附和。

天子乃回顾临川王,王兆因旧怨未平,脱口道:「人自无愧,何惧众议!」众臣闻之皆哗然,以为其语有所指,暗讥楚王。数家世族互以目语,遂认定临川王与楚王不和,且其年少易动,乃图借势而进。

谣言实出自世家。荆州叛乱既平,旧族失主,元气大伤;见楚王反而日隆,心生怨望。又见临川王多所摄政,因欲试探朝局,遂造谶语流布于京师。既得其实,便多往来王府,献美人、宝物、珍玩,或设筵款宴。

酒酣间,本为清谈论道。中书侍郎沈景文忽以谀词进曰:「朝野倚殿下以为安,社稷赖之。」此语本属不经,王兆未加呵斥,反微露受用之色。陈尚之继而言曰:「陛下重楚王而轻殿下,实为所蔽。殿下昔镇雍州,未窥中情;今出入宫禁若自家府,军中亦惟楚王之命是听,此岂公允乎?」

是言一出,往复多次。王兆心中郁积,对楚王愈生不平。自此士族往往结于其下,凡事不由楚王与天子而径趋王府,政令纷出,号令不一。天子闻之,大为忧惧,召临川王入宫,语以深意:「允嘉,汝与朝臣交好,本非恶事;然此辈多怀异志,切勿为所惑也。」时天子尚未知众议皆关楚王之事,然王兆闻言,以为陛下早已洞悉其心,特为回护楚王,不禁甚为愤懑。

由是,有人阴说临川王曰:「殿下,若欲试楚王之心,有一策可行。今请我等联名上书,请陛下命楚王北伐。若其忠诚为国,必不辞行;若怀他志,必将推诿阻挠,使圣意中止。昔刘穆之卒,刘裕闻讣,弃军夜返,盖惧内变耳。今若楚王真有异志,此举自可见矣。」王兆闻之,深以为然,遂许其计。

时天子果得上表,遂与楚王议之。赵弘心知其中多诡,然思以身报国,不欲为人所疑,乃进曰:「陛下,郑衍镇荆州,根柢已固;朝中又有临川王摄政,事无后顾。臣愿请兵北伐,以报圣恩。」

天子闻言,初甚不悦,意谓其言过切。然见赵弘情词恳至,心亦动容,乃叹曰:「朕岂不思复洛阳乎?祖宗庙社皆在彼也。然国家疲敝,财力未充,兵虽有而将不足。即使北渡黄河,河冰冬合,虏骑再南,岂欲使虏马饮江水耶?此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宜俟时机。近岁渐得小安,此何容易?若一举冒进,恐复生祸乱,生民受苦。」

言至此处,天子忽哽咽流涕,「况我私心未泯。王若北行,我若再有不测,谁复可依?王欲报国,我欲保王,此情此理,王岂不察乎?」赵弘闻言,心中恻然。思及天子孤弱,感其情深,因自念:报君之道,岂独在疆埸?乃前为拭泪,「陛下所言甚是。臣誓不离陛下左右,愿以身相随,至死不渝。」天子终破涕为笑,执其手曰:「此诚我所望也。」

其后世家诸子更乘势煽惑临川王,私语之曰:「殿下所虑果然不虚。陛下为楚王所蒙,眼中惟其一人耳。今日之朝堂,惟殿下能正其失。弟为兄纠谬,理所当然,天命所归,舍殿下其谁哉?」

王兆闻之,心下虽犹豫,然终决意再入宫奏问。及至宫门,宫人拦之:「楚王方侍驾,请殿下稍候。」王兆伫立廊下,殿中传出笑语朗然,辨是兄长之声。心下酸楚,暗叹曰:「我为江山社稷忧思不寐,而兄反与叵耐奸佞嬉笑于前,岂不痛哉!」

少顷,赵弘出殿,见王兆,仍以礼相接,言辞温厚。王兆面色不善,有意不答。及入殿,王兆强抑怒气,正色而言:「陛下岂为楚王巧言所惑?此人实非善类。臣恐其居京久,则可挟天子以令下。观其无妾媵之亵,无声乐之娱,志在大事;宠过必乱!」

天子无奈,犹以温言谕之曰:「此皆汝左右之人讹言耳。汝何必轻信?楚王待人忠恳,汝若多与相处,自知其非彼也。我每劝汝稍近楚王,汝反避之。偏听则暗,阿弟,汝可慎之。」

王兆不从,执意自是,终不肯明言所虑实为北伐之事。天子无以解其意,唯叹息再三,答以含糊。王兆悒怏不平,失望而退。兄弟言语乖隔,意难相通,竟以不欢而散。

又经权门子弟挑唆数日,京师又有谣言四起,言公主将下嫁楚王世子。其言起于市井,实为无稽之谈,然巧与前日天子、楚王密议之语相符。或有人谓临川王曰:「昔桓宣武尚南康公主,宠冠一时,遂握兵权;及子篡位,自号楚,是祸由内起也。今陛下复欲以公主配楚王世子,其兆不祥,殆将重演前事!」

王兆闻言勃然色变,厉声曰:「天家贵胄,岂可辱于兵门?此非姻好,乃祸端也!此辈欲以此蚕食我江山,正是『荆丛生凤皇』之谶!」思及此,王兆再不欲入宫辩理。自念兄长心为楚王所夺,再言亦无益,乃召左右密议曰:「事至于此,当如何处之?」诸人面面相觑,久之始有人语:「大事可为矣!」

编谣谚真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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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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