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山地处偏僻,紧邻鬼杀队总部。为引诱无惨亲至,鬼杀队早在山林深处布下隐秘的杀局。紫藤藤蔓沿树攀绕,爬满山道,藤花低垂,杀意藏于香气之间。高大的林木被成片伐去,空旷战场暴露在星光之下,仿若一口沉默的坟墓。
在狛治的协助下,鬼杀队对无惨的构造与弱点有了前所未有的掌握。披着温文伪装的始祖鬼,其实骨子里丑陋残暴,身躯中藏有无数心脏与触手,可无尽再生,碎而重构。然而他也并非毫无弱点。千年前缘一留下的斩痕依旧潜伏在他的血肉深处,日轮刀的灼伤至今未愈。只要不断攻击那些疤痕,他的再生能力便会急剧下滑。
主公据此重新布阵,九柱分组协同,联动配合、逐层包围,将虚无山封得水泄不通。
虚假情报中写道:“彼岸花唯有最先发现者方可采摘。”无惨果然信以为真,孤身前来。
他低估了今时鬼杀队。
九柱皆为人中翘楚,伊之助与善逸成长迅猛,加之弥豆子与狛治协助,无惨再非不败之躯。炭治郎与狛治更是双双突破通透世界之域,配合上珠世与蝴蝶忍研制的毒素,可以大幅削弱了他的恢复与反应速度。
凡人之躯,逆行于永夜百年,只为黎明时分斩断黑暗。
月光将战场染成银白,残花在风中舞动,无惨的形体在持续崩裂与重塑之间游移。出手在空中甩出一道道腐蚀的血痕。
风柱不死川率先利用风压逼退聚力的触手,烈风卷起焦土,紫藤独舞震出层层白色的浪花。水柱顺势跃起,将无惨的左肩切开一道深深的破口。趁无惨注意力分散之即,蛇柱无声潜行至他身后,刃光如弯月般扫向他的后颈。
炭治郎屏息冲入战场,赤红的刀锋在手中燃烧,默默感知着无惨心脏搏动的方向。伯治紧随在他的身侧,预判躲避着触手攻击的方向,拳锋划出流光,重击在无惨的胸膛。日炎刀破空而起,刺入层层血肉,横斩入无惨的心室。
“雪之呼吸·五之型·樱恋雪。”
待无惨被连番重创恢复迟滞时,恋雪从埋伏中轻步踏出。霜白的气息从她的唇边逸散,雪白的刀锋薄而微曲,银光间浮现出冰寒的雪意。她的脚尖踏破落叶,剑光如雪般轻盈,卷起纷纷飘落的紫藤花瓣。
那一刻,天地仿佛静止了。
刀刃划过空气,轻柔,却裹挟着无限的杀意。她的身形化作一道飞雪,在凋落花雨中穿梭,刀锋所至,如雪花盛放,春樱骤谢。
这一式,不为杀敌,而为守誓。
为那个执意在黑暗中等待她的人,为那段因宿命而被撕裂、如今得以再续的羁绊。
刀锋斩落之处,无惨身上封藏千年的伤痕崩开,如藤蔓中破裂的果实。他的再生戛然而止,自愈无法再也无法掩盖伤痕,伴着他的傲慢与狂妄在雪意中被冻结。
大仇得报,一滴泪,随着风从恋雪的面颊悄然滑落,千年的执念终于得以谢幕,写下终章。霜气尚未褪尽,破碎的晨光里,无惨的身形缓缓崩塌,化为尘土。
在第一缕金光中,彻底消散于霞光之间。
所有鬼怪都随之消散,只余一人站在原地。
狛治。
他一动不动,白发随风微扬。他的身躯没有被阳光灼烧,也没有随着无惨崩解。
他没有随着无惨一同消散。因为他早已不再属于那片黑暗。
大战前,珠世与忍所制的毒素早已悄然改变他体内血液的走向。而恋雪最后那一刀,不仅斩下了无惨的脑袋,也彻底斩断了他与鬼之始祖的联系。
他伸出手,感受着冰冷麻木的指尖传来久违的热意
他喃喃开口,声音如细雪坠叶:
“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他跪下身,颤抖地伏在雪地与花雨中。恋雪抹去眼角的泪滴,轻轻抱住青年颤抖的身躯,额头贴在他眉心,正如他们初见那夜,曾在暮色中相拥,无声无语,只是轻轻呼唤:
“回家吧,狛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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