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人都被这个惊喜砸得有些回不过来神。
内监将圣旨递到了许三爷面前,笑着说:“许男爵,接旨吧。”
刚刚经历了梁家的事情,许三爷正处于怀疑身边一切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原来,做好事也并非是没有回报的,他做的那些事还是被人看到了,而且还是被皇上看到了。这一刻,许三爷又有了信心,找回了自己。
“谢主隆恩!”
许三爷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他看了一眼李管事。
作为许家的管事,李管事经历了很多事情,早在看到内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几个荷包,此时他将分量最重的那一个递了过去。
内监推脱了一下。
许三爷:“请大人喝个茶。”
内监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银票,瞧着是一百两的,满眼惊喜。这位许三爷果然是个乐善好施的,皇上竟说的一字不差。这趟公差原是没人要的差使,落在了他的头上,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得了这样的便宜。
虽说在宫里当差时常被贵人打赏,但京城的那些贵人们可没这么大的手笔,最多给个三五两,也不是常常都有。这一百两得攒个两三年。他笑着应下了。
许三爷:“公公借一步说话。”
内监随许三爷去了一旁。
许三爷:“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封我爵位,还请公公解惑。”
内监并不知内情,但在宫里多少听说了些事。他不是个多嘴的人,在宫里若是话太多也活不下去。看在百两银票的份上,他多说了几句:“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安宁侯跟皇上见了一面,没过多久皇上就下了这道圣旨。”
竟然是安宁侯!许三爷心里惊诧极了。怪不得皇上会知晓自己所做之事,原来是安宁侯告诉皇上的。安宁侯看着性子冷,没想到竟然是个热心肠的。
“多谢公公解惑。”
内监:“时辰不早了,咱家还得回京复命呢!”
许三爷:“恭送公公!”
内监捏了捏袖中的荷包,提醒了一句:“爵爷莫要忘了去谢恩。”
许三爷:“多谢公公提醒。”
内监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许三爷将圣旨供奉在了祠堂里。
莺娘:“爹,传旨的内监可有说皇上为何封您男爵?”
“是安宁侯。”许三爷心情大好,语气也轻松多了,“侯爷真是好人。”
竟然是韩宁驰!
莺娘十分惊讶。
一旁的许砚想通了所有的事情,道:“想必是因为之前咱们协助安宁侯抓住了姜国的奸细,安宁侯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得知父亲这些年为百姓捐了不少银钱,故而封您为男爵。”
许三爷一改之前的颓废,脸上流露出来轻松的笑意。
“人还是要多做善事。”
莺娘看向父亲。
前世父亲也做了这些事,可那时他死在了姜国的奸细手中,他做的那些事被淹没在了历史中,并未被任何人发现,世人也不知晓。
此事还真的得感谢韩宁驰。要不是韩宁驰,父亲还不知得再伤心多久。多亏了韩宁驰,父亲在被许家和梁家人伤了心后才没那么灰心丧气。
韩宁驰一直都是个好人,带兵打仗,护卫邶国。
他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许三爷:“等回到京城,咱们好好谢谢这位侯爷。”
许砚:“父亲的意思是想去京城了?”
许三爷:“这几日我虽在病中,但也想通了许多事。你如今中了解元,明年定要去京城。母亲一直厌恶我,这些年没少对付咱们,我担心你的安危。莺娘和伯爵府的亲事也该有个结果了。况且,即便咱们躲到了江南,她依然没有放过我,倒不如不躲,直接回到京城去。刚刚传旨的内监也提醒我了要去宫中谢恩。”
许砚:“父亲得了皇上的封赏,理应去谢恩,咱们正好借此机会上京,也看看京城生意好不好做。”
许三爷看向儿子。
儿子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许三爷虽然乐善好施,但他毕竟是个商人。这些年他因为侯府的缘故没再回京城,铺子也没敢开在京城。如今的情形大不相同,有了皇上的圣旨,任谁也不敢再为难他。京城繁华,正适合做生意,正好去打开京城的市场。
父子俩相视一笑。
莺娘垂眸。
这就要去京城了么?
她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去京城了,没想到兄长竟中了解元,更没想到侯府的人依旧在对付他们,梁家人又做了那样的事情。眼下发生的事情虽然和前世截然不同,但她还是改变不了要去京城的命运。
想到京城的那些人和事,她的心情着实复杂。
自从圣旨下来,许三爷重拾信心,打起了精神,亲自去处理粮铺的事情。见状,许砚安心在家读书,
那日为了跟许家划清界限之人离开宴席的人,在得知皇上的圣旨到来,他们是悔不当初啊。慌忙备了厚礼来许家,许三爷早已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以家中事多为由拒绝见客。至于那些前来府中求情的梁氏族人,更是没能入得了许家的大门。
冯老爷亲自登门,没能见到许三爷。他去铺子里堵许三爷,许三爷也没有搭理他。
过了几日,冯锦意去见了莺娘。
“得知叔父被封为男爵,我可真为你们家高兴,如今你们家可谓是三喜临门了。”
莺娘轻抿一口茶水,神色淡淡,道:“多谢。”
冯锦意试探道:“父亲想要亲自登门道贺,不知伯父哪日有空?”
莺娘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我整日待在闺阁之中,并不清楚父亲的行踪。”
冯锦意有些失望。她为了不显得尴尬,又说了几句喜庆话,见莺娘态度始终冷淡,她心里一沉。
“如今你家有了爵位,你哥哥中了解元,你家改换了门楣,不再是商贾了,妹妹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莺娘放下茶杯看向冯锦意。
“姐姐莫不是忘了我祖父本就是侯爷,我父亲虽在江南做生意,但他的名字仍在侯府的族谱上,他是侯府之子。我家原就不是商贾。即便如今我爹被封为男爵,我哥高中解元,这些并没有改变什么。”
莺娘的话令冯锦意心里泛起一丝冷意,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两家的差距。她原就是知道的,只是莺娘平日里对她和善,让她忽略了这一点,如今莺娘将事实点了出来,让她一时有些不适。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
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后面的话冯锦意没说出来。
莺娘觉得有些话点到为止,毕竟相识一场,没必要撕破脸。她站起身,道:“锦意,我母亲尚在病中,你若无事我便先回去服侍母亲了。”
冯锦意回过神来,忙站起身,道:“哦,好好,你去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莺娘看向阿银:“送送冯姑娘。”
听到这一声“冯姑娘”,冯锦意瞬间红了眼眶,看着莺娘的背影,她忍不住哽咽道:“莺娘,你可是因为父亲那日的态度才对我如此的?”
莺娘停下了脚步,但她并未回头。多年的情分,此刻她仍旧不想把话说得太重。
冯锦意心中实在是憋得慌,声音提高了些:“可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我以为父亲的态度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莺娘垂眸。前世一开始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她便没有那般天真了。
冯锦意委屈至极,忍不住落了泪,哽咽道:“你知道的,我在家里做不了主的,万事都得听爹娘的。若我能做主,那日我定会站在你身边的。”
莺娘转身看向冯锦意:“锦意,我是个心胸并不开阔的俗人,我也希望在遇事之时能有人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冯锦意张了张口,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我……可我做不了主。”
莺娘狠了狠心,索性把话挑明了。
“锦意,你今日来我府中也并非只是想和我闲话家常的吧?你父兄见不着我父兄,所以你们将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试图通过你来见我,以加深和我们府的联络。我父兄既然不愿见你父兄便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你说你在家中做不了主,我同你一样是闺阁女子,又如何能做得了主?你明知你父亲让你前来的意图,却还是选择来为难我,你可有想过我的处境?我知你的难处,所以你选择听你父亲的我并不怪你。只是,我亦有我的选择,也请你尊重。你既已做出了选择,也该承受后果。”
懦弱从来不是借口,懦弱的人依旧可以用自己的办法来坚持自己的选择。只能说有些人习惯了趋利避害,还总喜欢拿着别人当借口。
冯锦意脸色白了几分,眼泪断了线。
许家的家世比他们家好,莺娘也比她有主意,从前莺娘一直帮着她。她以为莺娘这次也会选择帮她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她若是就这样回去,父亲不知会如何怪她。
话已说清,莺娘没再多停留,她朝着冯锦意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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