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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身碎灵飘无有寄,形定影随有无回(六)

槐山,庞然巨兽般蛰伏天地间。山体是凝固的铁锈色,怪石嶙峋,陡峭如天神劈斧,别说参天古木,连根倔强的草芽都欠奉。整座山光秃秃的,透着股死气沉沉的邪性。半山腰上,铅灰色的浓雾如同沉甸千年的裹尸布,沉甸甸地缠着,纹丝不动。几株枯死的怪树,枝丫扭曲变形,活像饿死鬼伸出的利爪,硬生生刺破那凝固的灰,直戳向一片死寂、毫无生气的苍穹。

这幅浓墨重彩的死亡画卷里,突然摔进来一团“花里胡哨”。

“呜哇——!”“娘嘞——!”“我艹!!!” 几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撕裂死寂,紧接着是“砰砰砰”一串□□热情亲吻大地的闷响。

文瀛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挣扎着支棱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慌慌张张四下扫射。这一看,魂儿差点从天灵盖飞出去——锦衣华服的小胖子箫艾,正被越千里那壮实如山的体格结结实实压在底下,只剩两条胖乎乎的小短腿在空中徒劳扑腾,活脱脱一只翻了壳、四脚朝天的金贵小王八。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少城主!”文瀛头发根根倒竖,一个猛子扑过去,“您没摔成肉饼吧?!角城那破传送阵是哪个挨千刀的布的?这玩意儿靠谱过吗?!您没事吧?快!快起来!”他手忙脚乱,声音劈叉得能唱高腔。

越千里皱着眉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底下刚解放出来的箫艾狠狠剜了一眼。他莫名其妙,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地心引力的锅,难道要我背?

文瀛狗腿地把自家这位金疙瘩少城主搀扶起来,一边疯狂拍打那价值连城的锦袍上沾染的尘土,一边嘴皮子利索得像上了发条的机关鸟:“摔着没?硌着没?头晕眼花不?五脏六腑移位没?胳膊腿儿齐全不?祖宗诶您倒是吱个声啊……”

箫艾被他嗡嗡得脑仁疼,没好气地一把挥开:“烦死了!滚开!嗡嗡嗡的,比一千只发情的知了围着转还吵!” 说着,小胖子邪火攻心,抬手就想给文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来个物理消音。可惜胳膊刚抡出个半圆,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稳稳截住。箫艾抬头,正对上萧白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这人背着长弓,挎着长刀,往那儿一站,就跟槐山那些风化的石头一样,又冷又硬,写着“生人勿近”。

“萧白杨!”箫艾炸毛,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萧白杨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凉飕飕的,比这山坳里的穿堂风还冻人:“少城主不在角城好好‘修身养性’,强闯使行者传送法阵,破坏任务执行,意图殴打随行灵师,阻碍公务。这几条,随便拎一条出来,都够您在角城地牢里安安静静思考半年到十个月的人生真谛。” 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石头上,清脆又瘆人。

箫艾嚣张的气焰“噗”一下矮了半截。他知道萧白杨不是吓唬他,角城的规矩,尤其大哥箫肃定下的铁律,那是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小声嚷嚷:“你少拿我哥压我!别以为我哥……咳,赏识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宫城灵师千千万,你这使行团不过是鱼群里的一条杂鱼,真当自己是盘硬菜了?敢教训我?我可是少城主!”

“是是是!您当然是!您可是顶顶尊贵、顶顶厉害、天上地下独一份儿的少城主!”文瀛一看气氛剑拔弩张,赶紧插进来打圆场,嘴皮子利索得像抹了三斤猪油,“嗐,我们头儿就这德性!平时骂我们比骂孙子还狠,少城主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这块又臭又硬还带冰碴儿的‘冷面铁榔头’一般见识?不过话说回来,您刚才那一下可真是阎王殿门口荡秋千——悬得很呐!传送法阵启动那会儿,要是您卡在边缘,进来的部分传送走了,卡在外面的部分……”他夸张地咂咂嘴,一脸后怕,“啧啧,那场面,想想我魂儿都吓飞了一半儿!下次可千万不能这么玩心跳了,我的活祖宗!” 他噼里啪啦一顿输出,马屁拍得山响,危险点得明白,还顺带精准损了萧白杨一记。

箫艾听着“卡在外面的部分”,后背也是一阵发凉。他这次偷溜,实在是因为大哥箫肃受伤,老爹震怒,把他关得快要长蘑菇。好不容易找到条隐秘地道,结果出口竟然连着宫城地下赌坊,稀里糊涂就被按在赌桌上,输得连裤腰带上的玉扣都差点姓了别人,还被扣着不让走。正愁得像个霜打的苦瓜,一眼瞥见萧白杨他们鬼鬼祟祟启动法阵,简直是瞌睡遇上了金枕头,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一头扎了进来。

“我、我能不知道闯别人法阵危险吗?”箫艾嘴硬,但底气明显漏风,“我那是算准了时机和距离才冲进来的!这什么鬼地方?阴森得能闹鬼!你们赶紧的,再开个法阵送我去‘胡不归’!我要找我大哥!”

文瀛一脸苦相,摊手道:“少主啊,开一次传送阵过来,我们这点灵力都快被榨成豆汁儿里的渣滓了!现在就是把我们哥几个捆一块儿当柴火烧了,也榨不出开启第二次法阵的灵力火花啊!”

箫艾眼睛瞪得溜圆:“啊?你们这么……节能环保的吗?”

旁边一个眼睛格外大的队员顿时不干了,跳脚道:“嘿!小胖子怎么说话呢!传送法阵是你家后院菜地栅栏啊说开就开?有本事你自己搓个法阵出来溜溜!”

箫艾撇撇嘴,小声嘀咕:“哼,我在家的时候就能……”他眼珠骨碌一转,换了要求,“那送我回宫城总行了吧!我要找我大哥!”

大眼仔刚想继续呛声,萧白杨抬手,一个动作就让他闭了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箫艾,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使行团有任务,没空陪你玩过家家。两条路:一,你自己留在这鸟不拉屎、鬼都嫌寂寞的地方,等我们办完事回来,心情好或许捎你一程;二,跟着我们走,一切行动听指挥。若是不听命令,半路被什么邪祟野怪叼去填了五脏庙,那是你自己的命。” 他顿了顿,补充道,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若有闹事拖后腿的,使行者有权就地‘处置’——这是你大哥箫肃亲笔签发的铁令。”

箫艾肚子里那串花样骂人的话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在“大哥铁令”和“野怪加餐”的双重威慑下,憋屈地咽了回去。他重重哼了一声,昂起下巴,用行动表明选择——蹭到了文瀛身边,把自己当成了一尊需要被严密保护、随时可能碰瓷儿的金身菩萨。

“列队!整装!准备干活!”萧白杨不再废话,果断下令。他反手取下背后长弓,动作利落得赏心悦目。又从腰间摸出一块流光溢彩的灵石,精准地卡进右手食指那枚古朴指环的凹槽里,严丝合缝。

弓弦瞬间绷紧,发出低沉压抑的嗡鸣。他眼神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搭箭开弓,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咻”的一声尖啸,一道凝练着沛然灵力的箭矢破空而出,硬生生将那凝固尸布般的铅灰雾气撕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跟上!”萧白杨言简意赅,率先踏入了那被强行撕开的、弥漫着未知气息的路径。众人不敢怠慢,迅速整理行装,鱼贯而入,将那死寂诡异的槐山暂时抛在身后,也把那位被迫“入伙”的麻烦精少城主,裹挟进了前路未卜的征程。

铁甲堡垒:麻烦精的作死与冷面榔头的算计

行不多时,一座造型奇诡的巨型铁甲堡垒赫然矗立眼前。堡垒四周荆棘遍布,如同恶犬的獠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座灵石小山堆,正源源不断地将精纯灵力输向堡垒中枢。

文瀛瞪圆了眼睛:“头儿,这就是咱这次要啃的硬骨头?”

萧白杨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噤声。”

文瀛忙捂住嘴巴,一行人猫腰缩进茂密的草丛。体型壮硕的越千里,灌木丛实在藏不住,只好轻巧地攀上了附近一棵大树,居高临下。

从高处俯瞰,这铁甲堡垒造型十足怪异。四四方方,像个巨大的铁盒子。外壁虽镶嵌着华美宝石,缠绕着精美藤蔓纹饰,看似华丽,实则透着一股冰冷的禁锢感——没有门!只在堡垒顶端开着一扇小小的窗户,窗沿上缠绕着几缕绿色的藤条。

越千里心中暗自称奇:这铁笼子里,关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这时,树下的箫艾动了!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冲向那片狰狞的荆棘丛!文瀛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猛子扑过去想拉住他,奈何这小胖子看着窝囊,脚下功夫却不差,文瀛一个疏忽,竟被他挣脱,转眼就消失在荆棘边缘。

几乎在箫艾冲出的同时,萧白杨动了!他身形如电,猛地跃向空中,拉弓、搭箭、瞄准、激发,一套动作快如鬼魅,狠辣精准!箭簇化作一道流光,“嗤啦”一声,精准地穿透了箫艾肩膀处的衣料!再偏侧一分,射穿的就会是他的脖子!

箫艾吓得僵在原地,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姓、姓萧的!你他娘的敢伤我!!”

文瀛这时才连滚带爬地冲上来,一把扯出那支还带着布料的箭镞,低声哄道:“哎呀没伤到没伤到,少城主万福金安!别气别气!这里机关重重,危险得很,不能乱动啊祖宗,万一触动了什么要命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堡垒周围的荆棘藤条如同被惊醒的毒蛇,骤然暴起!数条粗壮的藤蔓带着破空之声,闪电般缠绕住箫艾和文瀛,猛地将他们拖拽到半空中!

“啊啊啊啊——救命啊——!” “我的娘嘞——扯到蛋了——!” 两人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

被吊在半空的箫艾还不忘嘴硬:“你这见多识广的使行者叫什么叫!丢不丢人!”

文瀛眼泪鼻涕齐飞,哭嚎道:“这鬼东西它不讲武德!扯到我传家的大宝贝了啊啊啊啊啊!”

“别怕!我来救你们!”大眼仔热血上头,大喊一声就跳了出来。然后“噌”的一下,步了后尘,也被一条藤蔓精准捕获,加入了空中摇摆人质套餐。

文瀛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个憨货!你是来送人质的吗?!头儿!别管我们!快去找机关点!”

几乎在藤蔓暴起的瞬间,萧白杨射出的第一箭后,就已经用眼神和几个简洁的手势,无声地指挥众人分成四列,如同离弦之箭,分别扑向四方灵石堆!他本人则拉弓如满月,箭矢连珠般射向那些飞舞的藤条,精准地激怒它们。不多时,缠绕在三人身上的荆棘藤蔓被吸引,少了大半。更多的藤条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疯狂地涌向树下射箭的萧白杨。

时机成熟!

“越千里!”萧白杨一声断喝。

蹲守在树上的越千里早已蓄势待发!闻声如得军令,他高举那柄沉重的铁锤,如同巨灵神降世,从高处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扑而下,铁锤狠狠砸向下方聚集的藤条团!

“噗叽——!” 一声沉闷又带着汁液爆裂的巨响,那团蠕动的藤条如同被巨力压扁的烂番茄,瞬间爆炸开来,汁液四溅!

与此同时,萧白杨朝着天空射出了最后一箭!箭尾爆开一点刺目的红光!

信号!

早已潜伏在四方灵石堆旁的使行团成员,同时出手!或切断输送,或干扰灵流,或强行压制!四座灵石堆的光芒骤然一暗,灵力输送瞬间被截断!

只见那庞大的铁甲堡垒发出一阵刺耳的“咯咯咯……咔!”的机械卡顿声,仿佛一个被扼住喉咙的巨人。疯狂舞动的藤条如同被抽走了筋骨,瞬间萎靡,无力地垂落下来。那些狰狞的荆棘也失去了支撑,猛地坠落!

“哎哟!”

“我的腚!”

“压死我了!”

文瀛、大眼仔、还有最底下的箫艾,如同叠罗汉般摔在地上,比着嗓门发出凄惨的嚎叫,场面一时混乱又滑稽。

越千里落地,这才看清萧白杨的整个布局:从一开始,箫艾的莽撞和文瀛的救援都是诱饵,故意触发机关吸引火力;接着分兵四路控制灵力源头;而他这个“重锤”,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给聚集的藤条致命一击,争取那决定胜负的一瞬;信号发出,四方同时卡断灵力,堡垒便成了没牙的老虎。短短时间内,看破堡垒关窍,制定出如此简洁高效的打法,这人的实战经验和临场指挥,简直妙到毫巅!

萧白杨冲他一侧头,言简意赅:“你先进去探查,我随后就到。有情况,袖箭信号。”

越千里点头,提着铁锤,小心翼翼地走向堡垒。他绕着巨大的铁壁转了一圈,愣是找不到入口,只有顶端那扇破碎的窗户是唯一的希望。他看了看四周缠绕的藤蔓,有了主意。用锤子砸断几根坚韧的,两两打结,凝成一条粗绳,将铁锤牢牢绑在绳端。他后退几步,甩动铁锤,猛地向上抛掷!

“砰啷——!” 一声脆响,窗户玻璃应声而碎。

越千里拽紧藤绳,敏捷地攀爬而上。翻身入内,眼前景象却让他一愣——房间异常空旷精致:雕花大床,精美梳妆台,案几上放着古琴,还有几件绣工繁复、仿佛刚完工的锦衣罗裳。与其说是囚室,不如说是女子的闺房。

这时,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咦?这布置……怎么和胡不归囚室的房间一模一样?”

越千里心中一凛,低喝:“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带着笑意:“我都和你说过好几次话了,你才想起来问身份吗?我叫英才,是颗灵石,就嵌在你的铁锤上。”

越千里更惊悚了:“我这铁锤就是块凡铁!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往里钻?当它是客栈吗?”

英才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实不相瞒,我就是你此行的任务物品。如今已到槐山,任务算完成了一半。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感觉楼下有股非常强大的灵力在躁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上来了!”

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轰隆!”一声巨响,越千里脚下的地板猛地被捅穿!四条布满吸盘、滑腻腥臭的巨大触手破地而出,闪电般卷向他!

越千里猝不及防,被其中一条触手拦腰卷住!无数细小的吸盘牢牢吸附在他身上,分泌出黏腻的液体。他怒吼一声,后脑勺猛地向后一记凶狠的头槌!“咚!”触手吃痛,吸力一松。越千里趁机脱困,倒转铁锤,用尽全身力气,“砰!砰!砰!”连砸三下,精准地砸中三条触手的要害!剩下一条被他狠狠一脚踩在地上!同时,他毫不犹豫地抬手,袖箭“咻”地射向窗外,炸开一团醒目的红光信号!

就在他刚松懈的刹那,又是四条触手如同潜伏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破洞中探出,瞬间将他团团包裹!浓重的腥气和强大的吸力传来,灵力在剧烈挣扎中飞速消耗。就在越千里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他恍惚听到一声凄厉的呼喊:

“娘亲——!”

越千里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了。不再是属于他的那种带着野性的凶悍,而是一种沉稳、冷静、带着洞察力的光芒。英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强行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面对八条缠绕挤压、吸盘蠕动的恐怖触手,英才操控着越千里的身体,没有丝毫慌乱。他倒转铁锤,不再用锤头硬撼,而是将锤柄精准地、如同点穴般,狠狠戳向触手上那些密集的吸盘!

“嗤——!” 被戳中的吸盘发出痛苦的收缩声。一击见效!缠裹的触手本能地一缩。但随即,更多的触手带着狂怒席卷而来!

英才的身形变得异常灵动,如同穿花蝴蝶,在八条狂舞的触手间腾挪闪避,险之又险。每一次闪避,手中的锤柄都如同毒蛇吐信,快、准、狠地戳向那些脆弱的吸盘!他并非盲目攻击,而是在引导,在编织……几个呼吸间,那八条狂乱的触手,竟在他的巧妙牵引下,互相缠绕,打成了一个巨大而滑稽的……蝴蝶结?!

刚制服住这波攻击,堡垒顶端的破窗处,箫艾那胖乎乎的身影就狼狈地爬了进来。他一眼看到那个巨大的、由母亲触手打成的蝴蝶结,又看到站在一旁的“越千里”,带着哭腔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娘亲!”

他一把推开英才,扑向那团纠缠的触手,死死抱住其中一条,哭喊道:“娘亲!你怎么又发病了!是我啊!小艾!”

英才操控着越千里的身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恐怖的触手怪……竟然是箫艾的娘亲?!信息量太大,他一时间CPU都快烧了。

然而,被箫艾抱住的触手非但没有平静,反而猛地爆发出更狂暴的力量,狠狠一甩!

“噗——!” 箫艾如遭重击,整个人被拍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铁壁上,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紧接着,那挣脱束缚的触手带着凌厉的杀意,再次朝瘫软在地的箫艾猛刺过去!

英才反应极快,操控越千里的身体一个箭步上前,抱住箫艾就地翻滚!

“放开我!我要救我娘!她病了!她控制不住!”箫艾在他怀里挣扎,满嘴是血,眼神却固执得吓人。

看着那狂暴攻击、却隐隐透出痛苦的触手,再联想到堡垒四方那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英才脑中灵光一闪!那灵力根本不是维持堡垒运转的,而是用来……镇压或者安抚箫艾娘亲体内这股失控力量的?

他抱着箫艾再次惊险地躲过一击,当机立断,用越千里的声音快速道:“我有办法!或许能救她!但需要你帮我争取一息的时间!就一息!你能做到吗?”

箫艾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望之光,毫不犹豫地点头,声音嘶哑却坚定:“好!只要你能救她!拼了命我也给你扛住!”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箫艾挣扎着爬起,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扑向那些触手,张开双臂,如同拥抱,也如同最后的屏障,发出带着哭腔的嘶喊:“娘亲!看我!看看小艾啊!”

狂暴的触手果然被他吸引,瞬间转向!

就是现在!

英才操控着越千里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将手指狠狠抠向铁锤锤头——那里,镶嵌着他作为“任务物品”的本体灵石!这一抠,无异于将自己的骨头生生抽出!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英才的神识,几乎让他当场昏厥!

但他强忍着这非人的痛苦,借着越千里身体内残余的灵力,强行激活了那颗被抠出的、流光溢彩的灵石!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精纯到极致的灵力,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以越千里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那光芒如此耀眼,连藏在他腰间小鸭子布包里沉睡的女孩都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探出头,又被英才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了回去。

狂暴的触手对这精纯的灵力产生了本能的、贪婪的渴望!它们瞬间放弃了攻击箫艾,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涌向光源!八条触手层层叠叠,将越千里的身体连同他手中那颗璀璨的灵石,死死包裹在内!无数吸盘张开,开始疯狂地吸食那倾泻而出的灵力!

这是英才自诞生意识以来,第一次如此毫无保留地、倒水般倾倒自己的本源灵力。他不知道倒出了多少,只觉得意识在飞速流逝,身体在巨大的吸力下颤抖,视野开始模糊。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只是一瞬。

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在英才的灵魂深处响起。

那颗他自清醒以来赖以生存、视若性命的灵石本体……裂开了。

包裹着他的触手猛地一僵,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垂落下来,迅速回缩。

而触手原本盘踞的地方,光华散尽,显露出一个人形。

一位女子静静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身着鹅黄轻纱,薄如蝉翼,勾勒出窈窕身姿;腰间系着赤红璎珞,鲜艳如血,垂落流苏;足踏镶玉云履,精巧华贵。云鬓斜堆,几缕青丝散落颊边,带着惊心动魄的脆弱。柳眉似蹙非蹙,蕴着化不开的愁绪;一双含情目似喜还忧,眼波流转间,仿佛藏了千言万语,又似笼着朦胧烟雨。苍白的面容带着病态的倦意,唇色浅淡,整个人如同被一场狂暴风雨蹂躏过的海棠,凄美绝艳,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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