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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比试

不知不觉,姜慢稔已经在横眉山庄待了半月了,她也渐渐地适应了每天习课的生活。

又是一天,女孩们得知梅婉容已经回来了却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没出门。

女孩们围在门口偷偷往梅婉容门里望去,有的还贴着墙听着,当然因为门窗紧锁也没得到什么信息。

“师父不会受伤了吧?”池笑荷有些担忧地说道。

姜慢稔听到了微微的喘息声,仿佛十分痛苦,“师父难道真的受伤了吗?”她不敢直接透过门去看,因为这样实在是太冒犯了。

中午女孩们坐在饭堂,中央的座位上却也没见到师父的身影,女孩们吃饭的速度慢了许多。

就在大家快吃完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梅婉容,她白色的长发披落在腰后,脸色有些苍白,样貌看上去更加清冷。

女孩们眼睛都亮了亮,心里似乎都好像舒了口气,有人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梅婉容坐下后咳了一声,神情变得缓和,谁料下一秒开口道,“下午应该是有习剑课吧?”

顿时饭堂里变得鸦雀无声,女孩们都大气不敢出。

等到下午的时候,女孩们来到练剑场里,一排排剑摆在她们的面前。

“慢稔,这是你的。”季梨指了指她旁边的那把剑,“看到上面的木牌没有?你以后要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姜慢稔拿起剑,这是把长剑,通体为银白色,剑柄处有着鸦青色纹路,宛如向上生长的缕缕青藤,握在手里有一定的份量。

女孩们站成一排,已经有基础的女孩便由甘霖来教,站在姜慢稔正前方的则是梅婉容,她们的前面还摆着一排的稻草人,稻草人的心脏位置标着一个小红点。

她表情严肃,开口道:“相信你们武术的基础式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剑术自然离不开武术的步法,当然最重要的是剑的握法和技巧。”

她从袖里掏出长剑,上面发出淡蓝色的剑气。

她轻轻一挥,场地上便扬起剑风,地上的落叶顿时四处飞扬,接着她将剑放在胸前,运力将剑掷出,剑向远方刺去,狠狠地插在稻草人的心脏处。

“你们的目标就是接下来一月之内,准确无误一剑刺穿稻草人的心脏,不可有任何偏差。”

梅婉容向她们传授基础剑法以后,便叫她们练习,梅婉容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被她盯着,女孩们都有些怯懦了。

姜慢稔手紧握着剑,口中一遍遍念着步法,奈何一时手中的动作和腿难以同步。

梅婉容站在屋檐下,扫视着她们的动作,她自然关注到了姜慢稔,这孩子比其他孩子来的晚很多,所以动作差异太明显,不过听甘霖说短短一天就能打出一套完整的基本功,可见天赋十分不错。

“只不过……太没自信了。”她不禁叹了口气,这孩子可能还没意思到自己的身体幅度变得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了。

她向姜慢稔走去,女孩们看到她来了,纷纷加大力气挥剑,眼神也都变得凌厉起来。

“框架太小了,步子和身体都要伸展开来。”她对姜慢稔说。

姜慢稔深呼一口气,尝试让自己施展开来,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上麻麻的感觉,脑袋也热的厉害,她低下头,才感觉好了些。

“抬起头来,低着头怎么攻击?”梅婉容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姜慢稔被吓的一颤,慢慢抬起了头,但眼神乱飘,不知道看向哪里,手里剑的招式完全混乱,她忍不住瞥向身边的女孩,一股巨大的落差感如潮水般涌来。

天空很快被红色的晚霞浸染,饭堂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梅婉容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今天就这样吧,大家去吃饭吧。”就转身向房间方向走去。

姜慢稔却看着手里的剑,没有半点食欲,她默默地站在原地。

“慢稔,你不去吃饭吗?”池笑荷问道,姜慢稔抿了抿嘴,说:“我还想再练会。”

“你压力别太大,早点练完去吃饭哦,晚了就吃不到了。”池笑荷提醒道。

等她走后,四周已经无人,姜慢稔握着手里的剑,先扎好步法,再出剑,她心里默想着,手一挥,剑险些从手里脱落,她连忙反握住。

她将剑握得更紧,尝试舒展开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她感觉有一股气在身体里漫游,一个转身,她挥剑刺去,她感受到了微微的风动,她眼睛忍不住亮了亮。

房间的窗角处,梅婉容刚用手帕擦完嘴边的血,便抬头看到了这一幕。

夕阳之下,女孩握着剑,扎步,身子前倾挥剑,带出一道剑气,接着向后一退,抬起腿,用力向前刺去。

又是一个转身,将剑狠狠劈下,随后将剑利索地收到身后,扎着红绳的小辫子也随之落回胸前,天空仅留下的一些光芒倾洒在女孩满是汗的脸上。

梅婉容眼里透着一丝赞许,只不过独身一人终究是练不好剑的,那挥剑眼神还是不够坚定而明亮。

练习了一周,姜慢稔终于把基础剑式练熟了,只是她还是没有把握一击命中稻草人的心脏,总是会有些偏差。

梅婉容带着一群女孩从回廊中走来,她开口道:“今天,你们要和你们的师姐们一起比试,撑过十个回合,就不用接受惩罚,否则就要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女孩们个个愁眉苦脸:“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赢师姐们。”

“放心,师姐们自然会手下留情。”梅婉容安抚道。

和姜慢稔对决的是季棠,季棠看了看她的剑,“怎么没把我送你的剑穗带上?”

“我怕弄坏了,而且我的剑术还有些配不上……”

“哼,剑穗就是要破旧了才好看,那才是它存在的证明,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刚互相行了礼,季棠就猛的向她刺来,姜慢稔下意识地抬剑抵挡,手却握错了方向,使不上力。

“啧,就练成这样?”季棠用力向前点刺,逼得姜慢稔连连败退。

姜慢稔身体快抵上院墙,姜慢稔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她降低重心,用腿向她下盘一扫,季棠有些惊讶,忙跃起,姜慢稔反手握紧剑,朝她刺去。

季棠用剑格挡,“不错,但是太无力了,没吃饱饭吗?”她将剑一转,姜慢稔的剑竟朝着自己刺来。

“你的眼睛一直乱飘究竟在看谁?”季棠呵了一声,手奋力一挑,姜慢稔的剑就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而季棠的剑此刻正指着姜慢稔的脸,姜慢稔对上她那上扬而炯炯有神的眼睛。

“才三个回合而已,你练的也太不够了。”季棠拍了拍自己的裤脚,“不过腿倒是挺有劲,基本功还行。”

“你一直不敢出力,所以才撑不过几个回合。”季棠收起剑又对她说道,姜慢稔听了垂了垂眸。

季棠对她笑了笑,用剑指了指她的心,说:“你的心不在这里。”

姜慢稔愣了愣,却没有回话,此刻,她感受到肩膀上传来几滴凉意,下雨了。

不久,所有比试都已经结束,要接受惩罚的却没有几个。

“阿棠,师父不是对我们说要让着师妹们吗?况且慢慢才刚来一个月不到,你更要让着她些。”季梨走过来敲了敲季棠的脑袋。

季棠捂住自己的脑袋:“撕,姐,好疼。我本来打算她撑过五个回合,再放水的。”

“害。”季梨叹了口气,对姜慢稔说道:“对不起,慢慢,阿棠她就是不知道轻重。”

姜慢稔摇摇头,说道:“没事的,季梨姐姐,是我技不如人。”

雨越下越大,女孩们纷纷躲在屋檐下面,甘霖对梅婉容说道:“师父,雨下大了,就不要让她们受罚了吧,感冒就不好了。”

梅婉容点了点头,却看见姜慢稔已经站在雨里扎起了马步。

甘霖看见了,忙要上前去,却被梅婉容拉住手,“你先带其他女孩们回屋去吧。”

甘霖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其他女孩先回了屋子里。

雨越下越大,雨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打在姜慢稔的身上,姜慢稔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梅婉容从屋檐下走了下来,雨滴并未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被她的内力所弹开。

她走到姜慢稔的面前,说:“眼睛不要盯着地面,直视正前方。”

姜慢稔抬起头,却不敢一直盯着梅婉容,而是朝两旁的树丛看。

梅婉容手抚上她的脸,把她掰正,姣好的面容近在咫尺,让姜慢稔呼吸一滞。

“你的眼里没有目标。”她开口说道。

姜慢稔沉默着,她怎么可能没有目标呢,姜姐姐还在等她,只是现在还不能……

“你看上去很犹豫,你有想做的事吗?”梅婉容问道,一双狐狸眼注视着她。

“我……要找一件东西。”她缓缓开口。

梅婉容呵了一声,“所以你认为找东西就不需要学这些了吗?”

姜慢稔心中一震,梅婉容又凑近了些,白色的睫毛眨了眨,“你觉得你能保护好自己吗?遇到所有危险你都能逃脱吗?”

“不能……”

姜慢稔的内心清楚地告诉了她自己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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