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手支着下巴,睡得很不安稳,莫灏拍了一下脑袋,差点给忘记了,这还有一个祖宗!
封景逸,你好算计!
莫灏揉了揉额角,问:“现在几点了?”
秦河看了看手机,“四点半。”
莫灏走过去,弯腰抱起苏落,道:“景逸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不用太担心,我先回去了。”
秦河点点头,眉头却始终没有放松。
得了医生首肯,秦河搬了一张床睡到了封景逸的病房里。
林路不用说,该做什么,怎么做他比秦河清楚。
秦河睡得很不安稳,总是会从梦里惊醒,他睁眼的一瞬间便是看向封景逸,见他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又松了口气,看着看着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封景逸还没有醒,秦河走过去看了看他,发现他脸色没有之前苍白了,便放下心,下楼回房间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收拾妥当之后又回到了和景小院,在门口就听到了人交谈的声音,他心里一喜,推开门一看,封景逸已经醒了。
“哥,好些了吗?”秦河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封景逸精神不太好,俊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病气,漆黑的眸子深邃淡然,声音不复往日清脆,微微有些沙哑:“昨天晚上有没有吓到你?”
秦河心尖一疼,摇了摇头,悄悄把袖子往下拉了一些。
这时陈管家推着餐车上来,正要为封景逸布菜,秦河站起来接过,道:“陈叔,我来吧。”
封景逸现在还生着病,吃得比较清淡,秦河舀了一口粥,放到唇边吹了吹,觉得温度适宜了便喂到封景逸嘴边,封景逸不太习惯被人服侍,尤其是这样有些温情的对待,他侧了一下头,道:“我可以自己来。”
秦河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道:“没事的哥,你现在不方便,我喂你。”
明明是安抚的话,听在封景逸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他抿着唇,俊雅的脸庞有些冷了,作为一家之主,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脆弱,特别是在秦河面前,作为他的兄长,他有自己的骄傲。
秦河不懂他的自尊心,只是他生病了,想照顾他,仅此而已,从来没有生过轻视的意思。
“哥?”
封景逸横眉冷对了一会儿,这个人还是不明白,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只是用憨厚老实的眼神看着他,笨!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封景逸犹自生了会闷气,倒把仅剩的力气花光了,本来身体就虚弱,还做生气这么费力的事,更饿了。
他瞪了秦河这个不开窍的小子一眼,低头把唇边的粥吃了。
一直抗拒的事,从一而终还好,若是中途接受,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等封景逸回过神来,他已经把桌上的大部分食物吃光了。
秦河见他吃饱,才招呼自己的肚子,他饿起来根本不讲什么餐桌礼仪,平时礼仪课学的都忘光了,风卷残云一般把剩下的全吃了。
封景逸对他粗鲁的吃相没发表什么意见,他抱着手臂靠到枕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吃饱了?”
秦河擦了擦嘴,道:“吃饱了。”
林路在这时卡着点推开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景逸……”
那人轻声呼唤,封景逸面色不变,只一晚上的时间,肖然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精气神都不在了。
肖然一步步走近,秦河警惕地盯着他,怕他突然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五年了,你还好吗?”肖然问,目光有些怀念。
封景逸道:“如你所见。”
肖然笑了,昨天晚上灯光昏暗,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此时他有些贪婪地看着封景逸,仿佛要把那些失去的日子,增生的痕迹全部看清、看透。
冬日的阳光温暖明亮,映着他俊美的脸庞恍若天神,整个人的气质沉稳内敛,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肖然目光有些痴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封景逸,秦河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不动声色地往左移了一些,遮住他的视线。
肖然愣了愣,这才看向秦河,男人浓眉长睫,眼瞳乌黑发亮,容貌俊朗刚阳,宽肩窄腰,十足男人味。
“为什么回来?”封景逸问道。
肖然回答一如往昔:“因为想你。”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治疗,他的病比封景逸还严重,很长一段时间他陷在深深的幻觉中,那药对他的影响比封景逸还深。
莫灏讲的故事真好,他也希望那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陷入纠结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可是屋里若有若无的迷迭香提醒他,那些都是幻梦,他对封景逸的影响不值一提,甚至不值得封景逸为他痛苦。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在挣扎。
他的目光痴缠,情深似海,其中求而不得的苦楚使人震撼,封景逸却冷笑,眼中漫上讽刺。
“是吗?”
“是。”
“是谁让你回来的?”秦河突然问道。
肖然笑了笑,说:“你们明白,不是吗?”
秦河突然很愤怒,愤怒他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所以你明知道他们会做什么,还是要来吗?”
肖然被他问得一怔,道:“是,如果不这样,我根本就不能回来,不能见到景……”
“够了!”秦河打断他,他明知道和那些人接触会有什么后果,他明知道那些人有什么目的,但是他为了自己的私欲一意孤行,不惜伤害封景逸。
昨天晚上若不是他不放心,又折回来,封景逸会怎么样还另说,加害人却满不在乎,只图自己畅快,他怎么敢?!
他根本不爱封景逸,他爱的永远只有自己,当初以爱为名做伤害封景逸的事,现在为了见到封景逸不惜与那些人为伍,那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变!
他居然还那么无所谓,那么轻飘飘的!
秦河因愤怒身体都有些颤抖,封景逸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
他以为是莫灏的故事讲得太好了,让他陷入其中,有些事情秦河不明白,他却心知肚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他都有数。
不过莫灏这个不靠谱的,居然把他讲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没心没肺地让人骗得团团转,实在可恶!
莫灏开着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惹得苏落转头看他,问:“是感冒了吗?”
莫灏揉了揉鼻子,道:“被人咒了。”
最后肖然被带走了,走的正经渠道,罪名是私藏违禁药品,证据确凿。
封景逸看出了他的不甘心,道:“是觉得轻了吗?”
秦河点点头,确实还有些不甘。
封景逸靠在枕头上,说不出的慵懒随性,笑着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他父亲的公司早就垮了,他也得了精神病,医生说很难清醒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说着把一份报告递给秦河,秦河翻了翻,看到“终身不愈”几个字,瞬间哑然,他好像有些咄咄逼人了。
他心情有些复杂,摩挲着纸张边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山宇安保系统做得那么好,肖然是怎么混进来的?他是如何准确找到封景逸的房间?
刚才询问细节的时候,肖然说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可是秦河一点都没有发现,封景逸对此并没有多说。
这么大的漏洞,封景逸是压根没有多想,还是故意为之,或者是还有些事不愿意对他吐露?
不管原因是什么,封景逸发病是事实。
秦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封景逸见他表情沉重,突然笑了,问:“叹什么气?”
秦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明显是要把这件事揭过去,秦河心里有些闷闷的,不太好受:“哥,不要再受伤了好吗?”
封景逸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心虚,而且他那句话……封景逸眼眸一暗,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他没有点破,他也没有再提,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各怀心思地坐在那里。
莫灏离开了山庄几个小时又跑了回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秦河看了看跟着的苏落,一个念头突地在脑海里产生。
昨天晚上情况特殊,林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跟过来,要知道苏落可是一直待在门外的。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苏落属于耐看型,一眼看过去不觉得惊艳,然而越看越好看,眉目温婉,气质娴静。
苏落见他看向自己,大大方方地伸手,“二少你好,我叫苏落。”
“你好。”
苏落一直看着秦河,弄得秦河有些不明所以,他不记得认识这个人啊,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复杂。
秦河摸了摸脑袋,转头看向封景逸,被一个大姑娘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封景逸才想起来这一茬,他道:“年前的时候,你不是托我帮你找人吗?”
找人?
秦河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封景逸,再看向苏落,苏落笑了,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你是在找这个吗?”
秦河只一眼便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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