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十四号按在身下殴打的短暂时间里，女人回忆着自己的前半生。
太久没有经历过暴力对待的她，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麻木。同时，长时间的非人对待也早已让她习惯了弱肉强食一般的生活。
她就像是货物一般被不断转手，过程长到让她快要淡忘曾经正常的生活。就连她原本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都已经不太能想起来了。
女人的第一个买家是南洲的一名富商。和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富商只有C级的身体。买她来，就是希望她能生下一个B级的孩子。
因为年幼，所以那几年是女人反抗的最厉害的时候。富商将她不分日夜地锁在屋里，利用饥饿和暴力让她屈服。不知道过了几年，也不清楚是谁的原因，总之女人依旧没有怀孕。富商只得放弃自然孕育的途径，在她身上取走数十枚卵子后将她转卖了。
女人的第二个买家是南洲的某个中层贵族。贵族对女人很好，将她好吃好喝的养在外面。他很喜欢女人的华夏面孔，也不在乎女人生育能力低下。就这样，她难得地过了十几年安稳日子。
直到女人的存在被贵族的正牌妻子发现，她再次被送给了别人。
可年岁渐长且丧失了生育能力的女人并不怎么被需要，接下来她面对的则是不停的被赠送和买卖。
从贵族的情妇到高端场所的风月女，她渐渐学会了如何保全自己，如何活下去。女人以为自己还能过上十来年这样的日子，可没想到在三年前，一切都变了。
原本还在阿尔瓦拉一家高级会所栖身的她，突然就被丢到了圣卡洛斯这个落后的中部城邦。就好像是，有人不希望她出现在那里一样。
一开始，她还在最高端的场所里讨生活，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不适。这里来来往往的嫖客大多是底层人士，她B级的身体足以自保。
在女人不知道第几次把不顺眼的客人打跑之后，她终于被卖到最低贱的馆子里。本以为在这种地方她只会更加自如，可没想到这个晚上竟让她碰见了一个硬茬！
……
十四号暴虐的眼神扫过，女人便害怕地发起抖来！
三十多年来，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而这一个却让她不寒而栗。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果然如女人所料，十四号对她的虐待非常从容。他享受着她的痛楚，也很清楚如何让一个人在承受疼痛的同时不会早早死去。他的手下定然有过无数人命！
就在女人准备绝望地迎接死亡的时候，床底下突然出现的长发青年打断了这一切。趁着十四号转而攻击长发青年的时候，女人终于有机会拿出藏在枕头下面的短刀。
……
女人跪坐在十四号的身旁，双手握着刀柄。她还在用着全身的重量狠狠压着短刀，直到再也无法让刀锋进入地更深，她才大口喘着气松了手。
她这才发现，床上的两个男人都没了动静。他们停止动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成……成功了？”
女人颤抖的双手紧紧攒着床单，惊魂未定。虽然她想不通为什么嫖客无坚不摧的身体突然变得像豆腐一样脆弱，但反杀成功依旧让她感到惊喜。
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手感，女人发现短刀破开皮肉时的阻力竟没有比枕头强多少。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拔出短刀，拨开枕头，大量的鲜血从十四号的后心涌出。那一刀命中心脏，显然已经杀死了他。
女人这才看清了两个男人的情况。
十四号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不知他在死前经历了什么。他的右手还在长发青年的脑后，掌心满是复生人体内暗红色的血液。
而曾文华的状况也不好，只见他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眼眶内布满血丝。原本漆黑的瞳孔乍一看竟是血红色的！
“你没事吧？他已经死了！谢谢你的相救……我们安全了。”
女人尝试和曾文华交流，但却没能得到回应。她伸手想要去探探他的鼻息，可没等靠近，就被突然弹起的曾文华反扑过来。
“啊！”
女人一声惊呼，悲伤涌上心头。难道今天她依旧无法躲过被侮辱的命运吗？
曾文华血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绝望的女子，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可几秒后，他全身的体温快速下降，呼吸和心跳渐渐停止。
他没了动静。
女人原本正等待着对方的行动，准备瞅准机会再次反击。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
女人轻轻一推，便推开了身上死尸一般的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上一秒还好好的，此刻却变成这样。
难道这人是猝死了吗？
她定睛一看，长发青年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指痕竟然在快速消退。很快，他的身体变得完好如初。这般奇特的状态已经能让她不做他想。
这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并救下自己的长发青年是一名复生人，并且进入了休眠状态。
……
“康芮小姐！马上就到九点了，小曾为什么还没有联系我？”
吴明明躲在典狱长办公室内急的团团转，不停询问着通道那边的女子。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曾文华却迟迟没有出现。他既紧张他们的计划，也忧心曾文华是不是出了意外。
“再等等，还有几分钟呢，也许他马上就会回来了。”
康芮现在比谁都要担心曾文华的情况，可她知道此刻必须冷静。她已经和曾文华失联了好几个小时，就算再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也不应该这么久没有消息啊！
那边吴明明又催促起来：“诺曼医生那边不能再拖延了，她们已经在狱警的晚餐里下了药，再不动手就要错过最佳时间了！”
康芮很清楚他们的计划，行动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再等下去只怕连爱雪都会有危险。
终于在时间来到九点的时候，她下了决心：“不等了，我来运行曾文华设定的程序。”
“我们越狱！”
……
在十四号的血液进入曾文华的口腔中的瞬间，熟悉的悲伤感向他席卷而来。
“我……我怎么了？”
曾文华突然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仿佛连灵魂都被封锁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盒子里，想要活动身体却动弹不得。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感官和时间的存在感都很模糊，像是梦境又像是记忆。
既来之，则安之。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和自己较劲的人，于是放弃了对抗，也是让自己沉静下来。
……
又不知过了多久，曾文华察觉到光线进入了他所在的空间，眼前渐渐变亮，却还是看不见周围的环境。
“原来是我闭着眼。”
在眼皮的遮挡下，他什么也看不清。这具身体似乎正在沉睡，而曾文华的意识被困在了里面。
“或许这也是我曾经的记忆。哪怕当时的我并不清醒，大脑却将这部分记忆存入了深层空间。”
曾文华合理猜测着此时的处境，却很疑惑自己进入深层记忆的契机。以往的经验来看，一定是当下的经历和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那杀手和自己有关吗？
曾文华确定他看见杀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反应。以杀手的年纪来看，他们之前也不可能有过交集。
那么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时，耳边突然传来旁人交谈的声音。
“实验体现在情况如何？”一个沉稳的男声问道。
另一个声音很年轻的男声回答道：“还在麻醉剂的生效中，只不过我以前也没给S级自然人做过麻醉，用量上有点拿不准。”
“他不会醒吧？”
“醒倒是不会醒，但我给他的剂量不敢太高，怕把他弄死。”
沉稳男声说道：“放心吧，联盟第一个S级自然人不会这么脆弱的。不过你的态度是很好的，做研究的时候就是要严谨，并且考虑到方方面面。”
“部长，我明白的。一号实验体是我们花了多年布置才拿到手的，容不得半点闪失。”年轻男声说道。
“嗯，接下来就由你来主导这个项目，等他醒了之后先做一些基础的测试。”
“好的部长，不过您不在这里盯着吗？”
“不了，我对你很放心。一号实验体的死亡证明还没有开，不早些处理完这些事我总是提心吊胆的。”
说完这句话后，两名男子便没有再出声，似乎已经离开了。
曾文华还很好奇接下来的事情，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离开身体了。
一个起身，他的意识便离开了躯壳。他想要回头看自己身体的处境，却发现视线一阵变换，身边的场景完全变了模样。
“这是哪儿？”
意识四处张望着，却被周围的光芒晃地头脑发晕。直到光芒慢慢散去，他的眼前才现出一个宽敞的房间。
曾文华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
在明亮的空间中，白光将周围的一切照耀地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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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深层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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