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妈什么时候回家？”
斐榆在晚饭时还能见到些人影，吃完饭便回书房办公，苏昕悦也不怕有沈文溪在场，趁着这个机会就开始发问。
妈妈？小妈？纵然有那么一些猜测，沈文溪的心里还是被惊了一下，有超出她世界观的东西在震碎她。
她没见过苏昕悦的父亲，而苏昕悦从来没有提过爸爸，只是偶尔在吃饭前会给一个人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沈文溪以为那个人是斐榆，但是有一次电话声音很大，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又悦耳，而苏昕悦还向那个女人索要亲亲，小账本已经记下那个女人欠了自己七十五次亲亲了。
沈文溪以为那人是苏昕悦的亲人，但是有时又会听见苏昕悦说妈妈，她被搞混，又些猜测又不敢相信，如今苏昕悦已经开口，她不得不相信苏昕悦有两个母亲，至于父亲，估计是没有的。
在餐桌上，尤其是斐榆在的时候，见识过斐榆的手段，沈文溪在她面前都是尽量的保持隐形。
“我不知道。”斐榆答到。
“妈妈，你让小妈回来一趟呗，她是做什么工作呀？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苏昕悦快一个月没见到唐惋秋了，只是在手机里看看，实在是有些想念得慌。
“你想见她可以打电话让她回来。”斐榆的语调没有波澜，只是捏筷子的手有些用力。
苏昕悦将筷子往碗中的饭戳了戳，说到：“我问了，她不回答我，我说我想她了让她快点回来，但是她只说想我，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你真的不能让小妈回家吗？”
“不能。”
斐榆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碗中还剩半碗饭没吃，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文溪，你说到底是什么工作让人一个月都不能回家呢？”
“应该是很麻烦的工作。”
苏昕悦的饭也没有吃多少，她又要了手机打电话，对面也没有接，一向和熙的苏昕悦现在沮丧着脸，快哭的样子，沈文溪想去安慰，但是她得回家。
斐榆的房门紧闭，灯没有开，只是凭着月光勉强看见斐榆快融进黑暗模糊又干净的轮廓。
手机一直握在手中，最终还是克制不住的打去电话，连着打了十几通视频。
唐惋秋很少会熬夜，在固定的时间就会躺着床上休息，她的手机也不会关，怕遇见突发情况接不了消息。
再一次打去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对面终于接起，屏幕上是黑夜中被暖光台灯照亮的天花板。
“唐惋秋你没有什么想谈谈或者解释的吗？”斐榆极力克制着声音问到：“你在哪儿，让我看着你。”
对面没有反应，但是根据墙上的影子来看，唐惋秋就在手机旁边甚至是看着手机，只是没有出现在屏幕中。
“你在什么地方？”斐榆的声音低沉，已然染上了怒气，若是换作斐榆的助理听见这种语气，估计会扶扶眼睛，摇头感叹又是谁要完蛋了吧。
对面又是沉默，最终传出嘶哑的声音，像是压抑着哭了许久。
“斐榆，如果我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来找你，我……”唐惋秋已经发不出声，从斐榆打来电话开始，她的眼泪就克制不住的流下，如今听见斐榆的声音，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原以为上一次通话过后斐榆不会再打来电话，现在……
“你发生了什么事？”斐榆捏着床单的手鼓出青筋，要是她知道唐惋秋现在在哪儿，她一会会马上过去把对方教训一顿，但是唐惋秋现在在哭，压抑着哭得连她的心都开始痛了起来，或许她可以好好问问对方隐瞒的事，然后再教训对方。
“斐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不是在半年前才认识你，在我十三岁快满十四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你可能不知道，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你，后来又等了那么多年，无数次的寻找机会才能见到你，我从来不后悔这一切……我爱你。”
电话挂断，再打过去已是关机。
“唐惋秋，你好样的！”斐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手机捏碎。
半夜三更，原计划是明天回家的伊泽清提前到家，她走路的声音很轻，推开自己卧室的门，里面有着一个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人，正蜷缩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枕头熟睡，看了一会儿，伊泽清关了门，悄悄又退了出去，为了不让对方尴尬，她提着行李去外面找家酒店。
坐上车时，包里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名字接通电话。
“唐惋秋是跟着你来的，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伊泽清将电话免提，开着车去最近的酒店。
“她离开了是吗？”
“你知道原因？”
“斐榆，以她的身份并不好跟你接触，就算她愿意，她家里的那些老顽固也不会同意，你们两个的关系注定不能公开。”
“这不重要，她现在在哪儿？”
伊泽清沉默了一会儿，说到：“J城，你想找她的话，最好去找秦家的唐艺。”
电话挂掉，黑夜中，斐榆的眼睛黑得发亮，冒着冷冷的光。
J城秦家，数一数二真正的大家族，错综复杂，势力更是深不见底。
斐家不像秦家，是斐榆一个人打拼以强硬手段捍卫的帝国，秦家人多且齐心，每一位后代都在不同的行业，人脉像蛛网一样盘旋在各个地带，而直系的那几位孙子孙女更是商业的霸主，牵扯着整个东部及半个北部的生意，甚至连国外都有牵扯，如果唐惋秋与秦家有牵扯，更与秦家儿媳唐艺有关。
答案呼之欲出。
第二日去上学时斐榆叫住了苏昕悦，交代到：“我要去外省一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要乖乖听话，有什么事跟林妈说，或者打电话给我。”
苏昕悦正因为唐惋秋不回家的事生气，现在听斐榆也要离开，有一种被父母抛弃的心痛，更加生气。
“你要去做什么，小妈走了，现在你也要走吗！”苏昕悦的眼眶聚起眼泪，比被人欺负时还要委屈。
斐榆揉了揉苏昕悦的小脑袋，安慰到：“我这次离开是去把小妈带回家，你乖乖等着我们回来好吗？”
“真的吗？”苏昕悦半信半疑更多的是喜悦。
“真的，不骗你。”
“那你要快点把小妈带回来！”
再得到斐榆的确信答复时，苏昕悦又开心的跑去坐车上学，她好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沈文溪。
虽然秦家的身份大，但是裴家的也不小，斐榆看着秦家的关系图，唐艺与丈夫常年在外旅游，而唐艺唯一的女儿现在没有管理公司，是交给另一个兄弟打理。
当斐榆看见目前秦家公司的总裁时，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她要找秦婧妍，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再次看了看斐榆带来的草理的合作，说到：“稍等，我打个电话给姐。”
时间安排在了第二天，小书陪着斐榆在一间包厢等待秦婧妍，其实她不是很明白，总裁大老远从南方跑到这边是为了什么，这份生意虽然能扩张一下斐家商业的版图，但是没必要跑这么远吧。
深信老板商业天赋的小秘书选择不吱声，总裁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对面的人提前赶到，双方都是守时的人，小书看了过去，对方穿着私人定制的常服，低调却又一眼看出料子的上品，裁剪也是一流，将对方的身躯完美的修饰出来，一身韵味，不刻意的显露却让人觉得她富裕又有书香味。
秦婧妍跟唐惋秋有点像一类型的人，温柔似水，第一印象都是好的，有着无尽柔情的胸怀来包容你，而斐榆的形象一直都是冷面强势且锋利，很少有人的气势能压住斐榆。
而现在两人对坐，两股气场好像在对抗好像在兼容，干脆就像太极一样，一人一半的保持和平，斐榆的秘书与秦婧妍对面的人对视，对方叫做小小，眼中透着的是对主人的服从和对外人的忌惮。
秦婧妍姿态优雅的沏了壶茶，倒了一杯给斐榆，从容，就像面对朋友一样。
“斐总大老远的跑来这里谈生意，指名道姓要叫我，计划书还如此草率，我想，斐总应该不是为了生意来的吧。”
斐榆也不弯弯绕绕，看了眼小书，小书出去后她才问到：“令母姓唐，那么秦小姐可认识唐惋秋这个人。”
秦婧妍喝了口茶水，恬静的笑着，观察斐榆。
“你应该是查到了什么才来问我，不过在我回答之前，斐总能否告诉我，你跟唐惋秋是什么身份？”
斐榆看着茶杯中已经沉静下来的茶水，缓缓的说到：“爱人。”
秦婧妍与小小的眼中同时出现了诧异和惊讶，不过秦婧妍很快调整过来，没有失态。
同性恋人她虽然听过却没有见过，若是其他人还好，可是如果是唐惋秋，难怪斐榆会大老远找了过来。
“惋秋是我的表妹，她最近可不方便见人……如果斐总不介意的话，可以先住在秦家名下的酒店，我会将你来的消息告诉惋秋，等她有空了，看她能不能来找你。”
“唐惋秋是什么身份？”
“她没有告诉你吗？”
斐榆沉默着，秦婧妍想着舅舅家那边倒也了然，说到：“外公家管得严，惋秋不能告诉你她的身份也是对的。”
“这顿饭我请，也算是尽地主之谊，裴总，我先走了。”秦婧妍起身离开，小小跟在她的身后。
斐榆也起身离开，小书将一张名片递过来上面有酒店的地址。
“是秦小姐给的。”
这一趟估计要在J城待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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