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江帆陪着廖妍一起来了十七楼,栗然开门的时候,江帆一脸生无可恋,廖妍则伸着头往隔壁看。
“是哪间?”她好奇地问道。
栗然说:“好像是1721”
廖妍的眼神活像激光一样嗖的一下看了过去,甚至还有走过去的打算,幸好被江帆拉住了:“你好歹是个女明星,别一天到晚跟个私生似地”然后拉着把她拽进了门。
江帆手上拿着剧本充充样子,仿若自家一样在沙发上坐下了,并不东张西望,这让栗然稍微自然了些。
他自己的东西比较少,甚至可以说拮据,所以屋子里显得有些空荡,但两人看起来都挺习以为常,并没在意。
栗然问:“你们喝什么?”又笑笑说,“我这可只有水”
廖妍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扑克牌:“当当当当,看我带了什么”
江帆丝毫不惊讶,甚至还有点期待。栗然疑惑地问:“要打牌?”
廖妍伸出手指摇了摇:“NO,NO,NO,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投石问路”
栗然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听廖妍好言相劝,说:“你看啊,三个人肯定是不够手的,你跟裴承聊过天,多少也算认识了。要不,你去问问他,要不要来打牌?”
栗然顿时惊悚,继而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跟人家都没说过几句话,这不合适吧”
“哎呀,合适的合适的”廖妍连哄带推,“再说了,谁不知道裴老师在圈里人缘好,从不跟人摆脸子,你就放心去”
栗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江帆,奈何江帆眼神直直地看着窗外,好似看到了什么美丽的风景。
廖妍说:“哎呀小然同学,你姐姐我的追星之路可全靠你了!”说着,把栗然推出门,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江帆在屋里说:“你确定让他去合适?”
“总比你合适”廖妍说,“你上次主动跟人家说话,我们裴老师都不想搭理你”
江帆被气笑了:“我说廖妍女士,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双标?别的明星对人爱答不理是耍大牌,到了裴承这里就是高冷有风度,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廖妍鼓着嘴状作没听到,开了一个门缝,看见栗然还迟疑地在门口站着,张大嘴巴摆着手,轻声说道:“去啊,别害怕!”
栗站站在走廊边上,重重吐了口气,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裴承的房间门口,就这么几步路他像是走在刀尖上。
站在裴承门口,栗然回头看了看,廖妍伸着头出来看他。他勉强笑了笑,伸出手又停顿了下,才敲下去。敲了没两下,里面传来裴承低沉的声音:“谁?”
栗然声音还算平静,心里已经满是尴尬,但还是回答道:“是我”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就见裴承从里面开了门,见事栗然,问:“有事?”
栗然回头看了一眼,妍姐竟然把头缩回去了!
“哦,是这样。我们,我带了扑克,刚好缺一个人,所以,想问问您感不感兴趣”栗然脸上镇定,但微微泛起的红晕和捏紧的手指出卖了他。
裴承讶异了一瞬,觉得莫名其妙。他低头看见栗然紧张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栗然老实回答:“栗然”
裴承说:“我知道了,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自己玩”
栗然忙点头:“没关系没关系,那您先忙”
裴承点了点头,说:“嗯,回去吧”
栗然一溜烟跑回去,裴承关上门,正在帮他修理花洒的高戈从卫生间探出头,问:“这么晚是谁啊老大”
裴承说:“没谁,一个不认识的”
“不认识的?”高戈举着花洒也不耽误他说话,“什么人?”
裴承端起桌子上的咖啡,问:“你修理好没?”
高戈欲哭无泪:“老大,您再多点耐心成么?我是你经纪人,不是管道修理工!”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建议道,“不然,我们还是交给专业人员,或者直接换个房间?”
裴承倚在桌边,说:“懒得搬”
高戈一副看透的表情:“您是不想别人进您房间吧”
裴承:“知道你还问”
高戈长叹一口气,只能苦哈哈地接着修。没办法,他老板,说出去数一数二的演艺圈顶流人物,德艺双馨,提起来没有人不称赞。
但在无人的角落,高戈想,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衣食住行就算了,现在还要兼任修理工。高戈边修边想,他家老板,工作能力一流,但边界感洁癖感也是一流,外加不会做饭还要时时刻刻挑剔外卖。谁能有他不容易?
他拧紧了最后一颗螺丝,大声喊:“好了老大!”
裴承轻飘飘地说:“行,你先回去吧”
瞧瞧,瞧瞧,这是三十六的嘴说出来的话?高戈笑笑,说:“老大,那苏导那边,我跟他说明天拍?”
裴承懒洋洋地:“说吧”
《大梦》因为剧本的事情已经停摆了好几天,编剧签完合同之后对剧本大肆修改,明显已经违约,所以裴承也不着急,这两天直接在酒店歇着。
导演着急上火,但拿裴承没办法,最后只能跟编剧商量,改回原来的剧本,这才算是走上正规。
栗然回到房间,廖妍正在门边等他,问:“怎么样,来了没?”
他摇了摇头,说:“没来,说有事忙”
廖妍有点失望,但又在意料之中,叹了口气:“果然是我们洁身自好,不走瓜田的裴老师”
江帆说:“那叫瓜田李下谢谢,再说,一开门看见莫名其妙不熟识的人,要是我我也不来。当然我不是说小然你啊,我就是说她,追星脑一上头,智商就没了”
廖妍往沙发上一摊,乐呵呵地说:“没事儿,近水楼台先得月,同住一个酒店,早晚能碰上”
栗然想起刚才她把头缩回去的速度,心说你这胆子也就过过嘴瘾了。
最后牌自然是没打成,廖妍虽然准备的齐全,但属于差生文具多的类型。江帆了解她,不但牌技差,牌品也不怎么好,所以除非无奈,否则他是不愿意和廖妍坐在一张牌桌上的。
在这点上,俩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廖妍觉得江帆这人太爱计较,牌桌上偶尔错放张牌多正常的事,这人还非拽着不妨,忒没劲。
所以一场精心设计的牌局就这么草草结束了,栗然把人送出门,回来到头躺在床上笑了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开心,大约就是从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放松了很多,忽然多了很多勇气,尽管明天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他。
第二天一早旭日东升,是孟倩娘送别的父亲的时候,剧组用的实景,去的是柳山那座最高的山。
山下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林中央一条尚未开采的小路,马队浩浩荡荡,孟兴裹上皮子袄骑在马背上,脸上是久经风沙划下的痕迹。
孟倩娘站在道边,旁边是与她并肩而立的陈若亭。孟兴坐在马上,对底下一意孤行的女儿说:“为父此去不知何年何月再回连清镇,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往后你需自己顾着自己,既已做了决定,往后便不必来寻父亲,好生在此地过活,好或者坏当由你自己评判。
以往我教你江湖儿女敢爱敢恨,如今为父还要你知道,是非爱恨从来都是一体,不必为爱生,更不必因恨死,大漠辽烟,爱恨不过须臾。”
孟倩娘眼含热泪,唤道:“父亲!女儿不孝”
“不必哭,也不必自责,父亲从不觉得你要一直跟着我闯荡,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骨肉血亲也是如此”孟兴将目光放到陈若亭身上,沉沉的,“姓陈的,我话不多说,你好自为之。若负了倩娘”
他对孟倩娘说道:“倩娘,杀了他便是,通州十三行随时知道父亲的行踪”
说罢,他一夹马肚子向前跑了,身后是翻滚的尘烟,孟倩娘泪眼婆娑,狠狠打在地上。
“卡”胡一然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道,“不错不错,小妍这一镜非常好,情绪眼神都到位了”
廖妍还陷在情绪里,面对着纵深的林子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直到小柯拿着衣服上前去,她才擦了擦脸上还没干的眼泪往回走。
栗然带了一壶自己煮的雪梨茉莉茶,见廖妍不像平常那么欢腾,问道:”妍姐,要不要喝点茶?”
廖妍看了一眼栗然抱着的壶,有些气弱地笑了笑,说:“小然老师,我不养生,你自己喝就行”她刚要走,又转身说道,“对了,你待会儿是不是要拍那场崖底的戏?”
栗然点点头:“是的”
廖妍说:“那你先提前喝点暖暖身子吧,为了接戏,导演大概会让你再下一次水”
栗然已经做好了再湿一次的准备,笑笑说:“知道了妍姐,你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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