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教室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味，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落在李庆宣的桌角。他低着头，手指轻轻翻动书页，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幅画。
-如果忽略他微微绷紧的肩膀的话。
周哲一脚踹开后门，书包甩在肩上，校服领口敞着，锁骨若隐若现。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却在经过李庆宣身边时，故意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椅子。
“砰!"
李庆宣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缓缓抬头，对上那双带着挑衅的眼睛。周哲嘴角挂着笑，虎牙尖抵着下唇，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野兽。
"早啊，优等生。"
李庆宣没说话，只是把椅子往前挪了挪，重新低头写字。
一他在躲我。
周哲眯了眯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节奏轻佻又刻意。
"昨天的事，不打算解释?"
李庆宣的笔尖顿了顿，但依旧没抬头。
"没什么好解释的。"
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周哲的耳膜。
"周哲!你又干什么?"
班主任老张站在讲台上，眉头拧得死紧。她早就注意到后排的动静，但显然，她只看到了周哲挑衅的姿态，而没看见李庆宣攥紧的指节。
"我什么都没干。"周哲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手臂搭在椅背上，笑得漫不经心。
"李庆宣，他是不是又找你麻烦?"陈老师转向李庆宣，语气柔和了几分。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李庆宣的指尖微微发凉。
一又是这样。
每次周哲惹事，老师总会先问他。仿佛默认了周哲是那个惹是生非的人，而他是无辜的受害者。
"没有。"他低声回答，视线依旧落在课本上，"我们只是在讨论题目。"
陈老师狐疑地看了周哲一眼，显然不信，但最终还是没再追问。
"周哲，你给我安分点!"
周哲耸耸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一他在撒谎。
一他在维护我?
这个念头让周哲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冷笑着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一不，他只是不想惹麻烦。
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里只有翻书声和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李庆宣的背挺得很直，校服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周哲盯着那处皮肤看了很久，忽然伸手，用笔帽轻轻戳了一下。
李庆宣的肩膀猛地一颤，但没回头。
周哲低笑一声，又戳了一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庆宣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周哲单手撑着下巴，歪头看他:"昨天为什么不来?"
李庆宣的睫毛颤了颤，眼神冷淡:"我没答应你。"
"但你也没拒绝。"
李庆宣深吸一口气，转回去继续写字，但笔尖下的力道明显重了几分。
周哲盯着他的侧脸，忽然伸手，一把抽走了他的笔记本。
"还给我。"李庆宣的声音冷了下来。
周哲翻开本子，扫了一眼，嗤笑:"物理公式?你整天就只会学这些无聊的东西?"
李庆宣伸手去抢，周哲却把本子举高，嘴角挂着恶劣的笑。
"周哲。"李庆宣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警告，"别逼我动手。"
周哲挑眉:“哦?优等生也会打架?"
李庆宣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教室里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
"哲哥又开始了…..…."
"李庆宣真惨，被盯上了。"
"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周哲听着周围的议论，笑容更深了。他故意凑近李庆宣，压低声音:“你猜，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在谈恋爱?"
李庆宣的耳尖瞬间红了，但眼神依旧冰冷。
"疯子。"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全班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李庆宣?”老张皱眉，"怎么了?"
"……没事。"李庆宣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但手指攥得死紧。
周哲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
一他又在躲。
一他明明生气了，却连发火都不敢。
周哲把笔记本扔回他桌上，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李庆宣，我的耐心可不是免费的。”
放学铃响，李庆宣迅速收拾书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周哲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李庆宣!"陈明突然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等等我!"
李庆宣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停下，继续向着前面走。
周哲听见了，冷笑一声，加快脚步跟上来，故意撞了一下陈明的肩膀。
"哎哟!"陈明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周哲!你有病啊?"
周哲没理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李庆宣:“昨天的事，还没完。"
李庆宣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晰，眼神却冷得刺骨。
"周哲。"他一字一顿地说，"离我远点。"
周哲笑了，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腕:"如果我说不呢?“
李庆宣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哲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嗤笑一声:"行啊，我等着。"
说完，他转身走了，背影嚣张又肆意，仿佛刚才的对峙只是一场游戏。
李庆宣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
陈明小心翼翼地问:"……你俩到底怎么了?"
李庆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什么。"他低声说，"走吧。"
周哲靠在巷子的墙边，点燃一根烟，却没抽，只是看着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一他又逃了。
一明明生气了，却连骂我一句都不敢。
他想起李庆宣那双带着怒意却又强压下去的眼睛，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烦躁地掐灭烟，周哲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偷拍的照片一—李庆宣低头写字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最终还是陈明承受了所有哈哈哈（陈明：呜呜呜 为我花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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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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