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她拿起药膏,深吸一口气,兴冲冲地出门。然而,刚走到隔壁房门口,那股冲劲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紧张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将她淹没。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几次想要敲门,却又缩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几个深呼吸后,才伸出手指,轻轻敲响房门,声音却小得如同蚊子嗡嗡。
叩叩叩......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她咬了咬牙,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重新叩响房门。
这次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屋里有人往门口走来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墨染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就要冲出嗓子眼。
“路.......!!” 门一打开,墨染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瞬间一起凝固在了嘴边。开门的竟然不是路沉慕,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找慕慕?她还在洗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或者晚点我让她找你?” 门内的女人正拿着浴巾擦头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溅在地上。她长相温婉,眉眼如画,是那种看起来温柔娴静的美女。
墨染看着门内的人,觉得有点眼熟,可大脑在这一刻像是短路了一般,一下子又想不起是谁。此时的她,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冲击得无法理智思考,满心的疑惑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这么晚了,这个女人还在路沉慕的房间里,她们是什么关系?她刚洗完澡的样子,难道今晚是要住在这儿吗?还有她口里对路沉慕亲昵的称呼,听起来关系匪浅。
墨染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像个迷路的孩子,她忍不住开口询问,“请问你是?”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门内的女人微微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看到墨染穿着如此性感的睡衣,心里不禁暗想:穿成这样半夜来敲房门,该不会是想□□我家慕慕吧?于是她回答:“嗯,不方便告诉你。” 说着,她还故意站直了身体,挺了挺身前,像是在向墨染宣誓主权,姿态高傲得如同一只孔雀。
墨染眼眶瞬间有点红,她忙低头把药膏往对方手里一搁,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说:“给路老师的。” 然后转身,落荒而逃,脚步慌乱得差点摔倒。
“谁啊?” 路沉慕洗完澡,就看到白蝶雨在门口杵着,开着房门。
白蝶雨探身看了看隔壁已经关上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走回屋里将药膏递给路沉慕,“喏,给你的。”
路沉慕疑惑地接过药膏,眉头微微皱起,“谁给的?”
“隔壁的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半夜敲你房门,是不是想要你潜规则她呀?” 白蝶雨嬉笑着看着路沉慕,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说什么呢,她是这部剧的女二号,墨染。” 路沉慕边回答边拿着药膏仔细研究起来,竟然是外伤药,她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她就是女二号啊?” 白蝶雨略微有点吃惊,眼睛微微瞪大。
“怎么?听起来你很惊讶?” 路沉慕随手将药膏放在梳妆台前,拿起一块毛巾继续擦头发,动作不紧不慢。
“竟然是她呀,你不知道,我的小姐妹之前也面试了这部剧的女二号,她说对其中一个来面试的演员印象深刻,一个之前没听说过的小演员,但是面试的时候演的特别好,在场的面试者看完基本都觉得自己没戏了,后来果然就是选了她。我当时想着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着也是那种气场全开的大女人,没想到本人看着温温柔柔,还有点呆。” 白蝶雨噼里啪啦地解释着,手在空中比划,绘声绘色。
路沉慕听完好友的这番话,手上擦头发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所以墨染真的是靠自己的本事进的剧组?之前自己竟然因为一点点只言片语就随意揣度了她,甚至想当然地觉得她是走了后门。”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自责,脑海中浮现出白天围读会上那个自信张扬、侃侃而谈的人。她的心里蓦得浮起一丝惭愧,想到墨染还来给她送了膏药,她觉得良心更不安了。
“这么一说,我对她有点兴趣了,你说明天我要不要跟她加个微信?深入了解一下” 白蝶雨看路沉慕没搭理她,自顾自说道,眼睛里闪烁着贼兮兮的光。
“别祸害人家小姑娘了,她不适合你。” 路沉慕直接否定了好友的想法,语气坚决。
“她怎么不适合我了?不适合我难道适合你啊?也没听你说过你喜欢女人啊?” 白蝶雨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地说道,“不过,你说她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同事而已。” 路沉慕很无语,白了她一眼,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涟漪。
“什么同事大半夜给你送药哦?还穿着一件特别特别性感的睡衣。” 白蝶雨突然来了兴致,揶揄着路沉慕,她要好好八卦一下才不枉她千里探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路沉慕对白蝶雨的调侃习以为常,“真的是同事,统共没见过几面,才认识几天。” 嘴里虽然这么说,脑子里却不知怎么注意到了 “特别特别性感的睡衣”。
“啧,没意思,真是个冰块木头。” 白蝶雨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她心想,路沉慕这性子,也太不解风情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你什么时候走?” 路沉慕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话锋陡然一转问道。
“你说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白蝶雨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颊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气呼呼地叫嚷起来,“我大老远跑到西北来看望你,屁股都没坐热呢,你就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还就准备多呆几天不走了,看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边说边双手抱胸,赌气似的把身子一扭。
“不行,你明天就走吧,反正你也看过我了,不用呆那么久。我拍戏从早到晚的,也没时间陪你。” 路沉慕却仿佛没看到她的小脾气,依旧一脸淡定,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
“路沉慕,你丫的!” 白蝶雨一听这话,攥紧了拳头,作势就要朝路沉慕扑过去。
“你妈妈不是后天过生日吗?你不用回去哦?” 路沉慕适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制止了白蝶雨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每次一提及她妈妈,白蝶雨就算再任性,也会有所顾虑。
白蝶雨听到这话,果然汹涌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大半。她站在原地,虽然心里依旧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锤路沉慕几拳,可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妥协道:“好吧,那我过段时间再来。” 她和她妈妈的关系虽然一直不怎么融洽,可这几年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再怎么不情愿,在妈妈生日的时候,也还是应该回去见上一面。
说起白蝶雨和妈妈的关系,那可真是一部长长的 “恩怨史”。她从小就觉得妈妈对自己太过严厉,总是达不到妈妈的要求,久而久之,便对妈妈心生抵触。每次和妈妈闹别扭,她就会离家出走,而每次离家出走的终点,无一例外都是路沉慕姨姨家。她不喜欢自己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妈妈,却格外喜欢妈妈的闺蜜,也就是路沉慕的姨姨。刚好路沉慕在父母去世后,也一直住在姨姨家,两个小女孩同病相怜,一来二去,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再长大一点,情窦初开的白蝶雨懵懂地喜欢上了路沉慕的表姐林霖,为了能多见见心上人,往她家跑的就更勤快了。
看着吃瘪的白蝶雨,路沉慕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她继续吹干头发,然后坐在镜子前轻轻蘸取着护肤品,一点一点地涂抹在脸上。一抬眼,就从镜子里瞥见身后有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往床的方向挪动。她连头都没回,只是幽幽地开口:“站住,去哪儿呢?今晚你睡沙发。”
白蝶雨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回头一脸愕然地看着路沉慕,而后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立马佯装可怜地说道:“你真的忍心吗?慕慕,我小时候去你家,不都跟你睡一张床吗?沙发那么窄,我半夜要是摔地上,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呀?” 她一边说,一边还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
路沉慕瞥了她一眼,心里暗笑,这家伙的演技,不去拍戏都可惜了。她神色冷淡,不紧不慢地说:“别装可怜了,对我没用。要不是看在今晚酒店没房的份上,你都不能住我房间里。现在有沙发给你睡就不错了,酒店刚送上来的被子,我都已经给你在沙发上铺好了。” 说着,她指了指沙发,上面整整齐齐地铺着一床柔软的被子,还有一个配套的枕头。
白蝶雨哀怨地看着路沉慕,心里虽然百般不情愿,可也知道今晚这舒服的大床是与自己无缘了。她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哼,算你狠。” 然后拖着步子,慢悠悠地朝沙发走去。
路沉慕又一次被白蝶雨逗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没再搭理白蝶雨,回过头拿起桌上的小药膏,轻轻挖出一些,小心翼翼地涂在手臂的伤口上。药膏刚一接触伤口,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袭来,看来这确实是很好的膏药。她一边涂着药,一边不禁心想,”不过,她什么时候注意到我受伤了?”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墨染那总是笑靥如花的脸上可能出现的紧张担忧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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