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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

宏纪108年冬,容佑城无忧镇。

“你怎么跟你爷爷说,你想去闯荡江湖。”

“直接说呗。”

“你是你老吴家的独孙,万忧堂的少爷,你爷爷让你离开这里吗?”

“......我想想办法吧,毕竟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这里。”吴忧有点郁闷地说道。万忧堂是爷爷一手创办的医馆,医馆遍布在江南一带。而无忧镇又是万忧堂的大本营。无忧镇虽说挺好的,依山伴水,还是江南第二大都城容佑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城镇。但自己一直生活在这里,18年了都没有离开过无忧镇,再好也腻了。吴忧心想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如果你想去闯荡江湖的话,我会陪着你的一起的。”白项贴心地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心定一半。”

“那没办法啊,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陪你做任何事。况且我爹娘也让我跟着你。”白项又要说他三岁那年生病的事了,“我三岁那年的某一天半夜突发恶疾,是你爷爷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医好后也没收我爹娘的银两。说我爹娘家里是养蚕虫的,家里不是特别有钱,且家里也有一个差不多和我一样大的小孩,看着难免于心不忍,再者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我病好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从我三岁开始。”白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坚定的看着吴忧,像是他最忠实的伙伴。

“哎呀行了,知道了,都说多少回了,腻不腻啊......”吴忧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太晚了,先回家吧。”

万忧堂分为外室和内室,外室是专门对外的,给病患看病治疗的;内室则是自己人居住的。内室有两个进出的门,一个门直接就可以从外室进来,外室门口是无忧镇最繁华的商街,相当热闹,每天往来的人无数;另一个门,对的是屏山,穿过屏山是往来无忧镇唯一的路口。

临近过年的夜晚总是熙熙攘攘的,尽管现在已是深夜了,还有零散的人在街上游荡着,吴忧走到万忧堂屏山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爷爷正在往家里走,“爷爷,您一个老头,这么晚,怎么也在外面游荡呢?”

吴泊浮停下来,转过身,他穿着深褐色长衣,头发花白,看起来是一个面容苍老又具有威严的老人。看他的五官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长得不错的人。现在尽管年岁已高,但吴泊浮的身姿依旧很挺拔。

“老年人觉少了,在家门口晃悠晃悠;倒是你,越长大,在外厮混的时间越长。”老年人说话总是慢慢道来。

“这不是临近过年了吗?集市上多了好些玩意,和白项逛了玩了一下。”吴忧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往爷爷方向走。

月亮在吴忧身后追着走,风把衣摆吹起,把少年衬得如同精灵一般,恍惚之间吴泊浮仿佛看到一个小孩笑着跑过来,嘴里喊着爷爷。

吴泊浮就这样在吴忧向他走过来的时候目视着他,十八岁的吴忧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唇瓣含笑的也看着他。吴泊浮突然露出笑容的说道:“十八年真是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啊,你如今也十八岁了,我怎么感觉还没看够呢,你就长高长大了。”吴忧追上了吴泊浮,并站在他面前。

“我就没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吴忧停顿了一下看着吴泊浮:“爷爷,我过完年想离开无忧镇,跟白项去闯荡江湖。”

吴泊浮沉寂了一会儿说道:“......去吧,年轻人啊,就是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瞧一瞧经历一遍,人才算是真正的长大。”说完就看着他,过一会嘴角动了一下,笑了。往家里走了,

吴忧追上吴泊浮的脚步,“不过您放心,我在明年过年前一定赶回来。”

门外的侍卫把门打开,两人一同走进了家门。

吴忧其实这几天一直在想自己十八岁了,成年人了,从未离开过无忧镇,镇上的人们都是来来回回的,每回听他们说起都很好奇,镇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江湖又是怎么样的?是真的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眼下爷爷是答应了。

但回过头来仔细想了一下又看着已经坐在厅堂主位上的老人,要是自己真的不管不顾去闯荡江湖了。爷爷他怎么办?七十五岁高龄了,唯一的亲人只有自己。而自己在爷爷这个岁数出去玩,好像不是很合情理。想想突然又不急于一时了,毕竟闯江湖吗,多的是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况且我还那么年轻。吴忧发呆得时候总是出神。

“不用考虑我”,吴泊浮似乎猜到他的忧虑:“好男儿志在四方,行江湖,走江湖,闯江湖。都是必经之路。你爹他十几岁就很出名了,十八岁的时候早已是名震四方的少年郎了。”吴泊浮一边说一边在摆弄棋盘,说完就拿起一个棋子动了起来。

“我爹?”这两词让吴忧把语速也提起来了,要怪只能怪爷爷平时很少提起他,问起来也没几句话。吴忧只知道他刚出生没多久他爹就死了,怎么死的爷爷也不说。二十五岁就英年早逝了。“他是怎样的一个少年郎?”吴忧迫切得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爹的信息。

“你爹他啊......”吴泊浮刚拿起一个棋子准备放下,吴忧的话似乎让他沉浸在回忆中了,棋子被他放在手指间盘动起来,半天都没一句完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一位少年,时常穿着一身黄色长袍的少年,长袍的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玉带,上面挂着一枚白玉佩......”

“停停停停!谁问您这个了,我问的是他的事迹他的过往!”吴忧抓狂道。

“哎呀,老糊涂了,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您每次都是这样,您就是不想告诉我,每次都是糊弄我,问都不说。”吴忧不解。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你爹已离世多年,他短暂的人生,他的过往与你无关,你何必太过于纠结他,我想告诉你的是离开家门离开家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长大是一件积累经验积累路径的事,你有你的人生要走。老是对已故的人执念那么深干嘛。了解一个已故的人不如去了解一个活着的人。”

“我能有什么执念?不过是想知道一些自己亲爹的事情,尽管他早已过世。作为他的儿子,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吴忧只是想了解关于自己亲爹的事,但爷爷每回在提起爹娘的时候都是在讲大道理。

“病死的。”

“咱家开医馆的!大夫无数!病死的?”吴忧好震惊!

“所以啊,从小让你学医,就是让你避免跟你爹一样。”

“......我爹他难道不学医吗?”

“他......学艺不精。”

“我娘呢?”

“改嫁了。你爹死的那么早,难道让她活守寡吗?”吴泊浮转动棋盘,棋子归位。“天色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您就一个人在这里下棋,大半夜的也要下,瘾还真大。老顽固。”吴忧难得听到关于自己爹娘的事,想趁火打劫问更多的事,就让爷爷给打断了。

“我就乐意一个人下棋怎么了,想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你管不着,你这臭小子。”

“都很晚了,您让我歇息,您自己在这下棋。”吴忧有时候真搞不懂爷爷在干嘛,一个望闻问切的大夫喜欢自己一个人下象棋。

“我都说了,老年人觉少。你别管我!”拿起一个棋子就下。

立春,正午艳阳高照,一改往日的寒冷;微风吹拂脸庞,代替了往日的寒风。

吴忧带着他的药箱还有一些简单的包袱准备和白项离开无忧镇,开启他们的江湖之旅,第一站准备前往江南的第一大都城遥曰城。

吴泊浮站在屏山的万忧堂门口,穿着一身青绿色长袍,佩戴万忧堂老板专属青玉佩;玉佩上一面是万字,一面是忧字;世界上只有两个,一个在自己身上,另一个在爷爷身上。平常只有自己是每日佩戴的;往常问他,都说医馆内谁不认识他,都不需要戴在身上。今天给自己送行还特意戴上了。

“爷爷,不用送了。”

“注意安全,一路平安,广交益友,开心快乐,身体健康。”

“行了,知道了。您也注意身体,我回来还要看到您。”

“不用担忧我。没钱了,出事了,就去找万忧堂。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像是跟自己告别是的,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吴忧边走边想。

吴忧和白项拜别家人与友人,走往屏山外。

吴忧一回头,就看见爷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频繁回头,目光依然如此。是往日没见过的。爷爷这是舍不得自己吗?吴忧在心里想。

吴忧,一路无忧,一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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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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