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就跑，连头都不敢回，自然不知道程景念笑眯眯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旁边人看着他又露出了那种笑容，自然知道他有了什么主意，问道：
“阿念，怎么了？看见谁了？”
程景念摇了摇头，报出顾时的班级和名字，歪头笑了一下，狐狸眼弯起一个恶劣的弧度，说道：
“不太听话的小朋友而已，你们别吓着他，小小警告一下就行了。”
跟着程景念玩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他什么心思，那人应了一声，就定下了新的欺负对象。
顾时呼呼跑回家，躺在自己床上喘了半天才平复下来，搞不懂程景念那别有深意的笑是什么意思。
是警告吗？还是别的什么……他正想着呢，手机叮咚一声，是乔星越的好友申请，他们在学校了互换了联系方式，现在将微信也加上了。
顾时点了通过后，乔星越立马发过来一串消息。
乔星星：[小时救命啊！！！！]
乔星星：[作业我不会做啊！]
乔星星：[你教教我教教我！]
乔星星：[给您磕头了]
顾时这半天连作业都没拿出来呢，走到书桌前坐下，翻了翻习题册。
顾时：……
他拿起手机回复，
顾时：[今天讲过了吗？我怎么没印象？]
乔星星：[怎么连你也没听课啊呜呜呜！那我们怎么办？璐璐她爸管得严，不给她手机的，我们也联系不上啊。]
顾时安抚她先去做别的，转而敲了敲程大腿的聊天框，
顾时：[乖巧.JPEG]
顾时：[你现在有空吗？]
顾时：[能不能教我做作业？]
顾时：[乖巧.JPEG]
手机一响，程景怀就拿起了手机——平日里他的手机都是静音的，自从加了顾时，就随时开着声音放在手边。
看看顾时的消息，程景怀几乎能想象得到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回复道，
程大腿：[你拍给我看看吧。]
顾时：[好的好的！]
程景怀放下手机，在等待的时间里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顾时拉着窗帘，什么也看不见。他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转而在手边的草稿纸上画了一只小狐狸，给小狐狸添上可怜兮兮的眼泪。
顾时很快就拍了作业给他，而程景怀详细的列了演算步骤，以及代入的公式，完完整整的给他发了过来，顾时心里一喜，直接发语音过去连说了好几句谢谢。
他不知道有人将他的语音来回听了很多遍。
作业写到十点半才结束，顾时伸了个懒腰，给乔星星发过去自己的解题过程，又给程景怀发了句晚安过去。
程景怀几乎是秒回的晚安。
顾时刷完牙，换了睡衣上床，夏夜里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热意，他翻了个身没睡着，起来将空调打开了。
空调嗡嗡的开始工作，顾时有些睡不着，将今天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单独将程景念拎出来猜测他之后的行动，还是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引起他的兴趣。
又不免想到了程景怀，光是念一遍他的名字都能让顾时觉得安心，他还没发现自己像上一世一样产生了依赖情绪，只不过依赖对象变成了程景怀。
如今和程景怀当朋友，回头再努力进学生会，程景念就不会有下手的机会了。做好打算后，顾时也有了睡意，关掉空调闭上了眼睛。
早上程景怀出小区门的时候，顾时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了，看见他就招招手。
尽管昨晚已经说过谢谢了，但顾时依然当面说了一遍：
“昨晚真的谢谢你了，不然我肯定完不成作业。”
程景怀说不用谢，从兜里掏出新的创可贴来，顾时见状，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手递给他看。其实伤口已经不需要再贴创可贴了，但是每天都有人关心的感觉实在太好了，顾时很喜欢。
程景怀看了看伤口，有些郁闷的将创可贴放回口袋，说道：
“应该不需要贴这个了。”
好可惜，没有别的理由去触碰顾时了。程景怀这么想着，身上情绪低落了不少，微微皱着眉又显得很凶。
顾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又不敢说话，两人一直沉默着走到学校。
进了教室坐下，同学们突然将目光都转向了他，顾时一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怎么大家都这么看着我？
他们班班长叫陆瑜，是个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生，此时走到顾时身边悄声说：
“顾时，刚刚有几个小混混似的高年级男生进来找你，你不在，他们又走了。”
出于一个班长的责任心，他有些担心顾时的安危，问道：
“你是不是惹上什么校霸了？要不要和老师说？”
被撕碎的课本，桌洞里堆满垃圾，会有人装作不小心的撞掉他的餐盘，会被反锁在厕所隔间里，破骂、恳求、崩溃……上一世的景象随着班长的话一遍遍在脑中重复，陆瑜看他渐渐白了一张脸，慌张又害怕的摇摇他的肩膀，喊着：
“顾时？顾时！你怎么了？”
顾时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又要经历校园暴力，攥紧了手里的书，扯扯嘴角，回答：
“我没事，就是突然……不太舒服，陆瑜，谢谢你，你也小心一点，当心他们找上你，别管我了，谢谢你。”
没有办法，无可避免，顾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那帮人的欺负对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还会重复。
噩梦般的欺凌，没有人能帮他。
不对，现在不一样了，还有程景怀，程景怀可以帮我！顾时猛然惊醒，稍稍恢复了冷静，余光瞥见了操场上打球的程景念，心里闪过奇怪的念头。
上一世的霸凌，被程景念救过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之后顾时就一直跟在程景念身后，似乎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是安全的。顾时被这种想法完全蛊惑住，忍不住从程景念身上寻求安全感。
而如今又重复上一世的一切，顾时叹息一声，从其中品出一点不对劲来，会不会是程景念暗示那帮人来欺凌自己的？
一上午的时间，顾时都没敢离开教室一步，午饭时间也不敢去餐厅，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刘璐璐乔星越喊了他两声，他说不舒服不想吃饭，让她们先走了。
陆瑜临走前也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拿不准主意是离开还是留下来陪着他。
还不等他做好决定，今早的那帮人就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赶来，陆瑜僵住了，跑到顾时身边拉他，喊道：
“顾时，快走！”
走是走不了的，为首的寸头双手插兜走了进来，吩咐两人赌注前后门，随便找了个课桌坐上去，视线在顾时和陆瑜两人之间转悠，问道：
“你们谁叫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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