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源面上笑意更甚，他知道该怎么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来达成目的，立刻装作回道：
“我比你大三岁，那今天是你的第一个大学暑假咯？怎么样，大学生的暑假是不是超级棒？”
顾时不得不承认，大学的暑假确实很爽，尤其是考试结束就意味着课程的结束，他们不会有额外的作业，除非你自己愿意提前学习下学期的课程——愿意的人很少。
方思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数字，抓紧时间道：
“暑假最适合和对象出去玩了，你呢小时？没和对象一起去约会吗？”
顾时犹豫了两秒，总觉得这个话题跳得太快：
“嗯……他过两天就来陪我。”
怪不得程景念那么喜欢他看起来却像是从来没和他联系过一样，估计是早就知道他有对象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顾时拿走了他手里的快递，紧接着说：
“好了，谢谢你帮我拿快递，有机会我们在一起玩吧，再见。”
方思源没多纠缠，和他说了再见，按下电梯后还向他摆摆手。
所以程景念喜欢上了一个有对象的直男吗？那还挺可怜的。电梯门一关，方思源脸上的‘好孩子’表情立刻消失不见，双手环胸靠在一边，喃喃自语：
“程景念啊程景念，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
他对着电梯门照了照，自己那双下垂眼怎么也比不上顾时的漂亮眼睛，还有那颗小痣，扫过来时看得人心里如同羽毛扫过。
顾时看起来很幸福，被很多人爱着，和他不同。
方思源拿着快递回去，他没有钥匙，只能敲门等着程景念来给他开门。程景念似乎是刚睡醒，头发微乱，光着上半身给他开了门：
“这么慢，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方思源一看见他就想起来电梯里的顾时，现在暂且不想理会他，推开他进了门，换好鞋子就要走，却被程景念拉住了手臂抵在门上，那双眼睛很淡的落在他的脸上，表情又疑惑又无奈：
“怎么了？又发什么脾气？”
方思源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不明白他话里的‘又’是什么意思，好像他是什么无理取闹爱发脾气的人一样。
不敢置信，明明是他昨天把自己丢在家里，去楼下守着自己的白月光，见了白月光后没什么好脸色给他，怎么就成了他‘发脾气’了？
他牵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而后说：
“没什么，我刚刚在快递站遇到一个男生，他很可爱，我和他聊了一会儿，就回来晚了。”
他用了点力将程景念推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往客厅走。程景念听见他的话，有了几分猜测，跟着坐在沙发上，几乎是挨着他坐下：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交朋友？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他问的随意，但眼睛紧紧的盯着方思源看，仿佛他听见一点什么不对劲的话就会扑上来撕碎他。
一颗心慢慢沉下去，面上反而笑得动人极了，方思源又重新拿起橙汁来一饮而尽，舔舔唇角，故意慢吞吞的说：
“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那两个字在舌尖上滚来滚去，就是不吐出来，他看着程景念脸上细微的紧张感，好像自己完全扼制住了他的喉咙。
这种主导的感觉真让人着迷。方思源想着，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看他一脸忐忑就觉得好笑，勉力忽略掉心底刺痛感，成全了他：
“应该是叫顾时，才刚上大一呢，还约……”我有空一起玩。
话没说完，程景念听见那两个字就好像悬在头顶的剑掉了下来，猛地钳住了他的胳膊，眼神凌冽，好似连伪装都欠奉了，一字一顿道：
“你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了？”
方思源瞳仁一颤，好像被掉下来的剑削掉了脑袋，整个人僵住了一瞬，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肩膀疼得厉害，红着眼眶去踹他：
“我们什么关系？你放开我！”
黑白分明的眼睛蒙上一层水光，程景念下意识松了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又伤害了方思源。
方思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立刻握拳压在沙发上。
我们的关系？太好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和程景念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程景念刚刚那个样子，就好像在外偷吃被正宫撞见了一样，倒是也印证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和**的小情人没什么区别。
他垂着眼不说话，可眼圈的红还没褪。程景念的心跟放在煎锅里点火浇油炸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既想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又不想惹小班长哭……
方思源一直沉默，头倒是越来越低。程景念没辙了，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双眸对上的一瞬间，看见挂在眼角的泪终于滚了下来，顺着侧脸滑到指尖。
可偏偏方思源皱着眉，怒气满满的瞪着他，好像委屈的不行又藏着掖着不让他知道，跟纸老虎似的逞强。
程景念心尖尖那块儿跟被人捏了一把似的，陡然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感慨自己快要习惯这个爱哭鬼了，抽了纸任劳任怨的给他擦眼泪，收着力度不弄疼他，开口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顾时是我哥的朋友，也是他男朋友，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接近他而已……”
听见他的解释，方思源睫毛颤了颤，知道他最后还是选择骗自己。
算了，他们两个嘴里没一句真话，算…扯平吧。
方思源勉强安慰了自己，转而装作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他是你哥的男朋友？你哥也喜欢男的？”
程景念本来不想告诉他的，可又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在乎小班长的感受，在乎他的委屈和逞强，真假参半的告诉他：
“嗯，小时他是高一的时候搬过来的，之后他们就成了朋友……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大概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有自己傻傻的凑上去，想尽办法的插入他们中间。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大概很好笑吧。
方思源的手紧紧揪住了沙发布，面上却是好奇的，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循循善诱：
“那他没和你成为朋友吗？”
程景念移开视线，好半天才回答：
“没有，他、只喜欢和我哥一块玩。”
明明话语听起来就像个别扭的小孩子，可他脸上表情落寞又难过。
方思源脸上的表情也很难过，可他自己看不见，唯一能看见的人此时却别开了脸。
他突然不想再问下去了，不想再听见更多有关顾时的事，也不想再听见程景念对顾时有多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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