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璐璐一愣，仔细一看才发现顾时眼里有血丝，好像是一晚没睡的样子，面上严肃了许多：
“当然，我嘴巴超级严的。”
她边说边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还比了个OK。
顾时沉默了一会儿，竖起了书挡住了他们两个人，小声说：
“是、是我妈妈的事，她犯了错……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是告诉我爸爸。”
刘璐璐是很聪明的女孩，听懂了他的委婉，很认真的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说：
“辛苦了，小时。这确实有些复杂，或许……就那么直接说最好了，叔叔应该会明白的。”
果然，刘璐璐也这么说。顾时长叹一声，或许真的就该这么做。
课间休息时间，顾时躲进厕所里给爸爸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附上那些照片发给了爸爸。
因为文件过大还压缩了一阵子，不知道爸爸能不能接收到。
顾时因为有些担心爸爸，差点耽误了上课时间。
一整节课的时间都心不在焉的，无数次小心的摸摸兜里的手机，想着什么时候会收到回复。
总归是无比担心的。
临近下课时手机才震动了一下，顾时顿时就不想听课了，恨不得现在就打开手机看。
下课后担心会被发现，顾时一溜烟跑去了实验楼的秘密基地去，跳窗进去后掏出手机，小心翼翼的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父子俩却都没吭声，顾时紧张的手心冒汗，又觉得有点想哭。最后还是父亲先开的口，听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阿时，你发的……爸爸都看见了…你、你也受委屈了，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好……]
阿时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尽量平稳着声调说：
“没有的，爸爸没做错任何事，是、是妈妈错了…”
爸爸那边也沉默了，顾时抬手擦了擦眼泪，也没出声，好一会儿爸爸才开口：
[阿时等爸爸回家，我会和你妈妈离婚的，到时候你就跟着爸爸，好不好？]顾时：“好，爸爸，我等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挂了电话，顾时攥着手机冷静了一会儿，赶在上课前回教室，低着头没敢让人看见他红红的眼眶。
刘璐璐瞥了一眼他微红的眼眶，拽着乔星越没让她回头打扰顾时。
中午吃餐厅时碰到了程景念，顾时心情不好，不想和他纠缠，低着头打算绕路走，才刚转过身去，程景念救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顾时，等一下！”
这下所有人都看见了他，顾时想走都走不了，只好停下来，而后回头，死气沉沉的问道：
“有事吗？”
上次的厕所事件后，顾时有段时间没见过程景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程景念还像以前那样，弯着桃花眼好朋友似的凑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笑得吊儿郎当：
“一起去吃饭吧。”
他说的是陈述句，压根没打算征询顾时的意见，直接带着顾时往餐厅方向走。
顾时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去了餐厅。
顾时和程景念的一帮子朋友围坐下来，好像真的是认识许久的好朋友一样，有一些面孔还是他上辈子见过的。
他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心思来和他们交谈周旋，随便排了队买了饭，坐下就开始吃。
程景念看他吃的脸颊鼓动，双手握拳摩挲了几下，伸手放在他肩膀上，凑到他耳边笑着轻声说：
“你妈出轨了，你还能这么开心的吃饭吗？”
当的一声，顾时手里的勺子掉到餐盘里，将鸡蛋汤溅的到处都是。
他猛地转头看向程景念，眼眶慢慢红透了，喉头滚动，轻声说：
“你想干什么？”
程景念露出了委屈的面容，好像刚刚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自己了，回答道：
“没有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顾时胸口起伏，脸都快憋红了，这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和程景念谈这种事，只默默打算着：如果程景念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让别人听见，他就先一拳揍上去。
好在程景念并没有这个打算，他一脸玩味的靠在椅背上打量顾时发白的面色，像看着一只被拴住的猫，无论怎么挣扎也跑不掉。
他兴奋的瞳孔放大，似乎十分喜欢这种逼迫人的感觉，程景念还想看顾时脸上露出更多更惊慌的表情，状似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说道：
“乖啦，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指尖摩挲着顾时的耳垂，还捏了捏他的后颈，像对待一只剪了爪子的猫似的，补上一个词：“暂时。”
顾时双眸赤红的看着他，桌下的手握拳微微颤抖，上一世的记忆实时涌上心头，怒火和仇恨几乎将顾时撕成两半。
突然肩上一重，程景怀面容沉静的站在他身后，搭在他肩上的手源源不断的传来温度，带来些许安全感，让顾时稍稍冷静了许多。
程景怀和顾时对视一眼，开口道：
“你衣服脏了，去清理一下吧。”
顾时跟着离开，而程景怀从出现到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弟弟程景念一眼。
很明显，程家兄弟俩关系十分不好。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会长突然出现然后带走了顾时。而程景念一桌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和顾时聊了什么，但看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十分古怪。现在看到程景怀带人离开，纷纷打量起程景念的脸色来。
程景念对哥哥的所作所为浑不在意，继续吃午餐。
顾时跟着程景怀去了学生会，此时学生会办公室没有人。
两人都沉默着没开口，程景怀抽了湿巾，坐下来让顾时站在自己身边，一点点将顾时校服上的油渍擦掉，可惜还是留下了痕迹。他擦着擦着，衣服上就落了一颗水珠，不久又落了一颗。
头顶传来压抑不住的啜泣声，程景怀刚要抬头，顾时就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瓮声瓮气的说：
“你别看。”
程景怀很听话的没抬头，听见顾时浅浅的啜泣和吸气声，耐心又安静的等着他平复情绪，又想去触碰他，摸摸他的脑袋。
顾时废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用袖口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看着程景怀的头顶开口道：
“程景念现在知道了我母亲的事，他说暂时什么不会说出去。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程景怀沉默了一会儿，反而问他：
“已经把照片的事告诉你父亲了吗？”
顾时点点头，乖乖回答道：
“嗯，爸爸说他会和母亲离婚的。”
提到父亲，顾时的情绪又低迷起来，程景怀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轻轻握住提到手，安慰道：
“那就好，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你父亲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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