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睫毛颤抖,没敢去看他,眼睛四处瞟,只有眼尾的小痣敢对着程景怀,就连说话都结巴:
“没、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程景怀带着他转了一个圈,音乐也恰好停下来,于是用手背贴了贴顾时的脸颊,温度滚烫:
“可是你的脸好红。”
顾时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猛地后退转身,向着洗手间走去:
“我、我去洗把脸!”
裙摆擦过程景怀的裤腿,蝴蝶一般力度的,他再一次感叹自己选的裙子很漂亮,顾时像个被陌生人吓到了的小精灵,扑梭梭就扇着翅膀飞走了。
他想到刚刚顾时绯色的脸庞,躲闪的眼神,怀疑小狐狸并不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者说,至少顾时并不是对同性完全没感觉。这就证明,上次阿时拒绝那位突如其来的追求者所用的借口,或许是假的。
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白费力气,还是有点收获的。
顾时用冷水洗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绯色的脸,自己用手背试了一下,确实滚烫。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他感觉自己甚至无法再去和程景怀好好相处。
顾时深吸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熟悉又年轻许多的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诚实自问道:
“我喜欢上程景怀了吗?”
单单是说出这句话来,他就已经觉得脸上的热度增加,心跳声鼓噪的吵人耳朵,头顶都快冒热气了,在洗手间踱来踱去,裙摆晃晃悠悠,然后回到镜子面前,对自己说: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他拒绝完,又开始自言自语的给自己列出理由:
“首先,我真的很不适合谈恋爱,我就是个笨蛋白痴恋爱脑,我不能再让自己变成那样了,同样的错我不能犯第二次。”
他已经在爱情里识人不清,狠狠的跌过跟头了,甚至付出了青春和生命。
“然后,程景怀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不能去影响他、影响他的前途……”
顾时想起上一世的事情,虽然一切都是程景念捣的鬼,但不得不承认,他也害得程景怀失去了生命,他也是罪人。
重来一次,他希望在摆脱程景念操控的同时,可以提醒程景怀小心程景念,如果可以,他想帮助程景怀得到他本该拥有的一切。
程景怀的伴侣应该是聪慧可人的千金,而不是什么都做不到,还需要他来帮助的笨蛋。
顾时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狠狠唾弃了一番自己随意动心的行为,并且将自己贬的一无是处,又洗了把脸开窗吹了会儿冷风,这才平复了心情,回到客厅。
程景怀顺势将雪球的玩具放下来,看他额发有些湿,抽了张纸给他:
“是不舒服吗?”
顾时摇摇头,接过纸巾来擦了擦水珠,眼睛乱瞟,低头看看裙摆下的裤腿,随便找借口:
“可能是、是我穿得太多了,有点热。”
程景怀又给他倒了杯水,视线紧跟着划过他被冷水浸湿过的指尖,那里透出些晶莹的粉色,大概捏一捏颜色就会加重,问道:
“那阿时要脱掉裤子吗?”
顾时喝了口温水,迟钝的大脑理解了一下他的话,顿觉不妙,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狐狸似的瞪圆了眼睛:
“不行!我的意思是……还、还是算了,再练习一会儿我就换下来。”
程景怀再一次感到些许失望,转而点开了音乐,边行礼边说:
“好吧,现在就开始吧。”
心里藏了事,顾时跳舞时更加紧张且认真,程景怀的手像烫红的烙铁,总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他只好努力去记舞步,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程景怀看他努力的样子,感觉他有些急于求成,一个滑步带着他微微晃动身体,出声道:
“别紧张,阿时,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来,舞蹈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试着跟随音乐享受舞蹈,嗯?”
顾时这才注意到他对自己说话时总是会放轻声音,温柔又低沉,他总是很有耐心,教给他很多事情——在意识到自己喜欢程景怀之前,他从没注意到原来自己已经受到了程景怀的很多优待和帮助。
程景怀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
思及此,顾时也意识到:就算是不能和程景怀成为恋人,他也完全不想失去程景怀这个朋友。
他微微放松身体,至少让肩膀不再僵硬,扬起笑脸来,问道:
“好,我想试一试……享受舞蹈。”
程景怀微微低头凑近他,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
“阿时可以闭上眼睛,去听音乐,我来带着你踏舞步。放轻松,相信我。”
顾时乖乖闭上了眼睛,听见乐曲的鼓点更加清晰,身体放松交由程景怀来掌控,这样竟然并没有踏错舞步。
程景怀看他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动,屏气凝神放任自己的视线在他面容上游走,近乎贪婪的看着那颗淡色的、圆圆的小痣,看他的锁骨在草绿色裙子的映衬下似乎有淡淡的莹光——程景怀在肯定自己眼光的同时,觉得那里缺一条漂亮的项链。
顾时的皮肤相较于其他男生来说要白上许多,脖颈和锁骨的线条也很漂亮,可惜男生戴项链会有些奇怪……或许有更合适的东西,程景怀想着,脑子里闪过各种皮质的手工项圈。
他想象顾时戴上,被锁住的样子,眼里暗色更重,咬了一下舌尖忍住了,面上恢复正常,语气听不出来任何不对来:
“阿时知道吗?其实有的双人舞在**时会有托举的动作。”
顾时循着声音将头转向他,睫毛微颤,睁开眼来疑惑道:
“托举?”
音乐正好播放到**点,这里本该是一个旋转,程景怀贴近一步,放在顾时腰上的手挪了挪,直接揽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抱着他完成了这个旋转的动作,裙摆在空中划过圆弧,然后才被放下。
腾空的时间太短,顾时惊呼都没呼出来,被放下时身子歪了歪,而程景怀扶了他一把,随即回归原位,好像刚刚的亲密举动不存在似的。程景怀凝视他的眼睛,含着清浅的笑意:
“体验了一下托举,是不是很有趣?阿时很轻,我可以托的更高,要试一下吗?”
顾时总觉得最后一句带着点危险的意思,忙握紧了他的手防止自己又被托起来,回绝道:
“不用了不用了!”
等他看清程景怀面上的笑,意识到他是吓唬自己的,低下头去嘟囔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哥不用逗我开心。”
程景怀微微扬眉,在他看来,顾时就还是孩子呢。看他面上轻松许多,不再像刚刚那样紧绷着了,于是问道: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体会到舞蹈的快乐和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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