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帆倍感失望，这比直接拒绝他还要伤人，尴尬道：
“啊？原来你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当我没有问过，你别在意。”
程景怀走到门口就听见蒋帆的那个问题了，止住脚步，没听见顾时的声音，猜到他不会开口讲话自报身份，果然听见蒋帆的最后那句话，知晓了顾时的答案。
啊，原来是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吗？他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心虚的小狐狸说谎的样子了，推门进去，打断两个人的交流：
“蒋帆，陈果在服设上有些新的改动，等会儿她会和你具体讲讲的。”
顾时看见进来的人是他，立马跟找着家长的小孩似的，攥着手机殷切的看着他，传递着‘快带我，别让我留在这里’的信息。
程景怀读懂了，说完后微微停顿，将目光放在一旁的顾时身上，沉静的说：
“诗诗，过来。”
蒋帆微愣，和程景怀同班三年，他从来没听见会长用这种语气说话。
程景怀是天生的领导者，在班里存在感很强，要不是他已经担任了学生会会长一职，班长的职位也会是他的。所以，他讲话总是不自觉带着让人信服的感觉，又或是命令感。
但是他喊诗诗的时候，则是带点亲昵的感觉。不怪蒋帆多想，他才刚遭受‘有好感的可爱学妹有男朋友’事实的打击，现在下意识对其他男生带点敌对感，听程景怀这语气，顿觉不对劲。
不等他想明白是哪里不对劲，身边的顾时就小鸟般雀跃的朝着程景怀过去，连回头对他挥挥手的动作都没有。
就好像见到程景怀后，眼里就看不见别人了一样。
顾时亦步亦趋的跟在程景怀后面，小高跟鞋敲在瓷砖上哒哒哒的响，像程景怀的小尾巴。程景怀听着觉得有趣，带着他绕路找了个空房间呆着，是个小小的会议室。
门一关上，外面的其他声音都听不见了，顾时松了口气，暴露着自己对程景怀的依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幸好哥哥来了，不然我觉得快要穿帮了。”
今天是完全装扮好的顾时，改头换面变成了丽莉莎，可在程景怀面前，一开口又变回了小狐狸。程景怀感到好笑，明明听见了最后他们的对话，却故意问道：
“怎么了？蒋帆和你说什么了？”
想到自己说的谎，顾时稍感不好意思，脸上带着妆应该看不出脸红，但还是别别扭扭的转过头去回避视线：
“其实…也就随便聊了聊，蒋帆学长人挺好的，说话也很有趣……”
程景怀挑了挑眉，没再追问下去，而是问起别的来：
“你和蒋帆练习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顾时微愣，随即想起来自己跳前两遍时的僵硬，还时不时的拿对方跟程景怀作比较，现在到正主面前了，更加没脸说出来，只搪塞道：
“还行吧，一般般……”
虽然不知道他好蒋帆之前跳的那两遍怎么样，但是结合陈果的形容和刚刚听见的对话，估计他们两个恐怕没法带着好的状态上台跳舞了。程景怀心里有种得逞的隐秘快感，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金色卷发，说：
“没关系，我和陈果商量了一下，舞会改成蒙面舞会，到时候我会戴着面具替蒋帆和你跳舞。”
他的视线从垂在胸前的卷发慢慢移到顾时脸上，看小狐狸眼里迸发出的喜悦，根本藏不住，感叹顾时的心思好懂，俯身对视，绅士礼貌的征求意见：
“阿时觉得呢？这样可以吗？”
顾时心里冒出个小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可以！太好了！”
面上还是淡然的样子，沉思了一会儿，才理智道：
“我觉得可以，这样的话舞台效果会更好一点，而且很新颖，观众感官也好。”
非常客观且中肯的评价，每一个点都考虑到了。当然，如果他说的时候眼睛不要亮晶晶的，看起来还真的很冷静呢。
程景怀直起身子来，向他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面上有些为难似的：
“那我也需要再和阿时练习一下，可以吗？”
顾时对此半信半疑，不过很乖的将手递给他，两人在隔音很好的会议室里翩翩起舞，摇曳的裙摆擦过程景怀的裤腿，休闲装束的少年和盛装打扮的金发少女，看起来有种奇异的美感。
谁又能想到金发少女其实是男扮女装呢？
陈果分发了面具，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点，见到垂头丧气的蒋帆，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和他讲这件事，毕竟谁会愿意被人在舞台上顶替角色呢？
蒋帆看到她，面上表情一变，摆出为难的表情来：
“陈果，诗诗是不是会长的女朋友啊？我哪里敢牵着会长女朋友的手跳舞啊？这会不会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天啊？”
陈果的脑中缓缓的浮现出一个问号：
“啊？啊？”
诗诗这个名字最开始是从她自己嘴里叫出来的，她当然知道是指谁，但和‘程景怀’‘女朋友’这两个放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蒋帆这声音不大不小，周围明明很多人吵吵闹闹，却愣是有人听见了他说的话，第一时间赶过来打听真实度：
“什么？诗诗是谁？会长的女朋友？”
“会长有女朋友了？真的假的啊？”
“什么消息什么消息！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蒋帆说程景怀有女朋友了，叫诗诗！”
“我靠！这么劲爆的消息？！可信吗？”
“谁是诗诗？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你们谁认识？长什么样子？”
人对八卦消息的捕捉度非常高，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围过来了，陈果感觉自己脆弱的小草，没有脑子，好些个人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追问更多的事。
惹祸精蒋帆反倒没觉得怎么样，两三句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就是演丽莉莎的女生啊！你们不知道吗？是陈果找来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啊……等一下，我只是怀疑，我可没说诗诗就是程景怀的女朋友，我只是！怀疑！”
可他们根本没在程景怀身边见过什么交过密切的女性，对于会长大人，他们怀着敬意和疏离，现在乍一听见一个女孩的名字，纷纷觉得这个‘女朋友’的消息肯定是真的，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被拉扯的陈果缩着脖子想装鹌鹑，可如果他们从她这里得不到答案，保不齐会去看顾时，万一顾时的身份被发现了，那就更加完蛋了。
她在心里对这事做出衡量和比较，分析利弊，干脆眼一闭破罐子破摔：
“我也不知道诗诗和程景怀的关系，是程景怀推荐诗诗来演丽莉莎的。我觉得你们还是别问了，要是她真的跟程景怀有什么关系，还一直瞒到现在，估计、估计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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