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越抢走桌上的习题册，试图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做辩解：
“小时，你听我讲，这是一种信仰。”
顾时和刘璐璐：“啊？”
这玩意还能跟信仰扯上关系？
乔星越眼睛发光，说到自己喜欢的事物时整个人都耀眼极了：
“你想想，那可是学生会会长诶！高不可攀、冷面冷心的高岭之花，像他这样的男生谈了恋爱，难道你不好奇吗？不好奇他谈恋爱是什么样的吗？是冰雪消融还是温柔似水？难道你没真的不好奇吗？”
顾时和刘璐璐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三个字，而后同时摇头回答：
“不好奇。”
乔星越还是不肯放弃，眼里都快冒出火光来，又说：
“你们不懂磕cp的快乐！这是能看到会长反差的唯一渠道了，谈恋爱的男人肯定和平常不一样的！”
顾时感觉他们好像把程景怀放在一个难以接近的位置，甚至说都有点过于神化了，拿过刘璐璐的习题册边写详细步骤边说：
“其实……没有必要想这些，会长也就是个普通人，他谈恋爱其实和普通人谈恋爱一样，没什么区别的，也没什么可好奇的。”
等他写完步骤，一抬头，发现两个女生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活像是他说了什么大道理一样，懵懵的眨巴眼睛：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刘璐璐摇摇头，看向他的目光竟然带着点欣慰，接过习题册来：
“没有，只是……有点惊讶，原来小时这么了解程景怀，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并不是程景怀当了会长，他就变得和我们不一样了。他谈恋爱估计也就那样，他女朋友可能也只是不想受到过多的关注而已。”
乔星越也觉得顾时说的有道理，闻言有些蔫了：
“那、那好吧，我不去关注这事了。小时，万一哪天你真的知道了会长的女朋友是谁，可不可以偷偷摸摸告诉我啊？我绝对不会去过多关注她的！我就是、就是有点好奇嘛。”
乔星越惯会撒娇，尾音拖得长长的。顾时摊了摊手，回答：
“我努力，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知道了会长女朋友是谁，就告诉你。”
放学去学生会帮忙的时候，顾时又想起了和乔星越的约定，于是对程景怀说：
“哥哥，如果你有了女朋友，可不可以告诉我？”
程景怀将档案整理了一下，听见这个问题停了笔，支着头看旁边的顾时：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顾时压着心头的难过，一边给文件用订书机装订好，一边回答：
“因为我朋友，就是上次在我家过生日的那个女生，她想要第一个知道哥哥的女朋友是谁……”
说完顾时也觉得这个理由奇怪，而且程景怀肯定不会喜欢被打听这个，连忙又要收回前言：
“当然！如果哥哥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程景怀却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让顾时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嘴里：
“好啊。”
顾时一时间有些愣，抬眼看过去，程景怀桌上的台灯是暖色的，照亮了昏暗办公室里两人所在的一小片区域，外面清校铃已经打响，他们这里却好像是安静的、温柔的、不受打扰的。
明明两人都没有坐在一起，甚至还隔着一张桌子，好多摞起来的文件，一点的接触都没有；可是程景怀的目光就落在顾时的身上，好像专注的只看他一个人，见他对自己的回答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好啊。”
顾时眨眨眼，攥着订书机的手有些发汗，将订书机放在桌上，手心的汗擦在校服裤子上，声音有点哑：
“什、什么？”
他感觉程景怀好像不一样了，虽然程景怀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像上一世的记忆那样冷漠和不苟言笑，一直是可靠又温柔的形象，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的、这么的……顾时一时间想不到形容词，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程景怀锁定了，动弹不得。
程景怀看着他，仿佛看着即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可又不能太过放肆，只好用最简单好懂的温柔做掩盖，声音清朗，带着一点暗示意味：
“等我找到第一个爱人，会第一个告诉阿时的，好吗？”
不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不是‘对象’，也不是‘情人’等等这一系列的词，而是‘爱人’，仿佛程景怀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一样，庄重坚定无比。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十八岁的程景怀这样，用好大的口气说‘我想找我的爱人’，这么的自大又无畏，仿佛他一定能做到。
顾时却不受控制的想：如果是程景怀的爱人，那一定会幸运又幸福；幸运的是对方能做程景怀的爱人，幸福则是程景怀给的。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玩笑似的反问程景怀：
“哥哥怎么确定第一个恋爱对象就一定是爱人呢？万一后来遇到更喜欢的呢？”
好多人好多人，谈每一个对象的时候都觉得这是我的最爱了，可后来总会碰到更喜欢的；还有人一边谈着恋爱，一边又说遇见了更加心动的；有的人不敢答应表白，担心以后会遇见更好的。
程景怀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最起码对他来说是简单的。他对顾时半真半假的说：
“其实我作弊了，在我来到这个世上上，就已经偷偷选好了爱人，所以对于别人来说，谈恋爱是去寻找自己喜欢的，可对我来说，我只需要去追求我早就选好的爱人就可以了。”
顾时：不信。
顾时感觉自己被敷衍了，松开桌下被抓皱了的校服裤子，重新拿起订书机来咔哒咔哒：
“哥哥又把我当小孩，说奇奇怪怪的话搪塞我。”
既然他这么想，那程景怀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同样将注意力转回工作上：
“那阿时就等等看，看我会不会找到选定的爱人。”
顾时偷偷在心里诽谤：又不是拍爱情电视剧，说这种奇怪的干什么？哥哥是不是偷偷看了什么狗血爱情片？
恋爱才不是像程景怀说的那么简单呢。上一世恋爱失败的顾时自认为很有经验，闲聊似的提起来：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恋爱太麻烦了。”
程景怀：那可不行。
听见自己面前选定的爱人马上要变成单身主义者了，程景怀赶紧移开话题：
“期末考后就要放寒假了，阿时回老家过年吗？”
闻言顾时停住了动作，稍稍有些失落，他还没问过父亲过年的事情，往常都会姥姥家奶奶家住两天，今年的话……就不知道了。
或者不回老家也行，也不知道亲戚们知不知道爸妈离婚的事。
沉默无声的蔓延开来，程景怀后悔找了这个话题，顿了顿，又说：
“我很不喜欢过年，亲戚们一年到头见不着一面，过年还要聚在一起装出和谐亲近来，虚伪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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