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周舒然听见好像是门开了,有人进来了。自己的头套被人取了下来,一瞬间的光亮晃得周舒然睁不开眼睛。
周舒然眼前出了好几块大的光晕,等她再次聚焦自己的眼神时,只见面前有一个哆哆嗦嗦的男人。
男人瘦瘦小小的,脸色苍白,手里举着一把刀。
“你,你要干什么?”周舒然强行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慌乱。
“姑娘,对不起了。我,我也是被逼得。你可千万不要恨我。”那男人鼻青脸肿的,看起来让人揍得不轻。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她们不会放过你的。”周舒然故作声势吓唬面前的人。
那男人已经快崩溃了,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五官拧成一团。“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我不想,都是他们逼我的。”
“现在还不晚,你偷偷把我放了,我可以让她们放你一马。”周舒然蹲下来,对男人说到。
那男人突然止住了哭声,拼命摇头。“不,不行。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不行。”
男人表情突然变得狠厉,他重新拿起刀,一步一步朝着周舒然走过来。
这下子算是真的完了。周舒然陷入了绝望。她多希望眼前只是一场梦,梦醒了自己又回到了福城的家里。她一直向后躲,嘴里喊着让那个人不要过来。
男人猛地举起刀子,周舒然害怕地发出尖叫。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听见外面一阵骚乱,男人发出闷哼,刀子落地。
周舒然缓缓地睁开一只眼,发觉有人在解自己手上的绳子。
屋门并没有打开,那人应该是从窗户跳进来的。
那人解开周舒然手上的绳子 ,然后头也不回就要离开。
“那个,谢谢。”周舒然怯生生地说到。
那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周舒然发现这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姑娘,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几岁。
“哦!是我姐让我救你的。你能走吗?门口她们应该都清理干净了。”
周舒然点了点头,然后就跟在小姑娘的身后,向门外走去。
“屋子里还有一个。你们去抓一下,被我打晕了,别让他跑掉了。人我救出来了,我姐她们什么时候到?”
“杜队长,温予姐她们正在来的路上,您先休息休息。”正在清理现场的一个人回复到。
周舒然看着眼前这个破烂的仓库,里面挤满了穿着一样制服的人。制服的样式都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墨绿色的衣服上面别着“季”,酒红色的衣服上面别着“苏”。
“还没问您的名字,谢谢您救了我。”周舒然跟那位杜队长说到。
杜队长沉默了一会,开口说了杜暖暖三个字,便去了大门口。
里面正忙着审问,周舒然有些害怕,就跟着杜暖暖一起。中午和付花花逛街时,还是艳阳天。眼下,已经到了深夜了。
周舒然看着周围的荒凉时,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仓库旁边都是拆迁掉的楼房,道路上尽是砂砾和大块的砖石,来人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险些摔倒。
是屿晚姐!周舒然向李屿晚跑了过去。
李屿晚一把就将周舒然抱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李屿晚也分不清这句话是对周舒然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周舒然终于控制不住了,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李屿晚也红了眼眶,她手忙脚乱地擦着周舒然的泪水。“吓到了是不是?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生气,不应该什么事情都瞒着你。我错了,我错了。”
李屿晚紧紧地抱住周舒然,似乎一松手,周舒然就会再次不见了。
周舒然把头埋在李屿晚的肩膀上,刚才她以为,她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屿晚姐了。
“受伤了没有,我看看,他们没打你吧?”李屿晚急切地问到。
“疼,哪里都疼。”周舒然啜泣到,“手疼,胳膊疼,腿疼,脚也疼。现在头也疼。”
李屿晚听完立刻就将周舒然送到了一起跟来的救护车上。
“季总,苏总。我这边…..”没等李屿晚说完,季知寒就让李屿晚先去忙。李屿晚给二人鞠了一躬,便带着周舒然去了医院。
李屿晚将周舒然没事的消息告诉了苟小豪和付花花,让他们对外统一口径,就说周舒然是到了热夏水土不服,生病了,免得引发舆论。
苟小豪让周舒然先养伤,等会恢复好了再考虑归队。
“没事。医生说没有外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好好休息两天。有我在,不用怕。”李屿晚坐在床边安慰着周舒然。
周舒然紧紧地握住李屿晚的手。幸福,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啊!周舒然看着李屿晚,她一夜未睡,憔悴许多。那伙人是冲着屿晚姐来的,自己究竟要不要告诉她?
周舒然害怕李屿晚因为牵连到自己而感到自责,又害怕自己不告诉李屿晚,李屿晚就会失去防备,被小人暗算。周舒然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纠结着,纠结着,许是医生开的药起了作用,周舒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屿晚看着眼前熟睡的周舒然,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好好看,李屿晚仔细地看着眼前人。李屿晚听着周舒然均匀地呼吸声,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这么美好的场景,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倒要看看,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李屿晚慢慢抽出周舒然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给她掖好被子,悄悄退出了房间。
季知寒在季氏的酒店里给周舒然留了一件套房,几人现在正坐在套房的客厅里等着李屿晚。
“周小姐没事了吧!”见李屿晚出来,苏温予开口问道。
“已经睡下了。谢谢季总和苏总,大恩无以为报,李屿晚铭记于心。今天如果不是二位,舒然……”李屿晚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怕。
“哎!我们这关系,不说这话。周小姐没事就好。”季知寒拍了拍李屿晚的肩膀说到。
“幕后凶手查到了吗?”李屿晚坐到了沙发上。
季知寒和苏温予目光一对,突然有些为难。
“陈总也跟着累一晚上了,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季知寒开口说到。
“我不,我也要听。”陈小国气愤地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活腻歪的,敢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我跟屿晚是拜把子兄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季知寒看了看陈小国,又看了看李屿晚,咽了几口口水才开口说。“今天这件事,其实是冲着李总来的。他们真正想绑架的人,是你。可能是因为你们都穿了一样的衣服,身材也差不多,他们搞错了,就绑了周小姐。”
李屿晚倒是不惊讶,她早就猜出来了这件事是冲自己来的。只是没想到,这背后的理由竟如此荒唐。她原以为是因为有人猜出来了她和周舒然的关系,想要用舒然要挟自己。
“这人,查出来了吗?”李屿晚已经大致猜出来是谁了。他到底还是动手了。看来自己还是查到太多了。曲建平看起来和蔼可亲,背地里下起手来可真是狠辣。
“他们交代了,是有人雇他们绑架李总,目的是不想让李总再回到福城。雇他们的人姓陈。”季知寒说到这里,慢慢看向了陈小国,“叫陈循仲!”
陈循仲?怎么会是他?李屿晚也很意外。
“不可能!”没等李屿晚说什么,陈小国倒先跳了起来,“我二哥不是那样子的人。他就是脾气有点古怪,但是心眼还是很好的。他是跟屿晚不对付,但那大部分是因为我和父亲的缘故,他绝不会去害人性命。”
陈小国说这些话时,眼光乞求地看着李屿晚。他知道,这件事不同于别的事情,凭借他对李屿晚性子的了解,她一定会让幕后凶手付出很大的代价。
“有证据吗?”李屿晚轻声对季知寒说到。
苏温予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那几个人的口供,交代得很详细。是有个中间人联系到他们,跟他们说,朝夏有个大富豪,想让他们绑一个人,然后处理掉。这里有那个富豪的转账记录。”
李屿晚拿出来一看,是从陈循仲的私人银行卡里转出来的,上面一笔一划,签着陈循仲的名字。
李屿晚紧紧握住手中的纸,纸张在李屿晚的手中已经变了形。
李屿晚慢慢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了,沉寂了几秒,对面传出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这么晚了,陈总还没睡觉啊!是等着消息是吗?没想到吧,我还能活着给你打电话。”李屿晚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着话,却让人听着脊背发凉,
“陈总真是大手笔。花了多少,我查查,1,2,3,4,5,6,7。五百万,陈总竟然花了五百万买我的命。看来在陈总心里,我还挺值钱的嘛?”李屿晚想着周舒然今晚流的泪,她就更恨让她受苦的人。
“陈循仲,我原以为你不过就是幼稚,心眼小。没想到这种事你都能干出来。怎么,做生意做不过我,就开始玩脏的了?”陈循仲在对面一句话没说,但是也没有挂断电话。
“看在三哥的面子上,我让你解释。嗯?不解释,看来是无话可说。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我们的竞争可以彼此全力以赴。你想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李屿晚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今天的事,麻烦季总和苏总了。等舒然好起来了,我和她一起请二位吃饭。”李屿晚又恢复了正常,对季知寒和苏温予说到。
季知寒和苏温予显然被刚才的李屿晚吓到了,连忙点了点头。
“三哥,您也一晚上没睡。回去歇着吧。”李屿晚对陈小国说到。
陈小国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屿晚,那眼神里有惊慌,有歉疚,唯独没有责备。
“对不起。”陈小国哭着说到。
李屿晚摇了摇头,拍了拍陈小国,把众人都送了出去,李屿晚回到了沙发上,看着已经见亮的天空,毫无睡意。
陈循仲衣着简单,头发潦草的来到了鲍律声的家里。也没顾什么礼数,穿着鞋直接就去了鲍律声的书房,推门而进。
“你干什么了?”陈循仲大声地质问道。鲍律声穿着睡衣,好像是刚刚起床。
“这么早就来了。一会儿一起吃早饭。”鲍律声笑着说道。
陈循仲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派人对李屿晚干什么了?她给我打电话了?你,你竟然敢找人杀她!”
“哦?她还能给你打电话?这群人真的是饭桶啊,这点事都办不好。”鲍律声愤愤地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真的是你做的?”陈循仲顿时没了力气,“你怎么能?”
“怎么不能?”鲍律声疾言厉色地说到,“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看看,现在你在董事会的支持率已经什么样子了?我要是再不出手,绛念就得改姓李了。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一点没有老陈总的杀伐果决。”
“我说了很多遍了!”陈循仲咆哮到,“我不需要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去做任何事情。上一次,你背着我,将那些绯闻放给了媒体,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再自作主张。你知道你这次干了什么吗?你害得我万劫不复,你让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陈循仲说完,实在觉得喘不过来气,落荒而逃。
陈循仲离开后,鲍律声重新关上了书房的门。一个身穿斗篷的人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李屿晚命还挺硬,这都能让她逃过去。”斗篷男笑着说。
鲍律声也笑着给斗篷男斟了一杯茶。“无所谓,没出事也好。我们不是还能有更多的好戏看吗?”
“对啊!我都有点期待李屿晚回国后的表现了。”斗篷男将茶杯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无论怎么样,他们两个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
“您放心。”鲍律声说到,“证据我都已经伪造好了,只要那些人被抓住,李屿晚就会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是陈循仲做的。我特意让热夏的兄弟找了几个加入分舵不久的新人,季知寒查不到我们身上。这些人都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也不用担心叛变。”
“好啊!绛念越乱越好。”斗篷男说到,“那个李屿晚,确实有点意思。没准她还能帮上我们的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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