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因为林暄和喜欢顾易冬就反方向运行，林暄和也不会因为喜欢顾易冬就停滞不前。
林暄和还是在沈兆的公司帮忙。聚餐终于提上日程，都是同龄人坐在一起也不会缺少话题，周末也就这样在热闹和安静的夹缝中悠然溜走。
周一林暄和照常上班，在电梯前遇到沈兆。
“诶，正好上楼要找你，周五吃饭的时候，宋熙然提的那个方案你想过了不？”沈兆从手里提的袋子里拿了一杯咖啡给林暄和。
“什么方案？”林暄和接过，电梯门打开，两个人走进去。
沈兆按了楼层，回头看着林暄和，“一餐饭你不会就注意你的顾总去了吧，宋总监不是提了个事来着，说想找一家猎头公司长期合作，之前的公司合同到期了，问问我们有没有这个意向。”
电梯机械的女声播报“八楼到了”。
林暄和有点心虚，跟着沈兆走出电梯，没吭声。
打卡机上按完指纹，沈兆无语地回头，“暄和啊，大学的时候无论男的女的跟你搭讪你都一脸性冷淡的样子看着人家，我也是真没想到你喜欢上人就变成这样了啊。”
眼见沈兆又要开始念叨，林暄和直接越过他走进公司，“我现在想起来了，说正事吧。”
沈兆被他噎了一下，猛吸一口冰美式，“我个人觉得吧，这是个好事，长期业务嘛，但是瀚阳毕竟是个大公司，这事还得再议。”
林暄和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想了想还是说：“这事你别问我，主观性太强了，我不公正。”
事情跟顾易冬扯上关系，林暄和心里的天平快翘上天了，公平公正完全抛之脑后。
沈兆笑得咳嗽，“行，行，那我喊其他人开个会。”
决策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林暄和的咖啡还没喝完，沈兆就带着人从会议室出来了。
大公司的挑战会很大，他们人手不一定够，但合同签下来他们就是瀚阳国际的合作伙伴，之后的业务一定会多起来。
这是个利大于弊的决策。
沈兆宣布了这件事，又定了Joy和林暄和做对接人。
林暄和看他一眼，想拒绝，张口还是没拒绝。
他想见顾易冬，想和顾易冬扯上点除了老同学之外的什么关系。
沈兆效率很高，下午的时候，已经和宋熙然定下开会讨论合作细节的时间。周二早上十点，在瀚阳的会议室，沈兆带着他们俩一起去。
时间地点定完，宋熙然做主拉了个群。
宋熙然（人力总监）：改个备注哦大家。
宋熙然（人力总监）：明天早上十点，在瀚阳国际601会议室，已经帮三位预约过了，前台登记就可以上楼喽。
林暄和把备注改成自己的名字，往上一划，第一排的第二个人头像下的名字变成三个简单的汉字“顾易冬”。
林暄和手一抖，点进这个头像的个人名片。
不是他高中加的那个微信号。
头像是一颗圣诞树，昵称就一个字“顾”。
林暄和深呼吸三次，把手机锁屏倒扣在桌上。
沈兆回自己的办公室路过林暄和的桌子，靠过来压低声音问他，“你加他了没？”
林暄和摇头，“没有理由。”
沈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要什么理由啊，你俩不是高中同学吗？”
林暄和还是摇头，“好像在跟他套近乎。”
沈兆无语地看他两眼，自顾自念叨着走了，“一点都不主动，你这啥时候能谈上啊……”
林暄和笑了下，盯着桌上的手机看了半晌，还是没打开。
周二早上九点半，瀚阳国际前台。
沈兆和林暄和已经汇合。
又过了可能十分钟，Joy匆匆赶来，妆画得很好看。
沈兆有点疑惑，“你晚上约会？”
Joy瞪他一眼，“如果你愿意给公司再招一个法务的话，我会有空约会的，我听说瀚阳的总裁是个大帅哥，打扮一下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沈兆“噢”了一声，“顾总，确实挺帅的哈。”
说完瞟了林暄和一眼。
林暄和点头，“嗯，是很帅。”
Joy还想问什么，被沈兆打断，“先上楼吧，一会儿迟到了。”
三个人于是登记完被员工带上楼。
进了会议室，宋熙然、郑磊还有两个群里介绍过的法务对接人都在了。
几个人礼貌地握手结束，又走进来一个女生，是宋熙然的助理，给大家发咖啡。
大家相对落座，宋熙然的左手边空了一个座位。
林暄和听到宋熙然的助理轻声问：“顾总还没回，需要找人替吗？”
宋熙然看一眼时间，跟会议室里的人道了句失陪，应该是出去打电话确认。
沈兆拿手肘撞了下林暄和，侧头跟他说：“一会儿你要是偏心过头，别怪我当众驳你面子啊。”
林暄和笑了下，“他又不给我发工资。”
林暄和的偏心止步于想见人，见到了人，他就不会也不敢再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
宋熙然回到会议室，神色中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大家，顾总那边飞机半个小时前才落地，过来还要一些时间，我们先开始吧。”
沈兆点头说好。
沈兆虽然平时是个拖拖拉拉的老妈子性格，但专业能力还算不错。
这次的外包项目主要涉及人力和技术部，这也是郑磊坐在他们对面的原因。
交谈主要问题出在哪一方主导合同拟定上，瀚阳有自己的业务外包合同模板，但沈兆他们作为服务方也有一份服务条款，两方的条款对比过后矛盾点很多。
宋熙然的助理和林暄和对甲方要求和乙方服务内容的介绍很快结束，合同的矛盾点也被指出，根据沈兆的经验，接下来就该是对于利益的据理力争了。
意外的，会议室里静了片刻。
宋熙然按了下手机锁屏键，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她皱了下眉，“大致内容都了解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吧。”
沈兆他们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
林暄和没见到人，有点郁闷，起身走出会议室。
有引导的女生见到他，礼貌地问有什么需要。
他于是问：“卫生间在哪边？”
女生给他指了路。
他道了谢，沿着廊道往尽头处走。
“熙然……”
拐角处消防通道门关了一半，声音透出来。
是顾易冬。
林暄和心头一动。开了一半的门看不见全貌，从林暄和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
顾易冬倚着楼梯扶手，指间夹着根烟，没点。
林暄和觉得奇怪，在他的印象里，顾易冬不抽烟。
他对面的女生很明显是宋熙然。宋熙然说话的语气不太好，但声音很低，林暄和听不太清楚。
顾易冬听完，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语气还是平淡的，嘴里可能有东西，咬字含糊，“你很清楚……那就没有选择了。”
林暄和身后隔着点距离的地方传来脚步声，他终于意识到，看得有点久了，这不是正常的，于是转身走进卫生间。
林暄和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宋熙然已经落座。
看到他回来，宋熙然微笑着打招呼，“林老师回来了，等顾总下楼我们就继续。”
林暄和点头说好。
这一天和上周五一样，天气很好，会议室的窗户可以看到高楼外的车水马龙，林暄和看着，眼前却浮现顾易冬指间夹着的那根烟。
林暄和觉得自己又回到高中。
那种想知道但没有立场问的感觉，充斥林暄和的整个高中，每每想起，总是让他喘不上气。
现在也是，以后还会是。
林暄和解锁手机，无意义地点开一个APP，上下划着。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林暄和抬头，手指僵住。
顾易冬和他对视一眼，微笑点头。
顾易冬眼睛里有红血丝，应该是赶了早班机，睡了多久呢，又或者没睡，林暄和想着，有点发愣，那根烟就在林暄和眼前飘着。
被沈兆拉着站起来跟顾易冬打招呼，又客气地握完手坐下，林暄和手更僵了。
“不好意思大家，飞机延误，迟到了。”顾易冬跟会议室里的人致歉。
沈兆笑着打了个岔。
客人没意见，瀚阳的员工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会议按部就班地继续。
宋熙然的助理跟顾易冬大概说了一下前面的内容，顾易冬点头。
“矛盾点熙然跟我简单说了一下，瀚阳这边，可以放弃主导合同拟定，主要内容按照你们的服务条款来，但关于责任界定，还需要再明确一下。”顾易冬说完，跟宋熙然对视一眼，示意她补充。
宋熙然点头，对着坐在她斜对面的Joy继续补充。
倒是沈兆挑了下眉，有点意外，拿了根笔在纸质材料上画了个问号给林暄和看。
林暄和看到了，动作很小地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抬眼一瞬，又和顾易冬对上了。
视线在空中一撞，林暄和先偏开眼。
顾易冬今天穿的是黑色衬衫，带了一块OMEGA的机械表，墨绿色的表盘不算出挑。
林暄和没敢盯着看，但他觉得和顾易冬很配。
由于瀚阳退让的一步，这场会议后半程顺利地不可思议，以至于宋熙然的助理送三人走出瀚阳大楼的时候，林暄和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半。
三人上了沈兆的车。
开上主路之前，Joy边在手机上打字告诉她的小姐妹瀚阳的总裁真的超帅，一边说：“我刚刚跟那个小助理打听了一下，顾总没谈过恋爱没搞过暧昧对象，合作对象给他介绍女生他也都拒绝了，说是要先立业再成家，瀚阳好多员工都传顾总是不是心理或者生理有点问题。”
沈兆拨了下转向灯，咳了一声，“别瞎说。”
Joy没注意前排两个人的表情，接着说：“不过真的好帅，还很温柔，那个小助理说，顾总都没发过火，不管什么人找他，都是这样的语气，情绪稳定得像个人机。”
沈兆又咳一声。
“老板我点你呢，你咳嗽干什么，着凉了？林暄和感冒刚好你又冻着啦？”Joy疑惑。
沈兆摇头，“没事，你点我什么？我情绪不稳定吗，不温柔吗？”
Joy无语地沉默两秒，“如果你说的温柔是像妈妈一样念叨我们的话。”
林暄和笑了，“母亲的温柔。”
Joy和林暄和对视一笑。
沈兆无语凝噎。
顾易冬：林暄和到底是怕我还是不想见我？
林暄和：见面啦见面啦好开心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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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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