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说第二天要来,赭玄就真的在晨间餐桌上看见了他。
彼时他还趴在长宁的肩头打着哈欠,看见凌虚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主要是没想到他能这么急。
长垣长宁两人更是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结结巴巴地喊完了师父,长宁第一时间去挡肩头的小狐狸。
“挡什么呢。”凌虚说了一嘴,却没什么要罚人的意思,伸手冲着赭玄道,“阿玄,过来。”
赭玄也不再端着,一甩尾巴,纵身跳下,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过去了。
凌虚抱到了狐狸,眉眼便温柔了下来,他对着两个徒弟一招手:“愣着做什么,入座。”
长宁这个时候倒聪明了,他见着赭玄那个样子便知道这祖宗是早就知道师父要来了的,瘪着嘴坐下,愤愤地向赭玄传音:“祖宗好不讲义气,说好了要罩着我,却连师父要过来这事都不提前知会一声。”
赭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理直气壮道:“我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过来啊。”
他确实不知道。
长宁没察觉他偷换了概念,有些动摇了:“真的?”
“真的,”赭玄语气坚定,“我骗你做什么。”
“那你看到师父怎么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赭玄莫名其妙,“他又不会罚我。”
长宁不说话了,他偷瞟一眼给赭玄夹菜的师父,低下头狠狠地扒了一大口饭,暗自下定决心下次赭玄再同师父闹别扭他说什么都不要再掺合了!
另一边的长垣要比长宁好一些,没被师父的突然到来完全打乱阵脚。
他落座没多久便发现赵娴有些不对劲,面无血色,时不时的还要用帕子捂嘴咳嗽几声。
“赵姑娘怎么病了?”长垣轻声问,“昨儿还是好好的啊。”
赵娴闻言下意识往凌虚那边看了过去,后者仿若未觉,只一心照顾赭玄用餐。
赵娴也很快反应过来,捂着嘴又咳了几声,告罪道:“让仙师见笑了。”
说完又对长垣道:“劳仙师关心,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前几日便觉着身子不大利索,昨晚上伺候相公又被洒了一身水,这不就感了风寒。”
长垣道:“那赵姑娘可请了大夫?在下不才,却也略通些医术,赵姑娘若信得过,在下可给赵姑娘瞧瞧。”
“一早便让人去请了,厨房现下也已熬上了药,”赵娴笑道,“就不劳仙师费心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丫头来说药熬好了。
赵娴遂让人扶着起了身,又轻咳几声,福了一礼,告罪道:“病成这样我原是不该过来的,怕传了病气给各位仙师。但是凌虚长老莅临,主人家不出来迎又实在不合规矩。”
凌虚带着徒弟们起身回了一礼,道:“赵姑娘言重了,我不过是来寻个人,哪里就要讲这些虚礼了。”
“我师父说的是,赵姑娘太客气了。”长宁心惊胆战的,总觉得赵娴那脸色看着像是下一刻就能撅过去,赶紧就接着师父的话道,“赵姑娘快去喝药吧。”
赵娴勾唇笑了笑,道:“那仙师们慢用,我就先回房了。今晨大夫让卧床静养,后几日只能失陪了,仙师们只管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千万不要拘着。”
长垣长宁一叠声说着是,看见人走了齐齐松了口气。
凌虚带着狐狸先坐下,也不管四下的仆人,直接问道:“你们这几日可看出了什么?”
长垣长宁却不像他那么自在,前者压低了声音道:“赵姑娘有些不对劲。”
“嗯,”凌虚点头,手上掐了个诀造出三人一狐用餐的幻象,让他细说,“怎么个不对劲法?”
长垣遂将这几日发现的不对劲一一道来,最后道:“我和师弟觉得赵姑娘是被邪祟附了身,可身上又闻不到邪祟的味儿。”
“没看看……”凌虚正欲给他们解惑,转念一想却又止住了话头,道,“我此番过来便不再回山了,就同你们一道走。但这一路上除非遇到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大邪祟,我不会出手,你们还是得靠自己。”
长垣长宁异口同声应了是。
凌虚便又道:“长垣不错。长宁,你刚在桌上是怎么了?出来历练却只顾着吃饭,要捡你师兄的漏么?”
长宁闻言就是一抖,哪里敢说自己是怕因为带了赭玄出来被他罚啊。
好在赭玄是个讲义气的,虽然传音的时候气人,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
见长宁被训了便一尾巴甩到凌虚的头上,道:“我逼着他带我出来的,你训他做什么。”
凌虚无奈叹气,道:“行,谁都不训行吧。长宁也别抖了,安生吃饭吧。”
后面几日果然不见赵娴的身影,但是老太太和李珍那边也都不松口,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去看,长垣闲得一天能把他那把剑擦八百回。
赭玄和凌虚倒是不同,自那日邪祟入梦后,赭玄梦里就没再安生过,凌虚寻来的第一日晚上两人就站在了一家窑子门前。
这窑子建得华丽,漆红柱,琉璃瓦,雕梁画栋,气派得不行。那挥着手帕,扭着腰肢的姑娘们也是个顶个的漂亮。
徐娘半老的老鸨捏着一把婉转的好嗓子出来迎贵客,冲着下边瞎叫嚷的人们道:“急什么,到了时辰不就出来了。嗐,怎么着,我翠妈妈的眼光还有人不信呢,您待会儿可瞧好了,别看得口水三千丈呢!”
话音刚落,周围一群莺莺燕燕们便娇笑出声,惹得那些个老爷们都眼花缭乱不知该往哪里瞧了。
真真是脂粉香,红袖招,温柔勾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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