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咪咪，”江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缓缓开口：
“我有告诉过那个引导员，我叫江临吗？”
怀里，原本还在因为尾巴掉色和情
书被撕而蔫蔫的黑猫猛地抬起头，金绿色的猫眼瞪得溜圆，里面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喵嗷——！！！”
“谁是咪咪啊？！本喵有名字，叫砚离！砚！离！喵嗷嗷嗷——！”砚离气得浑身毛都炸了起来，在江临怀里疯狂扭动。
“这么难记吗？砚台！离开！加起来就是砚离！喵！笨蛋人类！本喵这么优雅高贵的名字你居然记不住？！”
江临被它吵得脑仁疼，刚才金瞳青年带来的巨大压迫感和诡异记忆错位感还未完全消散，此刻被砚离一闹，反而冲淡了一些。
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把将炸毛的黑猫脑袋按在怀里，用力揉搓了几下，手法带着点泄愤般的粗暴，把砚离揉得喵喵直叫，声音都变形了：
“喵呜！放…放开！不许揉！砚离！是砚离！喵嗷——！”
“行行行，砚离砚离砚离……”江临敷衍地应着，眉头却紧紧锁在一起，手指无意识地继续揉捏着猫头，感受着掌心温热柔软的触感，试图借此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
他低声嘀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猫说：“砚离…这名字也不比‘咪咪’好记多少……啧。”
他一边揉搓着抗议无效、最终只能发出委屈咕噜声的黑猫，一边强迫自己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理性告诉他这里面应该有点问题，但情感上自己却莫名对那个叫“阿源”的存在十分信任。
对了，他长什么样子来着？
强烈的矛盾感和飞速流逝的记忆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广场的喧嚣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非但不能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无数杂乱的噪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心烦意乱，甚至隐隐有些头疼。
“不行，得再确认一下。”江临眼神一凝。他需要更多的线索，而那个消失的奇特NPC，就是最可疑的节点！
他抱着还在小声抱怨名字问题的砚离，目标明确地再次走向训练场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
门无声滑开，露出纯白的通道。
江临快步走进的前厅。
脚步，猛地顿住。
空！
整个前厅，空荡荡的！
没有那个笑容温和的引导员，没有古色古香的木质柜台，没有悬挂着刀剑的墙壁，没有弥漫的桐油和皮革气味。
只有一片光滑、温润、泛着柔和白光的未知材质地面和墙壁，干净得仿佛从未有过任何陈设。
“人呢？”江临皱眉，下意识地看向手腕终端，试图调出训练场引导界面。
【武器训练空间已解锁。】
【是否进入？是/否】
界面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关于引导员的选项。
江临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低声吐槽：
“啧……你们这系统的NPC，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吗？卖东西的时候热情得不行，坑完积分就消失不见？”
砚离从他怀里探出脑袋，金绿色的猫眼扫过空荡荡的前厅，也嘀咕了一句：“喵？跑得倒挺快，怕被投诉推销太狠吗？”
然而，就在江临环顾着这片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时，一种极其突兀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他第一次进来时，这里充满了古雅的武器和陈设，还有一个销冠推销员。
但此刻，看着这片空寂、简洁、只有纯粹白色和柔和光源的空间，他内心却升起一种强烈的、仿佛本该如此的感觉。
是的，空无一物，本该如此。
就像外面那巨大到没有边际、光怪陆离的系统空间本身一样，这种简洁、纯粹、功能性的“空”，才符合他对“系统”这个冰冷概念的想象。
那些装饰、那个NPC，反而像是某种……临时的、多余的、甚至是不该存在的干扰项？
“喵？人类？发什么呆？”砚离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臂。
江临回过神，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这感觉太不对劲了！明明有“某人存在过”的记忆，身体和直觉却告诉他“空荡荡才是正常”？
这种认知上的割裂感，比再次见到那个奸商更让他心底发寒。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覆盖、或者说“纠正”他的感知？
等等，那个“奸商”是不是说过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来着？
江临思来想去，只能想起引导员的一双金色的眸子。
怎么又是金瞳？
他叹了口气，尝试选择【是】进入训练空间。
熟悉的纯白空间展开，远处一个简单的固定靶心。江临取出“未竟之约”，搭上一支普通木杆箭。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排除杂念，进入那种精神与弓弦共鸣的状态。
然而，广场喧嚣的余音、金瞳NPC的诡异消失、以及刚才对训练场的熟悉感……种种思绪如同烦人的蚊蝇，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咻！
箭矢歪歪斜斜地飞出，连靶子的边都没擦到。
“啧！”江临烦躁地放下弓。
这种心态下，训练效果为零。
江临现在心浮气躁，根本无法进入状态。
他只想找一个绝对安静、绝对安全的地方，好好梳理这一切，平复这翻江倒海般的思绪。
江临摇摇头，收起了弓，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同样显得有些不安、尾巴尖那圈白色异常刺眼的黑猫，做出了决定。
“小猫，”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容置疑，“我们回去。”
他需要回到自己的个人空间，那个理论上唯一属于他、隔绝外界一切的地方。
他需要安静，更需要时间和空间梳理现有的信息和感知。
意念微动，沟通个人终端。
【返回个人空间。】
熟悉的轻微失重感传来，眼前景象瞬间模糊。然而，就在那短暂的传送白光即将完全消散时——
异变陡生！
传送的白光并未像往常那样彻底散去，反而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剧烈地扭曲、闪烁了一下！
江临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仿佛从高空跌落，踉跄一步才勉强站稳。
他正站在自己那初始的、纯白无物的个人空间中央。
但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江临：两章硬控我两次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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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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