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了生活区那个相对“安全”的房间。锁好门，背靠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江临才感到肺叶火辣辣地疼，刚才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冲回来的。
“咳…咳咳！江临，你这箭…毒伤友伤还带范围持续啊！你是不是又被坑了？”砚离瘫在他腿边，金绿色的瞳孔圆睁，尾巴紧贴身体，喉咙里发出劫后余生的咕噜声，显然被烟呛得不轻。
江临声音还带着剧烈喘息后的沙哑，“这鬼地方通道太窄，半封闭空间，白磷烟散不开，神仙来了也躲不开！”
他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9号那双惊恐卑微的眼睛，那多种族混杂的身躯……
江临强迫自己移开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掏出在实验室抢出来的几张皱巴巴、沾着污渍的纸质文件，当时只凭直觉抓取了标题带有“异化”、“源质”、“绝密”字眼的。
昏暗灯光下，字迹模糊却透着不祥。他快速翻动，舍弃数据表格，目光锁定了两张：
《■观察日志（片段）-■■■》
《■■■■转移授权（草案）-密级：绝密-“方舟”项目内部审议》
江临飞速扫视内容：
“…出现瞳孔扩散…无法描述的■■■…幻听（■■■、■■■）…异化加速！…组织■■■（大片污渍覆盖）…非人！”
“它…在看着…所有人…”
“…独特■■■…跨物种■■潜能…稳定精神压制/震慑效应…应用于‘方舟’核心安保及■■■■…”
“警告：存在不可逆污染风险…泄露等同最高等级生化危机…最终收容地点：主研究区-‘方舟’核心实验室…配备独立■■系统…采用■■■■级密封门禁…”
“权限：仅限■■■及‘方舟’指令…”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那些被涂黑的方块、断断续续的词句，与他刚刚亲眼所见的9号形象、与次级实验室里那些记录着疯狂与失败的碎片开始重叠和互相印证。
“喵…刚刚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砚离终于缓过一口气，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后怕，它努力把自己蜷缩进江临腿边的阴影里，“那些照片…还有…门口那个…”
江临猛地将文件攥紧，他抬起头，眼中之前的复杂情绪已被一种冰冷的沉重取代。
“9号，”他斩钉截铁地开口，“它就是源头，日志里的‘污染源’，文件警告的‘生化危机’，都是它！”
江临抬眼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黑猫：“砚离，回想一下，刚才在门口，我们放箭后，它像我们这样咳了吗？”
他指了指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和此刻灰头土脸的黑猫。
砚离愣住了，金绿色的竖瞳在昏暗光线下收缩又放大，努力回忆着那短暂却惊悚的对峙：
“它…它没有！”黑猫的声音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悚，“对！它只是捂着脸后退几步，好像有点怕火！但那烟…那要命的烟…它好像…根本不在乎？！”
“没错！”江临猛的坐直了些，眼神亮得惊人，如同在黑暗中抓住了关键线索，他扬了扬手中那几张揭示着“非人”和“污染风险”的文件，“它怕火，或许算一个弱点，但毒烟对他来说毫无作用，这意味着什么？”
随着一路分析，寒意顺着他的脊背开始一点点爬升。
砚离的耳朵警觉地竖成了尖角，声音发紧：“它…它不用呼吸？还是…毒对它无效？就像…就像文件里写的‘非人’？！”
“恐怕还不止！”江临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文件里那句“它在看着所有人”和“精神压制”像冰冷的铅块坠在心头。
“但它…它能说话！它说‘不要’！”砚离明显是想到了那个声音，困惑又恐惧，“而且，它对‘9号’这名字…反应大得吓人！”
“对！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江临一拳砸在冰冷的地面，沉闷的响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宣泄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文件说它是怪物，是武器，能精神污染！可它又…好像记得什么？会害怕？会疼？”
一个可能没有呼吸的怪物，还存有人性吗？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股粘稠的甜腥味似乎更浓了，死死堵在喉咙口。
“砚离，记住，不管它里面还剩什么‘人’的东西…它首先是文件里警告的那个‘污染源’！极度危险！精神压制…绝不是说着玩的！”
“喵…”砚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往江临怀里又缩了缩，“那…那个9号跑了…还会回来吗？文件说它属于核心实验室…”
“不知道。”江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肺部的灼痛提醒着他刚才的狂奔。他飞快地将那几张不祥的纸塞进空间，重新死死攥紧冰冷的弓身。“但既然它属于那里…而我们最终的目的地，也是核心实验室。”
真相和生路，都指向那里。
江临掏出之前在次级实验室发现的蓝色药剂，从文件内容来看，它们很明显就是那个A-7缓解剂。
他抽出两支，插到上衣口袋里，搓了搓猫头，换来砚离困惑的注视。
也不知道给猫注射多少比较合适？
江临抬头看向墙上那张残缺的地图，核心实验室——9号的牢笼，也是所有秘密的源头。
“一层搜完了，”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如刀刮过地图上通往二层的那扇门，“只剩下了那扇门。
江临没再说话。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闭上眼，破碎的照片、疯狂的日志、9号卑微的眼神、文件上刺眼的“绝密”与“污染”……
所有碎片在脑中翻滚冲撞，说完全不怕是假的，但一股更强烈的、撕开这地狱真相的狠劲，硬生生压倒了它。
我要回家。
“咱们先喘口气…”他伸手戳了戳砚离的头，“就两分钟…然后…”
叩。叩。叩。
三下清晰、沉闷的敲击声，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在江临背靠着的门板外响起。
开学令人痛苦
看到这的宝宝点个收藏好不好[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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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谁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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