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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闻星

有人劝导:“少爷,良药苦口,再喝点儿罢!”

少爷大叫:“不喝!不!喝!”

众仆齐声:“少爷说喝,再灌!”

少爷肝胆俱裂,“走开走开!你们还听不听我的话了?!饰雪——!你在哪?......咕噜咕噜咕噜噜.......”

“快捂住少爷的贵口!别让他吐出来了!”

一阵闷闷扑腾的动静,气若游丝的声音飘起:“额.....!够了吧?都、都、都给我滚,出,去......”

片刻后,四五家丁便喜笑颜开地推了门鱼涌而出,嘻嘻地向屋外的三人问好。

没了咆哮取闹,这琉瓦栏杆处总算还了一份它该有的幽清,潺潺的水流声也脆鸣。

饰雪欲前又止,讪讪道:“胭胭姐,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吧?”

申胭道:“那可不行,虽说闻星是我铺里小工,但我跟你纤纤姐好歹两位女眷,怎能与男子独处一室?”

她又瞧了瞧饰雪神色,猜道:“你俩闹矛盾了?”

饰雪绞着手指,犹豫着,“也、也没有啦......就是少爷今日看到他的药是我煎的,少爷身子骨本就不好,我想他快快痊愈就多抓了一把蜚蠊干.....”

许纤敬佩:“女侠。”

申胭啼笑皆非:“那也不是为他着想?闻星肚量没那么小。”见饰雪还是一副退缩的样子,便直直拉过她的手跨了门,“他要凶你,就躲我们俩身后。”

一进屋,映入眼帘便是顶部中央的方形天窗,此时没有任何遮挡,许纤仰头,看到一朵云被风刮进这方形的画框,几片应该是落在屋顶的枯叶也被粗鲁地推下来,悠悠地落进凿于天窗正下的浅池。被惊扰的红鲤四处逃窜,可浅池不大,于是你拥我挤,其中一条不知怎的竟弹上了岸,开闭着腮,鲜红的尾啪啪掴地。

许纤蹲下,双手轻握,红鲤停止摆动,温顺地躺在她手里继续命不久矣地翕张鱼鳃。重新在水里欢快畅游后,许纤接过饰雪递来的帕子,擦干手上的水渍问道:“这么小的水池怎么投了这么多鱼?”

申胭也低头一瞧,附道:“是呀,往常不就一两尾?今日.......我数数,可有十尾了?还膘肥体大的。”

饰雪望去,凝神观察,疑惑道:“这几尾都是前院那处大鱼池里的霸王呀,平日最懒动弹,少爷房里设了那么多年的暗渠从未见它们游来,怎的今日还结伴到此了?.......我唤人挪回去,这几个小霸王,把粮食都抢光了。”

说完还未起身,左侧的屏风内便传来一道几欲吐血的声音:“我说你们!你们!几条鱼都能琢磨半天,本少爷这么大个活人还在呢怎么不来关心关心?!”

申胭扬声道:“那你出来跟我们一起琢磨啊。”

闻星不屑:“鱼有什么好琢磨的。”接着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我知道了......胭姐你是不是在考验我!见我能行动了便好抓我上工!这次是真瘸了,你不信就进来看!”

申胭无语:“你当我闲?爱瘸不瘸,反正我有许纤了。”

“什!可恶.....竟使激将法......饰雪,快来扶我一把,本少爷非得验明这真身不可了!”

饰雪诺诺地去了,许纤笑说:“他还挺有意思的。”,申胭也忍不住,柔了面容道:“自小便是娃娃性子,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

借这空档,许纤环顾周围,正对着门的那面墙被一金丝楠木的博古架依靠,博古架上陈列着数件奇石古玩,发暗的天色掩盖不住这整墙的熠熠,反而衬托似的,衬得木架金沙流转,衬得宝物富丽灿灿。其中最吸引许纤注意的,便是左侧静卧在贝壳中的一颗圆润珍珠。

这颗珍珠与她玉环上的那颗同样饱满,色泽如绸,灯架给它染上一层暖黄的光晕,珠光随着焰心的吞吐忽浓忽淡。申胭见她视线停顿,也看去,道:“这珠子,据说是皇帝陛下赏赐的呢,闻大人宝贝得很。”

许纤心念一动,下意识道:“皇帝陛下?江玄倜?”

“娘诶。”申胭赶紧伸手捂她的口。

“咚咚咚!”骤然纷乱的脚步声逼近,饰雪慌里慌张地跑到门前谨慎查探,闻星拄着拐杖从屏风后冲冲出现,边蹦着边大声喊着:“咳咳——皇帝!皇帝......?黄弟近日可有食蜚蠊啊?......没有啊......哦哦!去了瑚——江——的悬——梯——啊!妙妙妙!哈哈哈......”

见饰雪摇头,闻星才喘着气把自己摔进圈椅,带起的风流让烛苗摇曳,晃去了闻星脸上久养在家的懒散矜傲,显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安详。

闻星虚弱地闭目又睁眼,抖着手向一旁的桌上端茶,如咽下一块散着茶香的秤砣那般生涩,又抖着手放回去,才回魂似的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外人听见,陛下名讳是属悖逆,可不能谈论。”

许纤闷闷的声音隔着手掌传出:“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申胭道:“她重疾才愈,一时没恍过神来。”

闻星道:“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才不管你重没重疾呢,都是他升官发财的垫脚石。”接着忽然变小声,挪着圈椅朝她俩靠近,等三个脑袋围住圆桌才气音道:“我听我爹说,陛下微服南巡途中路过一处田野茶棚,那茶棚老板从前是先皇的马粮使,跟过客缅怀昔日时声称陛下儿时的马就是他喂食的,还亲眼目睹陛下为马儿赐名,一时心绪高昂,向过客说起有幸伺候陛下如厕且唤了陛下乳名。陛下勃然大怒,当场便令亲兵将那茶棚老板及听众斩首,发配妻儿,挖烧祖坟。随后立即下旨:凡论圣讳,斩立决。”

申胭瞠目结舌,“何至于此?众人可有诋辱嘲笑?”

闻星道:“未置一言。”

许纤心想这皇帝脑子有病不找太医治治瞎跑什么,老百姓招他惹他了?真是贼来如梳,兵来如蓖,官来如剃,皇来颠覆人间生死。

申胭重复着:“何至于此呢?太祖在世时,可是坐于市朝听取进谏者劝言呀......那茶馆老板兴许并无紊乱纲常之心.....”

许纤道:“茶馆老板有没有紊乱纲常的心,皇帝说了才算。”

闻星接道:“是这么个理。胭姐姐,你听了这话就当狂风无情,吹了它去!我知晓申伯伯曾随太祖出生入死,但新帝登基如同改天换地,切莫混为一谈,否则将惹来杀身之祸。”

申胭怔怔,“我晓得......就是,唉,罢了罢了。避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我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般哀情。”接着长叹一口气,颇有些闷闷不乐。

房内顿时静得只听见蜡火哔波,瓷杯里的热气已经散了,许纤拿过茶壶又添上一盏递给申胭,见她慢慢啜饮才缓缓开口:“难怪这些日子福楼的话本只剩鬼怪异志男欢女爱。”

申胭呆呆应道:“是啊,听着就没劲。”说着眼珠子动了动,回了魂,问闻星:“你最近没请福楼的说书人到府上来吧?我好几次去听,全是痴情狐妖跟穷苦书生的故事,无聊透顶。我寻了掌柜的,怎么不讲先祖前辈的丰功伟绩了?她支支吾吾的,说不让讲了,难不成也是因为这个?”

闻星道:“是陛下的授意,但并不是为了避讳。我爹说好像是一支密军交战时全军覆没,除了统帅的其余骸骨都有踪影,陛下便怀疑是那统帅背信弃义里通外国,大失所望,便不想听到任何英勇就义的戏文......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陛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又不让臣子提及,我爹可为这事愁得字都写不好了,那信笺我得凑眼珠子前才看得懂。”

天边响起阵阵雷鸣,天窗放行的最后一点光源被乌云覆盖,饰雪将屋内的灯具统统点亮。脂烛燃烧,腾起软软粉香,杯中茶波剜去倒映的烛光,许纤瞰着,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将那块布料揪得皱皱巴巴。她并不想对号入座,那只是一场梦,即使梦的结局跟闻星说的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但无言的愤怒与委屈还是从她心底攀爬,许纤冷静地想,这绝对不是她本人的情绪。然而再肉魂分离,她还是忍不住愤愤:这狗皇帝也没看出有多大本事,错勘贤愚,连来龙去脉都不理清就妄下定论。要是以前的许纤面对完那样大的打击还要遭受君主猜疑,该会有多伤心?

她不知自己的神情此刻冷峻,等茶面升起一张玉脸,抬眼望去。闻星只觉得她的眼神像一把刮骨刀,但凡接触,势必将肉剖得干干净净,将骨磨得光可鉴人。他被刺得打了个颤,同时又被刺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强忍寒意冲申胭问道:“胭姐姐,这位可是许纤?”

申胭颔首,“正是。”

“许姑娘哪里人士?好生面熟。”

许纤拉拉她桌底下的手,申胭会意,回道:“你胭姐姐哪人,许姑娘就是哪人。”

闻星严肃道:“胭姐,我可是听说了许姑娘是你表妹,你别诓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哪来的表妹?窝藏罪犯是要坐牢的!”

申胭当场站起,一脚飞踹,怒道:“我去你的,装什么聪明?她要是罪犯轮得到你发现?许纤每日随我做包子大街小巷都看着,你当来往官兵眼瞎么?再胡咧咧小心受我一扇!”

闻星抓起拐杖就跳,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纤姐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救救我救救我——”

许纤听他虽狼嚎,面上却带着喜意,于是稳稳当当地坐在原位,等申胭气喘吁吁地杵着她肩膀,又递上一杯茶,提醒道:“筝筝还等着我们呢。”

申胭牛饮完,一抹嘴唇,摆手道:“不来了不来了,我们要回去了。”

一番打闹,闻星的发间红绳也失了分寸,在他脖颈间乱搭着,眼纹上的笑弧还挂着,听到申胭的话整个人立刻像是往地里陷了几分,肩上的绣花都耷拉下来,“啊......就走啦?”

“嗯,走了,时筝筝还在西湖等着载我们回去呢。”

绣花又昂扬了,“筝姐也回来了?过几日我们聚聚呗!”

“行。”饰雪替她们开门,放眼望去已是黑云滚滚。

许纤挽过申胭准备出门了,又被闻星叫住,他才发现这俩姑娘探望病人竟两手空空,顿时眉毛一竖,“我都这般金鸡独立之姿了,你们竟连个包子都不屑带过来!”

申胭无奈回首,举起拳头,“沙包大的包子你要不要啊?”

闻星换副嘴脸,谄媚道:“你们不带,我带,我带。饰雪,拿些胭脂补品来给我三位好姐姐......胭姐,这几样你替我拿给筝筝姐,可别私吞了啊!”

“就你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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